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兴高采烈,钻进书房找出纸笔,写了两句话。没寻着小竹管,切一截毛笔笔杆,将纸条卷巴卷巴塞进去,两头蜡封,绑在小鸽子脚上。假如独孤莅能顺利收到字条,说明鸽子们已经认得宪侯府与休王府之间的路,以后岂不是方便多多?比方清早派鸽子送个信过去:“独孤铣,我要吃福顺楼的蟹黄包。”然后宪侯大人在去衙门的路上拐个弯买好蟹黄包,再送到休王府来,多么便利。
不出预料,当日黄昏,独孤莅等小鸽子回家等得心焦,结果收到小隐哥哥的信,兴奋得手舞足蹈。
此后两人几乎隔天便传上一回,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比如“先生病了,明日不用做功课,小隐哥哥来玩吧”。又或者“今日在莲湖庄买了荷叶饼,味道一般,小莅你不用惦记了。”独孤铣知道后,截过两回消息,看完再面无表情塞回去。见鸽子不乱往别处飞,便没有再管。小鸽子完全是独孤莅在养,独孤铣把鸽子往返看作情人与儿子之间的小游戏,宋微那点远程遥控宪侯的阴暗心思并没有机会实现。
转眼夏末秋初,收获的季节到了。
于朝廷而言,这个秋天恰是官吏三年一次的正式考核期,稍微重大一些的升降任免,通常会在本次考核之后宣布。皇帝与主持朝政的三位国公,还有直接负责此事的吏部尚书,加上正在实习期的太子,经常性的在朝会之后碰头,商量讨论考核方案、人事安排。
这一天议事毕,臣子们行礼告退,皇帝道:“翁爱卿稍待,朕有话要问。”
几个人相互瞅瞅,都猜不出皇帝要单独跟吏部尚书说什么,行完礼,依次退出去。翁搴心中也嘀咕,只得独自留下。
太子行至门外,不由自主回头望一眼。无论是向朝中引荐人才,还是提拔现有官员,都绕不过吏部尚书。翁搴是皇帝亲自从地方郡守里挑出来的,因感激知遇之恩,表现得很是忠心。又因为并非京城世家出身,在朝中一贯行事谨慎和缓。对于太子提出的意见,推荐的名单,态度模棱两可,至今没个明确意思。
太子暗暗皱了皱眉,觉得皇帝是要敲打吏部尚书,继而通过此举敲打自己。他却不知道,皇帝不过是料理国事疲累乏味,看见翁大人便想起他跟幺儿有些纠葛,打算给自己找点乐子,调剂一下心情罢了。
所以说,心里有鬼的人,看别人也总觉得有鬼。
皇帝叫翁搴坐下,甚至还让内侍重新上了冰镇茶汤。翁大人受宠若惊,恭敬问道:“不知陛下要微臣稍待,有何垂询?”
皇帝与他寒暄几句,才微笑道:“西都翁氏子孙繁茂,你这一辈的族兄弟,一直排到十九,果然是世家大族。”
翁搴之前以为皇帝不知道,闻说此言,“扑通!”膝盖一软,就跪地上了。
皇帝倒被他惊了一下,好笑道:“这是做什么?六皇子都跟朕说了,少年人一点小误会,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正是美事一桩。”
翁大人拎着心爬起来,听见皇帝道:“老六这孩子,心性活泼天真,有时难免淘气。”说着,又笑了笑,无奈里带着宠溺,“当日我跟他打了个赌,赌你家十九弟会选哪一条路。今日瞧见你,突然想起此事来。不如劳烦翁爱卿,给朕通通消息,哈哈……”
皇帝不是个死板的人,偶尔还挺风趣。翁搴放下心来,跟着笑了,道:“回禀陛下,微臣那不成器的十九弟,正在微臣家里,面壁思过,兼节食瘦身。三月之期,已然过半,不瞒陛下,颇有成效。”
皇帝一拍手掌:“如此甚好、甚好!哈哈,朕要赢了!”
翁搴见皇帝高兴,凑趣问:“莫非六殿下猜测我那十九弟会选三年科考?”
皇帝摇头:“他说你家那小子,又懒又馋又滑头,不愿长久吃苦,定会先选瘦身,三月不成,借口赖掉,再选三年科考,拖一日是一日。”
“额……”翁搴忽然直觉六皇子的预言将会变成现实。只是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身为臣子,无论如何也得帮着赌赢才是。然而休王殿下于翁氏恩重如山,怎么能盼他输呢,太不厚道了……
翁大人纠结半晌,道:“连陛下都知道了……臣回去便告诫十九弟,贱名上达天听,幸何如之,叫他莫要辜负了皇恩……”
皇帝哈哈笑道:“正是。要他好好努力,莫要叫朕失望。”
且不说朝中如何忙碌,于宋微而言,秋天正是狩猎的最好季节。
宪侯专门找人替六皇子特制了一张极品好弓,若干上等羽箭。独孤铣很早就想要送一张弓给宋微,花了一年多时间,才集齐材料,寻得匠师,制作完成。虽不说当世第一,却是为宋微量身定做,最适合他的、最好的弓箭。除了弓箭,另有一双用最结实柔韧的雷龙鳄皮做的手套,以及一枚尺寸正好的犀角佩韘。
宋微对这身装备爱不释手,除了在床上回报独孤铣如此用心,骑射练习也勉强勤快些了。独孤铣只要有空,会亲自教导训练,且把独孤莅也抓过来一起训。宋微总不好意思被个小孩儿比下去,想要叫苦叫累,都硬生生忍住。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难免变着法儿撒娇出气,简直要把宪侯从十全好男人磨成二十四孝。
骑射功夫精进,狩猎场上自然更加得意。宋微得瑟过瘾,良心发现,忽然就体会到了独孤铣十分情意,一片苦心。夜里主动起来,温柔时似水,热情时似火,任他予取予求,百依百顺,直教独孤铣美得云里雾里,真个天皇老子也不换。两人原本就肉麻得嚣张,如今更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仿似折腾这些年,才进入热恋期。
第119章 而今不舍唯慈母,向来莫测是君心
宋微有个天生的毛病:上床爱脸红。
起始一世,没见过什么世面,动不动就脸红。后来脸皮越磨越厚,神经越磨越粗,演技越磨越好,人前脸红的次数便有如凤毛麟角。然而到了床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向来皮肤细白薄透,这一世胡夏杂交,此特点尤甚。稍稍动情,血就往头上涌,哪怕神情态度再豪放,脸上始终红得一派娇羞,嗔笑之间,风情无限。
这会儿,独孤侯爷大剌剌叉开两条长腿坐在床头,六皇子殿下正以最豪爽最奔放的姿势,整个人横趴在他下半身,一只手撑着他膝盖,一只手攀着他胳膊,支起脑袋,以吃不小心掉落地上的蛋筒冰淇淋的方式,咂吧咂吧舔个不停。
奈何那蛋筒冰淇淋好似沈万山的聚宝盆,只见增大不见减小。宋微舔累了,松口。顺势把头枕在大腿上,斜着眼睛往上瞅:“死撑是吧?小爷不伺候了!”
话粗俗,态度也粗鲁,偏偏脸颊红似彤云,连带耳朵脖颈,乃至胸膛,都透出诱人的绯色。只是越往下,色泽越浅,像一枝层层晕染的海棠花。
独孤铣一直半眯着眼,偶尔压下几声急促的喘息,手垂放在宋微腰间,任他动作。这时睁开眼睛,手指抚上他丰润的双唇,轻轻揉捏几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吐出四个字:“耐性真差。”
宋微正要反驳,猛地被他穿过腋下提起,托住臀腿,半屈着身体迎面紧贴过去。
还没等开口说话,自己那支蛋筒冰淇淋就到了对方嘴里,几下工夫,哗啦啦融成一汪奶汤。独孤铣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掌心,伸手往宋微后边抹,这才气定神闲补一句:“说你耐性差,还不服气。”
宋微手脚软得像面条,上半身伏在独孤铣肩膀上,忍受着对方从外到里、耐心十足的研磨,腰腿情不自禁一阵阵颤栗,喉中呜咽呻吟,哪里分得出精神答话。
宋微这个样子,无力又无助,放纵且放荡,只在自己怀中。独孤铣为此着迷,沉溺其间,不能自已,总忍不住想方设法,将人逼往极限。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对方从身到心,都是属于自己的。
宋微被他煎熬得受不了,泪水蹭了满脸,气都喘不上来:“你不用、不用向我证明……你耐性好。我服、服气……还不行么?独孤铣……呜……混蛋!混蛋!呜呜……”
独孤铣住了手,扶着他的腰慢慢放下去。然后开始亲他的脸:“嗯,我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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