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纪谨答了句好。
……
“小爹爹,小爹爹。”
乔鹤枝净了净手,人才从盛府上回来,便见着在园子里同奴婢一起摘花扯草的青盐伸着胳膊突突往自己这头跑过来。
小青盐长的快,如今快一岁半了,会走会跑,从一开始的只会吐露爹爹两个字,只要见到他和方俞都伸着手叫爹爹,现在倒是分的清楚大爹爹和小爹爹了。
“怎么了?”
乔鹤枝蹲下身把孩子抱了起来,小青盐虽然长得像他,但是好在身体未曾沿袭他的孱弱,非常的健康。白胖乎乎的青盐抱着乔鹤枝的脖子:“大爹爹,大爹爹。”
“你大爹爹出去了,且要两日才能回来。”
小家伙并不全然明白小爹话里的意思,但是大概知道老父亲没有回来。他在乔鹤枝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希望老父亲一直不要回来,那今晚就能和小爹一起睡。
乔鹤枝被他闹的有些痒痒,便抱着人进屋去吃点心。
夜里,青盐见他那总是用胡渣嘴亲他脸,扎的他哇哇叫的老父亲没有回来,便赖在他爹怀里不肯起来。
“你这孩子,爹爹待会儿抱你去正房睡就是了,先洗脚脚。脚脚泡暖乎了才能跟爹爹睡。”
青盐看着冒着热气的水盆,伸出了胳膊让嬷嬷抱到小凳子上坐好,自己就要去扯裤脚:“脚脚,脚脚,洗脚脚!”
裤管子挽不好,总往下滑,小家伙便生气的动着白白的小脚丫。
“爹爹给你挽,别乱动,待会儿摔倒了。”
素日里方俞在家青盐便由他抱着洗脚,小家伙学的很好,因为乔鹤枝从来没有抱他洗过,所以觉得抱着洗脚脚应该是老父亲的任务。
久而久之,就算是方俞不在家他也不要乔鹤枝抱着洗脚。
看着裤脚被爹爹修长灵活的手指服帖的挽好,怎么乱动也不会滑下来后,他开心的把光滑没有瑕疵像大白萝卜一样的脚丫子踩在了乔鹤枝的脚背上,如此既不会烫着脚,又能调皮的玩水。
不一会儿白乎乎的脚丫子便成了红彤彤的颜色,青盐指着脚丫子道:“煮熟了,煮熟了!”
乔鹤枝忍不住笑道:“煮熟了今晚上夜宵爹爹正好吃猪蹄。”
“小公子自从看见青虾下水变成红,每回洗脚都要说脚丫子被煮熟了。”
“这小傻子。”乔鹤枝取过帕子:“脚脚拿起来,擦干以后去睡觉了。”
小家伙把脚伸到小爹跟前,被握着脚擦干了以后,由嬷嬷抱着,与乔鹤枝回了正房。
青盐很喜欢在正房睡,比起厢房,正房的床要大许多。他光着脚在床上跳来跳去,把松软的大被子拉在一起团成一个小山包当小马骑。
乔鹤枝见着小哥儿玩乐的高兴,分明到了往日睡觉的时间点却还精神的很,也便由着他去了。
“爹爹,抱抱。”
乔鹤枝在一头翻看了会儿书,小家伙闹腾了一阵玩累了趴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要他过去。
“真拿你没法。”
乔鹤枝解开了外衣挂在架子上,开春后天气已经慢慢开始暖和了,屋里便是不点碳火也还算舒适。不过今日夜里少了个高大的身躯,好似屋里也冷了些。
“盖被被。”
小家伙看见爹爹过来了,麻溜儿撅着屁屁爬到了乔鹤枝臂弯处,窝在他怀里,小脸儿贴在他胸口处,没多一会儿大眼睛就忽闪忽闪的,他没拍两下小家伙的后背就睡着了。
乔鹤枝侧身亲了亲小宝贝儿的脸,暖和和的像面团一样。
“大爹爹没回来爹爹就只有抱着小青盐睡了。”
乔鹤枝呼了口气,给孩子掖了掖被角,折身吹了灯,也合上了眼。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乔鹤枝觉着好似有人也给自己整了整被子,他嘀咕了一下,疲乏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还真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恍然清醒,见着竟是方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出去一两日?”
“吵醒你了?”
方俞瞧见睡眼朦胧的乔鹤枝,上前也钻到了被窝里,看见趴在床上睡的正熟的小胖盐,他捏了捏,然后把乔鹤枝揽到了怀里:“你不想我早点回来?”
乔鹤枝枕着方俞:“当然想你早些回来,不过你同我说一两日这么久干嘛,还想多讨些时间在外头鬼混呢?”
“我的乔公子,我哪里敢啊。”
看着凑上来的人,乔鹤枝推了推:“别闹,把孩子吵醒了又该闹了。”
“好。”
方俞收紧了手臂把人抱紧了些,他赶着回来也累了,抱着乔鹤枝睡的踏实。
第152章
晨光落了一缕在窗棂上,便是里屋也亮堂了些许。
乔鹤枝身上暖烘烘的,他都不想动身睁眼了,只不过昨儿夜里挂记着孩子也睡在正房里,方俞那么一个大块头又回家了,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虽也谈不上拥挤,但定然是不如没有孩子睡着的时候自在,他身子睡的有点落枕的僵硬。
青盐睡觉也不是个老实的小团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一会儿把脚丫子放到了他背上,一会儿脑袋又枕在了他身上。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方俞便把小团子抱到两人中间睡了,被老父亲抱着,可算是没有在乱动。
酝酿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瞧见方俞一双清明的眸子正在盯着他看,顿时又清醒了几分:“你作何醒的这般早,昨儿不是回来的那么晚吗。”
“习惯了早醒,今日不上朝,这才在床上能赖到这时候。”
乔鹤枝带着睡气的呜咽了一声:“你这是在笑话我贪睡了?”
方俞看着眼前在晨光中白皙而懒怠的人,忍不住凑上前去在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你睡再久我也不会笑话的。”
乔鹤枝欣然接受了这个早安吻,方俞见他这么顺从乖巧,自然很不辜负美意的得寸进尺,在乔鹤枝被亲的迷糊时,他恍然惊觉,连忙推开了方俞,后知后觉的想起被窝里还有一个小团子在呢。
他往被窝里瞧去,被窝里透亮的眼睛也滴溜溜的看着他。
乔鹤枝登时脸一红。
青盐见着爹爹没有再亲亲了,这才抱着乔鹤枝的胳膊往上爬了些,一个小脑袋挤在了两人中间,偏过脑袋在乔鹤枝的脸上啵了一口:“亲亲。”
小团子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亲亲了,好像这是他老父亲和小爹每日的必修项目。
“你个小崽儿,谁让你亲小爹的,还拿后脑勺挡着我。”方俞伸手便把小团子捞到了自己怀里,软啾啾的像是揉搓好了有韧劲儿又软和的面团一样:“看看你这胖乎乎的样子,以后长大了看谁要你。”
小团子被老父亲抓住啵唧了几口,不开心的拿脚丫子踩方俞的肚子以表达不满,不过这肚子显然是没有他小爹软软的肚子好踩,老父亲的肚子就像是装了石头一样,而且老父亲的怀里也不像小爹一样香香的。
乔鹤枝看孩子在方俞怀里哇哇的发出声音,撅着屁屁想往后头退,掰开方俞的胳膊把小团子给解救了出来。
“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吗。你要是嫌青盐长圆了,素日就别流水一样买些这样甜糕,那样软糯给孩子吃,瞧把青盐喂的跟什么似的。”
青盐断奶以后方俞下朝便要把车马停在内城给孩子带些城里的吃食回来,有时候甚至为了买香甜的糕饼还绕道去外城买了回来。
“好好好,我不说,没人要便是最好的,正好爹一直养着。”
……
“六爷,此番不易将这帮子蛮夷的骑兵击退了一回,可要乘胜追击?”
西北晴荒城内,几名领兵将军正在商讨军策。
楚静非来西北也一载有余,西北风沙大,人烟又萧条,便是他昔年时常奔走各地游历山川,经临蜀道也未曾像在西北这般狼狈。原本就冷肃的面孔受风沙洗礼,长期都是灰头土脸,以至于昔时出征意气风发英俊非凡的六王爷,时下穿着来了西北便没能再脱下的军装铠甲,也变得像个野性的糙老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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