他放轻动作下了床,离开房间。
书房里。
楼折翡拿起姜白之前看的“志异”,一页页翻着,他看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烛灯燃尽了,灯芯垂下来,一滴烛泪滴在楼折翡手边,他恍然回神,在椅子上坐下。
同生共死,寿数相连。
他知道姜白在打什么主意,毕竟这也算是他一手促成的。
楼折翡这人坏,觉得好玩便逗了两嘴,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偏偏听者有意,当了真,还想把自己的寿数分给他。
只有姜白。
楼折翡叹了口气,只有这傻子。
他从芥子空间里取出羽毛,泄愤似的弹了两下:“你说,他是不是傻?”
金红色的光照亮了书页,楼折翡将羽毛往书上一怼,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烧!”
……
……
光晕闪烁一瞬,避开书页。
楼折翡笑骂了声:“你这败家毛这回随鸟了?”
羽毛上的光突然膨胀起来,像是在反驳他的话,楼折翡惊奇于它的通人性,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灰色。
回忆疯狂涌来,仿佛又回到了不见天日的暗渊,身边还跟着一团来历不明的雾气。
楼折翡闭了闭眼,压下心里莫名的涩意。
醒来后没看见那玩意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喝了他那么多血,还养不熟,小没良心的。
许是察觉到他的低落,羽毛上的金红光团变得黏人,小心翼翼地往他手指上蹭了蹭。
楼折翡瞧着它那副讨好的模样,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挺招这些东西的喜欢。
“它喜欢吃我的血,你呢?”楼折翡突发奇想,在指腹上一划,“要试试吗?”
身体早已养成了习惯,楼折翡下意识划破了左手的无名指。
殷红的血滴坠在伤口上,他像感受不到疼,直接将血“喂”给羽毛。
金红色的光团从羽毛上剥落,都爬到了楼折翡手上,慢慢裹住他流着血的手指。
血很快就被光团“吞”掉了,楼折翡轻嗤了声:“一个两个都挺贪吃。”
吞了血的光团爆发出刺眼的光,楼折翡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掌心突然多了个圆滚滚的鹅黄色毛团子。
毛团子张开小小的红色尖嘴,对着他吼出震慑识海,气壮山河的一声:“啾!”
第21章
识海中嗡嗡作响, 楼折翡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把毛团子扔了出去。
半个巴掌大的毛团, 胖得看不见脖子, 翅膀很小, 根本飞不起来,扑棱两下就“啪叽”一下摔在了桌上。
圆润的毛团被摔懵了, 蓬松的毛毛炸开,两颗小小的豆眼满是无辜,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楼折翡被看得有些心虚:“咳, 不是故意扔你的。”
正准备捞起它, 就看到毛团子冲他张开了小尖嘴:“啾啾啾!”
识海中传来一阵巨响,楼折翡一个踉跄,双手撑在桌子上, 勉强站稳。
轰轰的“啾啾啾”声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他脑袋里打鼓,吵得要命。
楼折翡深吸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 磨了磨牙:“走地鸡,闭嘴!”
毛团:?
它显然听出了这不是什么好话, 红红的小尖嘴愤怒地开合着:“啾啾啾啾啾啾啾!”
楼折翡:“……”
啾啾啾, 啾你大爷!
看到楼折翡吃瘪, 毛团子骄傲地抬了抬头, 眼里满是打了胜仗的兴奋。
楼折翡按着眉心揉了揉,冷着脸提溜起它, 拇指和中指一合, 将它张开的小尖嘴捏住了。
毛团呆滞, 毛团石化,毛团惊慌失措。
它试图张嘴,却被蛮力镇压,楼折翡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它没有丝毫还嘴之力。
毛团又惊又慌,开始扑腾两只又小又小的翅膀,楼折翡冷笑一声:“再敢乱吼乱叫,就把你嘴缝上,再敢乱扑腾,就把你的毛都拔了。”
毛团子一个激灵,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它挤着豆豆眼讨好地看着楼折翡,两只翅膀保持张开的姿势,僵着不敢动弹。
……
有够欺软怕硬的。
楼折翡拿过几本书,垫高,将它放在上面,开始审问:“说说,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捡起一旁失去光泽的羽毛,用羽毛尖儿戳了戳毛团的脑袋。
毛团子腿短,被戳得一个后仰,躺倒在书上翻不过身了。
它又不敢啾,只能努力扑腾着短腿小翅膀,挣扎着想要翻过身。但它实在圆润,脚不沾地,扑腾半天都倒不过来。
楼折翡抵着额角,笑出了声:“蠢死了。”
他用羽毛拨了一下,帮助毛团翻了个身。
站好的毛团满眼控诉,它蜷成一小团,脑袋也缩回了毛毛里,只留下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表达不满。
楼折翡挑了挑眉,笑吟吟的语气里充满好奇:“你是不是毛太厚了,阻碍翻身?”
毛团:“……”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能化形,还能在我识海里作乱,可见你不是普通走地鸡。”楼折翡戳戳它的肚子,小心控制着力气,没有把它戳得肚皮朝天,“别装糊涂啾个没完,给我说人话。”
毛团是吃了他的血化形的,他也能感受到它的情绪和力量,按照妖修的境界来看,这胖鸟的修为应该不低于金丹。
金丹期的妖修,便是蠢,也应当蠢不到不会说——
“啾……”
毛团子慢腾腾地背过身,把脑袋埋在翅膀里。
那一声叫得很轻很细,楼折翡只觉得自己的识海颤了颤,然后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小胖鸟怕是真的不会说人话,被他伤到自尊心了。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委屈巴巴的团子捧到掌心:“别气了,逗你玩的,你一点都不胖。”
毛团张了张嘴,又委委屈屈地合上了。
楼折翡蹭蹭它脑袋,温声哄道:“行了,叫吧,在识海里记得小点声,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拍死。”
毛团:“……啾。”
这是哄人还是威胁?!
小胖鸟不会说话,楼折翡思考了一会儿,先挑了一个最好奇的问题:“你和姜白有关系吗?”
那根羽毛是姜白给他的,说是从身上拔的,而小胖鸟是从羽毛上化生的,如果姜白没说谎,这鸟应当和他脱不了干系。
楼折翡轻柔地揉着毛团的脑袋,那里绒毛细软,摸起来很舒服。
小胖鸟是什么品种,什么来历,都可以往后稍稍,他现在只想知道,姜白有没有对他说过谎。
小胖鸟不记仇,被揉得很舒服,亲热地蹭着楼折翡的手指,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楼折翡被它这副无赖样逗笑了:“有关系就啾一声,不然不揉了。”
小胖鸟用尖嘴碰了碰他的指腹:“啾!”
原来真的有关系啊。
楼折翡很守信,又在小胖鸟的脑袋上搓了两下:“你是什么鸟,麻雀吗?”
小胖鸟停止蹭蹭,不满地朝他“啾”了一声,一脸倨傲,似乎在说“麻雀那种东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想来也不可能是麻雀,这小毛团黄澄澄的,身上没一丝杂毛,一看就是顶顶名贵的种类。
楼折翡眼底氤开浓浓的兴味:“你该不会是凤凰吧?”
“啾!”
小胖鸟努力抬起头,兴奋地扑腾翅膀,似乎在说“你猜对了”。
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被称为百鸟之王的凤凰,就长这鸟样?
楼折翡没把这话问出来,免得又戳了这小胖鸟的肺管子。
无论是不是凤凰,他都准备养一养这小胖鸟,不只是因为这小家伙喝了他的血才化的形,还因为它和姜白之间的联系。
楼折翡很好奇,姜白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惜这小胖鸟不会说人话,不然他一定要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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