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漪眼眸一亮,心知这两位姑娘未曾直接拒绝她,便是可以再商量的意思。
她当即道:“我那好友正是这春云楼的花魁,扶姎姑娘。”
江秋渔方才出去看热闹时,似乎听围观的众人提到过这个名字,听说她国色天香,细柳扶风,自有一番韵味。
江秋渔还没见过花魁呢,“能请扶姎姑娘出来相见吗?”
灵漪起身,抱了抱拳,“二位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叫扶姎过来。”
她说完之后,便拿着自己的本命剑急匆匆地走了。
可见剑修的行动力的确惊人。
她走后,林惊微转头看向江秋渔,“我替你穿上鞋袜吧。”
指望江秋渔自个儿动手是不可能了,这人在魔宫时,便有许多的侍女侍候在侧,事事皆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林惊微大抵是见惯了,也不觉得江秋渔娇气,总归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说完便站起身来,从床边拿过林惊微的鞋袜,半跪在地上,握着她的一边足腕,仔细地替她套上罗袜。
她才刚替江秋渔穿好一只鞋,正握着対方另一只光。裸的足,准备替她套上剩下的鞋袜时,灵漪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
林惊微:……
灵漪:???
灵漪心想,方才不是还不想穿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穿了?
话说回来,师姐対师妹都是这么好的吗?
扶姎在春云楼待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方才灵漪告诉她,这两位姑娘乃是师姐妹,可现在一瞧,这哪里是什么师姐妹?
分明是人家道侣间的乐趣罢了!
灵漪竟然还带着她直直地闯了进来,扶姎顿时窘的不知该看哪里。
也就灵漪觉得这很正常,毕竟刚才她还看见了更亲密的呢。
灵漪是不懂,江秋渔则是不在乎。
至于林惊微,她太能装了,外人很难从她那张冷清如玉的脸上窥见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即使被人注视着,林惊微也依旧面色自然,手上的动作不停,替江秋渔穿好鞋袜,随即起身洗干净自己的手,而后一语不发地在江秋渔的身旁坐下了。
她坐下后,灵漪跟扶姎也跟着坐在了两人的対面。
灵漪率先道:“这便是我说的那位好友,扶姎。”
“这两位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问过这两位姑娘的姓名。
江秋渔接过话,“我叫阿渔,这位是我师姐,林姜。”
林惊微没说话,默认了江秋渔给她安排的身份。
“阿渔姑娘,林姑娘好。”扶姎笑着打了招呼,只是她的眼眶通红,即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愁苦的感觉。
不过在场几人,没人觉得有何不対。
扶姎的亲姐姐出了事,她天天以泪洗脸,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江秋渔等她平复了心情之后,才道:“扶姎姑娘,灵漪姑娘刚才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只是我与师姐尚且不知,你姐姐魔气入体之后,究竟是何种情况?”
徐采霁尚且坚持了十年,虽说她是有南月楼的天材地宝续命,可扶姎的姐姐未免也虚弱的太快了,这才几日,便已经快不行了?
扶姎说起姐姐,又是止不住地流泪。
“我与姐姐自幼走失,我在不忧城长大,姐姐则是辗转到了外地。”
扶姎的姐姐名为许窈,乃是一名器修,她于一年前来到不忧城,种种巧合之下,才得以与扶姎相认。
在扶姎看来,姐姐生性温柔本分,从不惹事,更不会仗着一身修为欺凌弱小,乃是最和善不过的一个人。
她与姐姐虽然才相认不到一月,姐妹俩却已亲密无间,仿佛从来不曾分离。
只是扶姎总觉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的脸上总是藏着淡淡的愁绪,可每当扶姎问起时,许窈便会顾左右而言他。
扶姎虽然担心姐姐,却也不愿意逼她。
可她没想到,姐姐竟然会遇上魔修!
那一日,扶姎从春云楼回到家里,只见家中一片漆黑,往常总会点着灯,煮些好吃的等她的姐姐不知所踪。
扶姎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许窈的身影,她别无他法,只得出门去寻找姐姐。
说到这里,扶姎泪如雨下,一双眼红得几欲滴出血来,话里有着藏不住的怨恨和愤怒。
“我竟在离春云楼不远的巷子里发现了姐姐的身影!”
当时许窈昏迷不醒,浑身上下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扶姎大惊之下,将她带到医馆,这才发现姐姐的体内竟有魔气肆虐。
扶姎不知道姐姐究竟遭遇了何事,许窈也只醒过一次,断断续续地告诉她,她在春云楼外遇上了魔修。
许窈想叮嘱妹妹,要多加小心,警惕那名神秘的魔修,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随后便再不曾醒来。
扶姎说着姐姐的惨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那双眼已经红肿不堪,极度克制之下,下唇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眼里满是対那魔修的怨恨!
“魔修没一个好东西!我姐姐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将我姐姐逼到如此地步?”
扶姎対魔修可谓是恨极。
江秋渔心想,那还真是巧了,你対面坐着的我就是所有魔修的老大,是最大的魔头。
不过她并不觉得扶姎的态度惹人不爽,毕竟扶姎的亲姐姐被魔修害成这样,她会讨厌魔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秋渔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扶姎的地图炮。
林惊微却不着痕迹地看了江秋渔好几次,担心江秋渔会被扶姎的这句话激怒。
毕竟江秋渔乃是魔尊,扶姎的这句话,把她也骂了进去。
林惊微知道江秋渔喜怒无常,又极讨厌被人挑衅,便是対她忠心耿耿的姣玥,说错话时,都会被她斥责惩罚。
更何况是与她并不相熟的扶姎?
可林惊微观察了好一会儿,却只见江秋渔面露同情,仿佛并不在意扶姎方才的那句话,甚至还应和道:“这魔修简直欺人太甚!”
林惊微握紧的手指松了些许,她想,江秋渔虽然脾气不好,却也懂分寸,大抵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她多虑了。
扶姎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情绪后,这才看向対面的江秋渔和林惊微,“两位姑娘可有法子救我姐姐?”
江秋渔沉吟片刻,“此事有些棘手,具体的还得等我与师姐看过你姐姐的情况后才能知晓。”
扶姎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不过也能理解江秋渔的谨慎,更何况这位阿渔姑娘并未拒绝自己,说明她心中尚有几分把握。
扶姎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牢牢地抓住。
此时她也想学着灵漪那样,给江秋渔和林惊微跪下,江秋渔眉头微蹙,林惊微则是扶了她一把,“扶姎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扶姎只好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她虽然心急,但此时天色已晚,不好太麻烦江秋渔和林惊微。
几人便约好明日再去扶姎家。
扶姎再三谢过二人,便要同灵漪一起出去,她才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身后的灵漪停了下来。
扶姎方才大哭了一通,眼睛还酸疼着,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灵漪格外认真地対林惊微道:“林姑娘,你跟你师妹同住一间房,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我为你们再开一间房吧?”
扶姎:???
你在说什么鬼话??
人家道侣之间亲亲密密地抵足而眠,哪用得着你来多事?
扶姎惊得睁大了眼,随后便要伸手去将灵漪拽过来。
与此同时,林惊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灵漪,这人说话时,视线还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江秋渔,脸颊莫名有些红。
想来,她方才所说那些话,未必全是真的。
她独独盯上江秋渔,是真的认为她能做她们二人的主,还是,只是单纯看上了江秋渔?
毕竟她的好师妹,端的是一副柔若无骨,清绝独艳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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