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心头皮痛得厉害,搭在牧靳呈肩上的手指轻蹭着,双腿往里收了收,明显亢奋起来,语气却轻轻的,带着卑微讨好,“嗯……我想要你牧靳呈,我想要。”
牧靳呈眸子又冷又黑,听完这话后只觉可笑。
“杨意心,你省省吧。”
“你根本就没硬。”
第5章 不害你
杨意心的语调听起来那么情动,实际上的确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皮肤很薄,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经过不久前那场俩人都不清醒的床 事,是不是真的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杨意心的身体显然没有状态,可神色看起来又像兴奋得难以自持。
他以为牧靳呈想,胡乱地吻着男人,舌尖笨拙地描绘那片薄唇,自由的手在健硕的身体上点火游走,试图勾起对方的欲望和怜悯。
“不用管我,亲我就好了。”杨意心软软的声音掺杂着刻意婉转的尾音,手指挠过牧靳呈恰到好处的胸肌,没有用力的肌理手感较为柔软,猫抓的即视感莫名瑟 情。
“亲我……牧靳呈。”
牧靳呈的眉心紧蹙,掐着杨意心的脖子把人推开,脸色又沉又冷,“想做是不是也得自己先进入状态?”
杨意心以为他嫌弃自己没反应,着急地说:“你不用管我,你爽就好了。”
“我看起来像变态?”牧靳呈冷冷问,“被人关起来,还能想着那档子事儿爽?”
杨意心却说:“你之前不是很爽吗?”
他脸一红,羞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眼里透出几分不正常的狂热,“我还没洗呢,我喜欢。”
“我要感恩戴德?”
“你不要总是这么凶。”杨意心突然开始哭,可眼泪流不下来,一张漂亮憔悴的脸露出干瘪的苦相,“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好脸色?就算是以前也对冷冰冰的,这里好歹是我的地盘,在我的世界里你就不能冲我笑一个?”
以前是牧靳呈不敢触碰的虚无,却被杨意心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牧靳呈知道那些记忆从来就锁不住,稍稍触碰,经年的绿浪便朝他涌来。
是炽热的骄阳和聒噪的蝉鸣。
是蓝白校服的人逆光奔过操场,在寂静无人的午后带着汗气跳上他的后背。
【“牧靳呈,午休你又不在,检查卫生会这么久吗?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偷懒乘凉。”】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周我们是搭档,怎么可以独来独往?老师问起来怎么说?”】
———记忆中的脸与眼前的重叠,时间在沉默的相视中快速消逝,万物褪色,海潮平息,他们就这样赤身而坐,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做了曾经不敢触碰的禁区。
一切来得仓促匆忙又可笑。
在这个牢笼中,他们成了短暂相拥的情人,杨意心这般自然而然地亲密,就好像没有这五年的空白,与爱人缠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雾冷凝,芦苇凋零,藤蔓编织了一场缥缈的梦境。
风吹雾散,嶙峋怪石淌着刺眼的红,是野狗的血,腥臭溃烂,散发着腐败的死气。
牧靳呈在杨意心的身上闻到了这种死气,阴冷冰凉,哪怕肌肤相贴也暖不了身。
他没有回答杨意心的问题,杨意心便像之前几次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话,“没关系,不笑也没事,我把你关起来了嘛,谁会被关起来的时候能有好心情?”
杨意心自我调节,处处为牧靳呈着想,他像个妥帖的情人,顾忌对方情绪所有的负面情绪自己咽下。
药物起效慢,他的情绪依旧像辆刹车坏掉的车子,无法自控地胡冲乱撞。
在牧靳呈面前,杨意心身体里的躁动不敢发泄,焦虑的痛苦加倍传来,他又开始挠自己,手指一抓便是五道夺目的红痕。
牧靳呈一把握住杨意心的手,粗鲁的动作泄露心绪:“就这么皮痒?要不要直接把你打一顿?”
“你想吗?”杨意心另一只被铐着的手抓着沙发毛毯,灯光落在他乌黑的眼膜上,有一种眸光明亮的错觉,“你要是想,我可以……”
“啪”,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疼得杨意心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绯红迅速从挨打那里扩散,酡红染上他的脸颊,眼睛都瞪大几分。
牧靳呈面色冷静,嘴里说着与行为截然不符的话,“你就想这么一直光着?滚去穿衣服。”
“你……你……”杨意心的亢奋中带着无措,说不清楚一句话,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像是被打懵了,眼睛里透着茫然。
风从碎掉的窗户里吹进来,不久前下过雨有些潮湿的水汽,吹在身上激起一些凉气。
“我要洗澡。”牧靳呈皱着眉,终于无法忍受身上干掉的黏腻,“浴室在哪儿?”
“我……带你去。”杨意心挣扎着爬起来,忘记他们的手捆在一起的, 匆匆起身又狼狈地摔在牧靳呈的身上。
杨意心瘦是瘦,可该有肉、该漂亮的地方没有含糊。
牧靳呈冷眼看着杨意心费劲坐起来,却因为手疼腰软无法支起身体,反而让二人的肌肤摩挲着。
热气从毛孔散发,不久前才消停下去的烫好似又有回归的趋势。
杨意心还在专心思考怎么样赶紧起身,免得惹人不快,就被牧靳呈一把推开,跌落在地板上,小腿被茶几角磕到,只是亢奋的精神状态让他对疼痛感知不敏感,抬眼对上男人冷怒的双眼。
“把戏这么拙劣,”牧靳呈讥讽道,“生怕被人看不出来你的想法?”
杨意心不知道牧靳呈所指什么,仍接上话:“我的想法一直很清楚。”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个你。”他的手搭上牧靳呈的膝盖,脸颊也蹭上去,像个眷恋的小动物,“牧靳呈,我只想要你。”
“谁信?”
杨意心自己点头,“我信。”
他抬头望着处在光晕中的男人,“牧靳呈,你根本想不到我有多……”
多什么呢?
杨意心想说的说不出来,又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词替代,只能换种说法,“渴求你。”
“我每晚都做梦,梦到你,梦到以前。好几次梦到我在以前就把你关起来了,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下室,你和我都穿着校服,那时候的你还不像现在这么凶,哪怕我把你绑起来,你也是纵容的。”
“还有几次我们在一片海上,世界只剩我们一样,抛开所有,只有彼此。”
“其实最多场景还是在我的工作室里,我的工具落在你的身体上,你的皮肤渗血,每一条纹理都有它的走向,殷红遍布全身,你疼得浑身是汗,和泛着血珠的痕迹混在一起,麦色和赤红相间。是我一手创造出作品,一个只属于我的作品。”
牧靳呈见杨意心神经兮兮的样子,且前言不搭后语,眼里兴奋的光彩不足以让他畏惧,可听着这些心里波动着异样。
“所以你要对我这样做?”
掳回来关着还不够,要把他当一件没有生命的材料,要在身体上留下烙印。
杨意心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里的火光更甚,试探着问:“你愿意吗?”
牧靳呈冷漠反问:“你说呢?”
“要我说的话……”杨意心舔了舔唇,“我说行。”
牧靳呈没给他一个眼神,站起来要去洗澡。
杨意心挣扎着跟着起身,“你……你等等,我给你换了药再洗澡好不好?伤口有些裂开,渗血了。”
牧靳呈被短短一天大起大落的情绪折磨得都适应伤口的疼痛了,没有比多年再遇旧人是个疯子更让他头疼的事。
杨意心拉着牧靳呈重新坐下,力气大得让牧靳呈怔了一瞬。
杨意心本人察觉不到一样,给牧靳呈倒了杯水,从药盒里拿出药递给他,“这次真的是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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