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社畜来说,休假、福利、薪资,这些当然才是最要紧的。
乔谅当然是一个好老板。
乔谅完全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
他们连忙叽叽喳喳地应和起来。
乔谅随便回了两句,手插在口袋里,手机屏幕光亮映照在他的脸上。
已经到晚上七点,在他处理工作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囤积了一些信息。
qiao:【我让应湛来接你。】
“叮——”
看到这句话的下一秒,乔谅就听到了不远处电梯打开的声音。
他隔着玻璃门抬起头,看到应湛提着一把黑伞走了进来。
男生年纪不大,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穿着件复古风格夹克和休闲裤,身高腿长,肩膀宽阔,阴影斜戳在地面。
应湛看到乔谅后一顿,才缓慢地继续靠近,声音平静道:“父亲让我来接你。”
乔谅瞥着伞,“下雨了?”
应湛低声说:“天气预报说半小时内有雨,以防万一。”
乔谅可有可无地应声,“走吧。”
他们并肩离开,背后是员工叽叽喳喳的道别声。下电梯的时候,应湛才表情寡淡地低声开口,“你和父亲……”
乔谅视线漠然从他的身上扫过。
要是他高中的时候,早知道他的对手是这两个不起眼的货色,他在忧虑什么?
早就变成季疏礼的孩子,摇身一变从底层穷鬼变成权贵之子,如愿以偿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这两个人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回到乔谅高中时候的话,他们恐怕还是初中的小孩子。
对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啧。
不过,算了。
乔谅从来不会因为过去的选择抱有无端的忧虑。
再者说,现在,这个机会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道:“你想问什么?”
应湛注视乔谅侧脸。
青年黑发扫在眉弓,挺拔的骨骼线条干净利落,是他给人不可侵犯的清高感的重要因素。
但无论是应湛还是应灏,都很清楚乔谅的刻薄、虚伪、虚荣。
这种恶劣但又无伤大雅的缺点,几乎是他净无瑕秽外表下可被觊觎窥伺的一点裂隙。
他的手指攥了下,伞柄的棱角硌住手心。
应湛其实很少关注父亲的微信,除了每个月银行卡的定时汇款之外,他们之间完全是互相当做彼此不存在的关系。
但今天……
他抿唇,声线稳定得近乎没有起伏,道:“你下一个目标是父亲?”
乔谅挑眉看他,“目标?”
应湛道:“上上个是邵乐,他一手给你置办了工作室,收购帆盛又把股权移交给你;上个是邵修友,他的名气首屈一指,很好地为你打开娱乐圈市场,为TS20庆典做铺垫。”
乔谅:“继续。”
应湛看向他,视线阴郁,声音低沉,“可是父亲能给你什么?”
“叮——”
电梯门打开。
乔谅手插在口袋里往外走,应湛跟在他的后面。
阴冷的地下车库让应湛更显得像是阴暗索命的鬼魂。
阴幽静默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乔谅的背后。
乔谅随口道:“就算是,又怎样?”
深秋气候渐冷,冷风呼呼地吹过,吹开应湛的额发。
“……”
男生眉眼隽秀,黑发缭乱下犹如两潭深井,直勾勾地看着他。
乔谅也不排除是自己之前的行为让应湛的思维形成定式,才让他以为,乔谅抱有目的性靠近的人,一定会和他发展成恋爱关系。
其实并不是,没有必要。
谈恋爱还要花时间接吻做这个做那个,做许多乔谅看来毫无价值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是做季疏礼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以乔谅的世界观来看,所谓的亲情,本质是一种愚蠢的价值给予,而非交换。
做孩子的只要得到了爱,就代表他拥有贪婪索取的权利。
只需要在最后表达悔恨,就可以得到原谅。
但是,看应湛破防也很有意思。
乔谅发丝被风带动,他眼尾的睫毛翘起,饶有兴致地看这张隽秀且面无表情的讨人厌脸孔上,浮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怎么。
队友觊觎自己父亲的感觉不太好受,是不是?
同辈和长辈的关系差也很荒谬,是不是?
应湛承受他随心所欲的倦淡视线,感受他的目光凉津津地在身上瞥过,喉咙发干,手指攥紧。
乔谅带有无意义的恶趣味、以刻薄态度审视应湛的时候。
大概,从没想过,在某次深夜聚餐的酒精作用下,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应湛平静思考,手指攥着手里的伞柄紧叩在手心,棱角隔着皮肉硌到骨头,钝痛。
——又或许,知道了也无所谓。
以乔谅的性格,他会觉得荒唐恶心不理解,却不觉得这值得在意。
就当是被狗咬了而已,这难道还需要他耗费精力去愤怒生气?
乔谅的手插在口袋里,在沉默的应湛身边淡声道。
“你们看起来和他的关系也不算很好啊。之前不是说可以为乐队的事情去求他?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都看到了。”
乔谅转过眼珠,看向落在自己身后两步的男生。
嘴角轻佻地勾翘了下。
眼睛微微眯起,泪痣阴冷又漂亮得过分。
“有我在,说不定,你们的关系还能好转些。”他说,“不期待一下吗?父慈子爱的场面。”
应湛眼皮垂敛,侧脸微微紧绷了下,低声道,“父亲只是一个老师,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乔谅有些微弱的惊讶一闪而逝,然后才敛着睫毛淡淡冷嗤,“没想到你和他感情看起来不怎样,倒还是挺为他考虑的。怕他被我骗得家财散尽流落街头?”
应湛:“……”
他幽幽回答,“…你就当是这样吧。”
乔谅:“有钱还不够吗?我以为相处这么久,你会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应湛:“但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很多,没必要……”
乔谅已经找到了应湛的车。
他对应湛抬了下下颌,应湛话音戛然而止,掏出钥匙。车闪灯,门锁咔哒打开。
他靠近两步,高大的影子拉开车门,手扶着车门上方,等乔谅进去。
……可以了。
到这里已经够了,别继续了。
别管,别问,什么都别再说。
他心底有些痉挛感打破沉寂,鸦羽般的黑发下眉眼平静,勉力警告自己。
乔谅清瘦的手指扶着车门。
黑白对比色很鲜明,更衬得他指骨清晰漂亮,青筋起伏都吸引视线。
应湛的视线刚在这只手上落下,就听到乔谅随意漠然的嗓音,轻描淡写地响起。
“的确,有钱人很多。”
但是应湛倘若找一找乔谅谈恋爱的共通性,就会明白。
无论是沉阳,还是江柏川薄言,又或者邵乐邵修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说:“但比起需要自己争取的,我更喜欢送上门的。”
乔谅回身,幽邃双眼直视应湛。
应湛呼吸被打乱,下意识地想低头。却感觉到一股巨大力道逼迫他弯下腰。
乔谅抬手,揪住应湛的领口把他拽下来。
高大青年呼吸急促,被迫撑着车门佝着半身,手臂青筋悄然暴起。
咫尺远近的乔谅的脸,带着浓墨重彩的不驯和矜持贵气感。
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被极好的家世浇灌出来的年轻绅士,而绝不会猜到他的背景如此不堪、甚至,人也如此不堪。
乔谅黑发黑眸,一双眼毫无情绪,眉梢却微微挑起。
应湛往后弓着脊背,心脏开始不受控制。
适可而止,保持冷静,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乔——”
“你也看到了。”乔谅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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