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漪,这是一张安神的符纸,你今日见了魔族的凶狠残忍,晚上兴许会做噩梦,有这张符纸在,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灵漪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噩梦,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便是尸横遍野的惨状,她伸手接过符纸,神色严肃郑重,“多谢阿渔关心。”
林惊微站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没看江秋渔和灵漪,只是抬头望着头顶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灵漪心想,难道林姑娘终于发现了她的好,决定不再针对她了?
这应该是近日以来最让灵漪高兴的一件事情了,她捧着江秋渔给她的那张符纸,如视珍宝,“阿渔,明天见。”
江秋渔看她的目光格外和善,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嗯,明天见。”
等灵漪关上房门之后,江秋渔才转身走向林惊微,低声道:“今晚必定有大事发生,为了不引起怀疑,清蘅君,待会儿便不要再有那等采花贼的行径了。”
她指的是林惊微之前偷偷翻窗进她的房间一事。
林惊微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忍不住抬起手,将江秋渔垂在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低声叮嘱道:“阿渔,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轻敌。”
清蘅君都会关心人了,以前她可不会在乎江秋渔死活。
江秋渔冲她扬起了一个笑容,比起她之前故意装出来的浅笑,亦或者是为了引诱林惊微而特意泄露的春情,这个笑容显得真实了许多,那双含情眼里倒映出的,满是林惊微的身影。
林惊微正愣神间,耳边忽然响起江秋渔温柔的嗓音,满含关切,“惊微。”
“方才在席间,你为什么不高兴?”
原来她注意到了。
林惊微先是心口一紧,随后一股热流从心底里涌上了来,游走在四肢百骸,烧得她浑身发烫发软,情不能自抑。
心口的情意满得快要溢出来,林惊微别无他法,只得伸手将江秋渔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心爱之人柔软温热的身子,鼻尖抵在她的颈窝,用力嗅着怀中人身上的暖香,林惊微这才觉得心底的躁动和渴望暂时得到了缓解。
江秋渔总有办法让林惊微难以自抑,一遍遍地沦陷在她的柔情中。
江秋渔见她一副狐狸瘾犯了的架势,索性敞开怀抱,微微歪着脑袋,纵容林惊微吸狐狸吸了个饱。
等林惊微双臂收紧,在她耳边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之后,江秋渔才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笑着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吗?”
林惊微耳尖微红,小声在她耳边问道:“你真的只有我一人吗?”
往日如玉石撞击般清脆悦耳的嗓音莫名有些黏糊,带着似有若无的喘息,似是有几分难为情,却又固执地想得到江秋渔肯定的回答。
江秋渔:ouo
原来是又吃醋了啊。
“嗯,只有你一个,除了你,旁人皆是过眼云烟。”
江秋渔话音刚落,林惊微的手臂便收得更紧,将她密不透风地圈进怀中,她将脸颊埋在江秋渔的颈窝处,嘴唇似是不经意地蹭了蹭江秋渔的脖颈,就跟小狗撒娇似的,无声地展露出了内里柔软的一面。
即便这一刻的温存和甜蜜无法长久,得到了江秋渔的回应,林惊微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江秋渔拍了拍小狗脑袋,林惊微只是表面上看着清冷,实际醋劲儿大的不得了,平时见她跟别人凑的近了些都要吃醋,如今更离谱,竟然还吃起莫须有的醋来了。
不过对此,江秋渔喜闻乐见。
林惊微越是不高兴,越说明她在乎自己,因为在乎才会吃醋,她若是真的不在意,断不可能连这种小事都要计较。
江秋渔有一种撸毛茸茸的感觉,对付林惊微也得顺毛撸,只要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再满足她的心愿就行了。
看上去无情无欲的清蘅君,在感情这一方面颇为稚嫩,完全不是江秋渔的对手。
把人哄高兴之后,江秋渔又凑上去给了她一个亲亲,柔声道:“这也是独属于你的。”
林惊微只感觉唇边一热,接着,怀中的人便往后退了两步,笑盈盈地看着她,好似安抚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林惊微面颊微红,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江秋渔,目光从始至终都不曾从江秋渔身上挪开。
等江秋渔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合上之后,林惊微还站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月色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凉风习习,林惊微的长发随之飘动,她的身影仿佛同月色融为了一体,清高孤寒,如同一棵挺直的松柏一般,不可摧折。
——
江秋渔虽然猜到了今晚会有大事发生,但考虑到做戏做全套,她还是换了身衣裳,素色的长裙不染纤尘,衣袖宽大飘逸,衬得她越发纤弱动人,腰肢不堪一折。
得亏魔尊有的是钱,才能经得起江秋渔一日几套衣服地换。
换好衣裳后,江秋渔在书案前坐下,手中捏着一张符纸,慢悠悠地折了起来,指节翻飞中,一个小纸人出现了。
它有手有脚,起先只是平躺在书案上,江秋渔朝它吹了一口气后,小纸人顿时像是注入了灵魂一般,开始在楠木书案上跑来跑去,活动着自己的手脚。
江秋渔在一旁悠闲地围观小纸人的一系列行为,等小纸人从书案的最左边跑到最右边,又倒回来跑到她的面前时,她才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脑袋,“别调皮。”
小纸人连忙伸手抱住了她的指尖,脑袋还蹭了蹭江秋渔的指腹,显得十分亲昵。
江秋渔任由它蹭了好一会儿后,才松开手,转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溢出来的一滴血珠点在了小纸人的头上。
只见一阵红光闪过,那小纸人转身跳下了书桌,落地后身形不断变大,最后竟幻化成了江秋渔的模样。
顶着江秋渔面容的傀儡冲她盈盈一拜,脸上的表情同江秋渔平日里的样子一般无二,嘴上则是娇声道:“主人。”
江秋渔背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左手垂放在扶手上,右手则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视线来来回回地打量着眼前的纸人,越来越满意。
用符纸折出一个小人只是最简单的傀儡之术,眼前的纸人自然比不上江秋渔放在魔宫中的那一具傀儡,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却也已经够用了。
门外的林惊微不知是何时离开的,江秋渔只听见有人敲了敲房门,她听道一声“来了”,面上却故作不知,扬声问道:“是谁?”
“阿渔姑娘,少城主请您前去对弈。”
赵舒寒那个病秧子,白日里尚且一步三喘气,晚上不早些歇息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事请她去下棋?
江秋渔听得只想笑,那赵迁还有一点儿脑子,不至于自个儿亲自派人来请江秋渔,而是借用了赵舒寒的名头。
方才在席间,他看自己的目光便充满了淫邪之色,恐怕今晚留宿一事,不仅仅是赵舟的主意,更有赵迁在里面出力。
江秋渔故意在少城主府躲了两天,赵迁怕是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今晚这样的大好时机,他又怎会毫无动作?
怕是其他人也很清楚这一点,之所以任由赵迁肆意妄为,也不过是想试探她罢了。
江秋渔隐匿了自己的身形,示意纸人前去开门。
纸人拉开房门之后,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赵舒寒身边的侍女。
江秋渔操纵着纸人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夜色,继而又低头问那名侍女,“少城主向来身娇体弱,此时不早些歇息,为何独独召我前去?”
侍女面不改色,“少城主担心阿渔姑娘不适应,想与姑娘谈谈心。”
听见这话之后,纸人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江秋渔却忍不住挑了挑眉,赵迁不会以为她和赵舒寒有一腿吧?
赵舒寒同她是什么关系,值得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跟她谈心?
江秋渔虽然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离谱,却也还是给纸人下了一道命令,让她跟着侍女走了。
她自个儿则是等纸人和侍女离开之后,才悄悄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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