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用了毕生的劲,时景苏的手腕都被拉得通红,疼得他眼尾也开始泛红,只能咬着牙默默忍耐。
得了怪病的楚砚冬,不是时时刻刻都是病秧子,只有在一些无法捉摸到规律的时候会发病。
时景苏郁闷,为什么楚砚冬这个时候不发病?
狠狠地打开车门,楚砚冬几乎是用摔的方式将时景苏丢了进去,在丢的同时,他还用了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将时景苏的长裙破了的地方掩好。
时景苏:“……”
他身体被摔得摇摇一晃,往前倾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分外熟悉的人。
路容。
时景苏没站稳,险些摔到路容的身上。
楚砚冬显然也忘了车上还有一个路容,就在时景苏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就要接近到路容的时候,他马上从后面狠狠一拉,又将时景苏重新拉回来站好。
时景苏第二次贴在了楚砚冬的怀抱里。
似乎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楚砚冬瞬间又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推,猛地与他拉开一定距离。
时景苏:“……”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感觉自己的假发在飞扬,险些要从脑壳上脱离的时景苏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一天天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确定不会再有意外情况发生,楚砚冬才重新让时景苏上车。
当见到楚砚冬带回的长裙“女人”真容时,路容马上意识到究竟怎么回事。
含笑的眸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路容说:“还奇怪你怎么新婚燕尔之际不陪自己的小娇妻,原来还可以整这一出英雄救美。”
听到“英雄救美”四个字,楚砚冬面无表情提醒他:“只是恰好看到了而已,不要夸大其词。”
路容:“是是是,不要夸大其词,毕竟是楚总的小娇妻,不由楚总亲自来保护,该由谁来呢?”
路容目光转向时景苏,调笑着:“你刚刚不知道你家的新婚丈夫有多么心不在焉,连我和司机在他后面喊他他都不回头,立马要奔到你面前去把你带回来,瞧瞧他多紧张你。”
“他紧张我?”时景苏眨眨眼。
好家伙,这是一个可以作死的好命题。
生活当中真是处处有惊喜。
时景苏马上安慰自己,遇到楚砚冬没关系,小场面,不要慌。
这不就表示可以不用11路,直接搭乘顺风车回去吗?
还能在车上深度挖掘造化一下两人的关系,让离婚的日程来的更迅猛一些。
本来时景苏要坐在中间,因为楚砚冬有点轻微的晕车,必须要坐在靠窗的位置才可以。
但是多了一个路容,眼下的情况变得完全不同,楚砚冬率先挤到了中间,硬生生的把他们两个可以接触的机会隔断。
车厢后排同时坐着三个人,顿时变得有点挤,时景苏的肩膀一下贴到楚砚冬的胳膊上。
和被火烫了一样,楚砚冬倏地避开他的肩膀,身子尽可能往旁边靠靠,几乎快靠到路容的身上。
一码归一码,楚砚冬可不想时景苏逮着这个所谓的“英雄救美”的机会,从此真的一厢情愿的爱上他。
他知道刚才出手帮助的那一刻,他的模样和举止行为看上去,的确是很帅。
哪怕换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他,都会克制不住对他的怦然心动。
楚砚冬正要和他划清界限,身边与他相比,显得略微“娇小”的身影,忽然贴了过来。
时景苏一边贴贴,一边脸色娇羞地仰起头来看他:“小冬冬,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在意我,这么这么的紧张我。”
楚砚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来了,果然和他想的如出一辙,这个女人连借口都和他预设的台词几乎一样。
下一步肯定就是要得寸进尺地赖在他的怀里。
楚砚冬赶紧往旁边撤了又撤,几乎让了车内的半壁江山给时景苏,同时把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路容的身体险些压垮。
“小冬冬,你不要害羞嘛,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关系。”他的肩膀又一次凑了过来。
然后楚砚冬闻到了一股很臭很臭的,像是马桶炸了的味道。
“你吃屎了吗?”楚砚冬问出口的话,让车内包括司机以内的另外三个人全部诧异望着他。
司机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向涵养很高的楚总,竟然也会出口成脏?
虽然很想骂他一句,你才食屎了咩。
时景苏还是忍住了,脸上堆满了假笑,好言说道:“是螺蛳粉的味道。”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抵达得住螺蛳粉的诱惑!
“你不觉得很香吗?”时景苏故意扇了扇风。
多亏假发够长,好像锁住了不少螺蛳粉的香味。
时景苏将那味道一个劲地猛扇到楚砚冬的鼻间,在他捂住鼻子无处可躲的同时,时景苏再次伸出手,精准无误地朝向他的臂弯而去。
可惜的是,即将挽住他手臂的那一刹那,时景苏成功的让楚砚冬再次叫了“停车!”,三个人的位置重新变换。
楚砚冬坐在最左边靠窗的位置,路容坐在中间,时景苏则坐在最右侧。
位置一旦调整,路容的肩膀便和时景苏的挤在一处,楚砚冬一边皱着眉看他们的肢体接触得那么近,一边听路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时景苏闲聊。
路容:“你刚刚吃了螺蛳粉。”
时景苏:“嗯。”
路容:“我瞧你走在新华街上,是街口的那一家吗?”
时景苏:“是,你也知道那家店吗?”
路容:“我经常去吃。”
时景苏两眼放光,谈及吃的,已然忘记要远离路容这一点。
时景苏:“还有什么好吃的店推荐吗?”
路容笑得眼角桃花痣都在生艳:“好吃的可多了,怎么,嫂子对美食感兴趣?”
时景苏疯狂点头。
于是路容又推荐了好几家口味不错的店面。
……
楚砚冬静默无声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不断来回梭巡在两人身上。
连他都没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他的身体正逐渐紧绷。
怎么感觉他才是那一个破坏旁人约会的电灯泡?
冷冷一笑,楚砚冬忽然开口:“你们两个人聊得这么投机,需不需要我现在立刻马上下车?”
时景苏顿时脸色一僵,尬笑一声,不敢再和路容哪怕只有零点一秒的视线接触。
楚砚冬见此情景,才深觉心情好些。
可三分钟以后,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那反应,怎么像是吃醋?
这么表现,肯定会被别人误会。
首先会误会他的人,就是时景苏!
他侧眸看向时景苏,发现时景苏也正小心翼翼看着他。
眼神中似有些怀疑,也有些讨好。
楚砚冬脸色一变,猛地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
“离我远点。”
他语气又冷硬,又有点臭臭的。
时景苏脸上的完美假面险些又要破碎。
他微微一笑。
感觉拳头都有点硬了呢。
楚砚冬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才是时景苏丈夫的他,脸色苍白又沉郁。
原先是要将路容接到外面吃饭,但这个计划临时变了,路容中途被他放了鸽子,又送回了家。
约好要一起吃高档料理的路容:“……”
当时景苏和楚砚冬一同回到家中时,楚父楚母早早的已经在家。
两人看到两个孩子居然结伴回家,目光彼此交汇到一处后,都有些惊诧。
明明白天的时候,楚砚冬看起来还很不情愿和时景苏在一起,怎么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虽然有点意外,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江以惠匆忙站起身,两眼上下打量着他们,笑着问:“出去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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