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看她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裴思渡没好气地瞪她:“酸。”
桑絮紧张地扶她:“哪里?”
“哪都酸,难受。”裴思渡想起今天一堆的事,犯了起床气,“怪你。”
桑絮回忆起来,心虚地弥补:“要不你趴着,我帮你捏捏吧。”
她也知道她昨晚折腾的都是哪,先从腰间按,力道不重,但裴思渡险些叫出声。
桑絮心想自己哪怕手臂酸,也没这么夸张。与她说:“你要锻炼,不要只是节食。”
“以前经常锻炼,我身体素质可以,你忘了你在我家晕倒,还是我抱你上床的。只是回淮城后事情太多,懈怠了。”
“要抽空去,身体很重要的。”
尤其你现在年纪不轻了。
桑絮聪明地吞下后半句话,她昨晚答应过的,要说好听的话。
“嗯。”酸疼的地方被按着,裴思渡咬牙忍着痛并快乐的感觉。
桑絮按了会,友情提醒:“你如果难受,还是叫几声吧。”
裴思渡不解其故,又疑心桑絮没安好心,“干嘛?嘶——”
“你这样闷声喘,隐忍又享受,我更听不得。”
“……”裴思渡烦死她了。
第78章
桑絮现在的坏, 可以用“猖獗”二字来形容了。
裴思渡腹诽,以前这家伙很乖,跟她说点露骨的话, 耳尖就红红的,虽然也出口反击,但不至于这样。
“停。”她不要按了, 按这两下没什么用,“过来一下。”
桑絮原本坐在她腰边,看她招手, 不解其意地弯腰过去, “怎么了?”
裴思渡撑起上身将人压在枕上, 动作之快, 让桑絮当场懵住。
她弯着眼睛,低柔地问:“是我把你带坏了, 还是把你惯坏了?”
说话间, 一手抵在桑絮肩上, 一手指甲在她颈侧划弄, 时重时轻。
昨晚存心哄她,让她为非作歹了一晚上, 就胆子大到敢随便揶揄她了吗?
“我就事论事。”桑絮仍要装无辜, 那指甲忽地往皮肤上一划,痛感让她小声“啊”了一下,又尴尬地抿住。
“嘘, 你别喘啊, 我也是听不得的。”
她的指甲往衣领下划去, 又疼又痒。桑絮如临大敌, 知道自己惹恼她了, 识时务地认错:“我不说了。”
她确实得意忘了形,误会裴思渡好欺负,见她在床上容易害羞,便想多看看。
但她的道行哪能跟裴思渡比,从前只有被撩拨的份。
可见,确实是跟裴思渡学的坏。
满意地点头,指尖在她锁骨下戳深了些,“乖。”
说完从桑絮身上下床去洗漱,神态悠闲,宛若在自己家里。
桑絮躺在床上,失了会神,爬起就照镜子。指甲侧着划出的几道细长红痕,像被晕开至锁骨下的胭脂,染在雪白的脖颈上。
既像是麻,又彷佛疼。
裴思渡在里洗漱期间,桑絮换了身衣服。
她看了下天气,今天最高温度竟有三十度,难怪一早就觉得有些闷热。
挑了件薄的粉色长衫和黑色长裤。
刚套进一个头,裴思渡出来,发间沾了些水,脸上才擦干,眉目显得更清妩。抱臂倚在墙边,气定神闲地看人穿衣服,睨着她后背上的胎记。
桑絮回过身,见她眼神是从下抬起的,就明白她在看什么了。
从前裴思渡还亲过她的腰背,说那儿的痕迹像花瓣。
尽管思绪旖旎,但青天白日,桑絮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我去帮你收衣服进来。”
她往外走,裴思渡拉住她的袖口,拖住她。目光低落在她脖颈间红了一片还微微突起的肌肤,似是心疼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似曾相识的话让桑絮无地自容,夜话内容被重提,她简直想夺门而出。
“姐姐下次轻一点,好不好?”
“姐姐”两个字触到桑絮的开关,才张开嘴,刚想说句话,就被裴思渡打断,淡声吩咐:“去拿衣服来,我要换。”
桑絮霎时没了伶牙俐齿的精神,去阳台收昨夜晾的衣服。四月气温偏高,夜风给力,衬衫跟西裤都干得差不多了,只外套还有点湿。
好在今天这个温度,裴思渡也穿不上外套。
她取下来,送回房间。
裴思渡正低头发消息,蓬松的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截瓷白细腻的颈。收回的衣服让她眸色稍动,想到什么,若有若无的风流浮在里头,一眨眼又换成了和煦的笑意。
抬起手指,欲要解开睡衣扣子,见桑絮不走,故作讶然:“你打算帮我换衣服吗?”
“那不至于。”
桑絮长了记性,占裴思渡的便宜都要付出代价,礼貌地离开房间并带上门。
刚将白粥跟三明治端在茶几上,裴思渡换好衣服出来了。她穿着衬衫,重新戴上各类首饰,头发低着扎起,温婉端庄,看上去光彩照人。
桑絮从前觉得没必要买餐桌,但看见裴思渡穿得这样正式,坐在地毯上吃早餐,便觉得实在委屈。
可是以后裴思渡大抵不会常来,特地买张桌子好像又没必要。
“在想什么?”裴思渡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吃饭都不专心。”
桑絮迅速回神,找话问她:“你怎么回淮城?要不要我送你?”
“安排好了,九点有人接我。”
桑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二十五分钟,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她极为自然地站起收拾碗筷,裴思渡看她忙活,忍不住提醒:“这趟来都是你在忙。”
桑絮不觉得什么:“这是我家,我习惯了,收拾起来更快。”
“可是上回在我家,也是你在忙。”裴思渡点破。
她眼角眉梢挂着的笑意让桑絮招架不住,挪开眼,弯腰擦茶几问:“想说什么?”
走近,温软馥郁的气息缠在她耳畔,“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了,是不是?”
“谁说……”这种将人逼在墙角的问话,桑絮下意识就要推开,可对上盈盈的眸光,蓦然醒悟过来,没什么好躲的。
本来就是喜欢,也不是没说给她听过,只是没好意思加上过“不行了”三个字。
“算是。”她含蓄的答。
“什么叫‘算是’,是还是不是?”裴思渡的手搭在她的臂弯处,“回答。”
桑絮捧着餐具,急着去清洗,却被她缠住回答这种问题。
忽地就笑起来,“是是是。”
她难得灿然一笑,既像是同问话的人妥协,又像是同她自己妥协。
裴思渡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心里琢磨,如何让桑絮时时这样真诚地发笑呢。
昨晚桑絮跟她说的,应该是二十多年来,她压在心底的密事。以她的个性,她不会轻易对人说自己家庭不好,因为这意味着承认自己有问题。
也许,连封憬都不晓得。
她又是第一人。
裴思渡难以抑制地更加怜爱,企图得到她越来越多的第一次。就像造访从未有人游历过的偏壤,路途艰难,可是景色是别处没有的。
往后,兴许再没人能来了,让自私者如何不欢喜。
桑絮已经去了厨房,“赶紧收拾一下吧,快九点了。”
裴思渡回房间里上了淡妆,描眉修目,从桑絮为数不多的口红里挑了支色彩浅的涂。
她的长相实际偏艳,但无论读书还是工作,都力求在人前端方些,不喜欢人家只将注意力放在相貌上。
桑絮刷过碗再看她时,她的气质温柔得像春风春雨一样。
哪里还是那个把她按在身下的坏女人。
有人将电话打来,裴思渡接起,客气道:“好,我这就下去。”
桑絮压下心底的微妙情绪,朝她笑了笑,“路上当心。”
“带你一起回去?”颔首后,忽逗她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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