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了,最后,领头的男人咄咄道:“报警?道上的规矩呢?”
“我本来就不和你们这群人混,我只是这个男孩子的老师,你们这样对我的学生,我当然报警,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报了””
“警察马上要来了吧。”单子淮见这几个人真的畏惧报警的样子,继续乱编道:“你们是这里常客吧,闹出点乱子,这儿老板可不见得高兴呢。”
“当我怕条子呢?”角落里的人忽然发话道。
单子淮这才发现角落里坐了一个挺高挑的男人,男人长得不错,但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小气劲儿。
那宋公子大概是见单子淮姿色更好,眼神里的猥琐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这杯酒,他欠我的。”那个被称之为“宋公子”的男人指了指男孩面前的液体:“喝完放你们走。”
“我喝。”单子淮挤开了众人,拿起那杯酒。
酒很烈,喝下去甚至直烧喉咙。
一滴不剩,单子淮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看也不看那些个少爷模样的人,把男生的一只胳膊绕到自己肩上,搀扶着他往外走。
“抱歉,借过,你们随意,但是这个孩子是我学生,我必须保证他安全。”
那些人没有什么言语,只是一脸带笑地看着单子淮扶着男孩离开。
“嗨,帅哥,听姐一句劝,那宋总的东西喝了可容易出事哦。”门口的女人也笑得不怀好意:“你都是大学老师了,应该懂的。”
单子淮背着男生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好几条未接来电,都是苏哲聿。
他也大概知道这酒喝下去会发生什么,更知道有人正尾随着他们出来,但是单子淮清楚他们得程不了。
单子淮早给苏哲聿发了一条定位。
只是单子淮觉得自己用光了所有力气带着男生走出来,男生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不轻,单子淮脚腕疼得厉害
他舌底下一直压着一颗糖,此时已经被自己咬碎了,烈酒的刺激和冰凉的薄荷味道,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单子淮不敢多做停留,毕竟刚刚所谓的报警全是胡乱编造的,他咬牙背着意识不清的男生,直到路边两道光照过来。
车子喇叭摁了两下,单子淮停住了步子,再回头时候,一个人从光芒中跑了过来。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单子淮也一个踉跄,感觉扶住了路边的石墩子才没有摔下去。
“怎么了?”苏哲聿去摸单子淮的脸颊,是滚烫的。
“没事,快走。”单子淮借着苏哲聿的力气,挺艰难地上了车:“往医院开。”
单子淮声音越来越轻,他觉得身上烧得厉害,但是脚上的伤又被迫他保持着清醒,清醒地感受从胃里,一直烧到心口的灼热。
单子淮和男生一起被安排去了催吐,苏哲聿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学校别的老师也到了。
韩斌急得像两个孩子的爹,同时还不忘问苏哲聿他是什么人。
“我是单老师他朋友,我姓苏。”苏哲聿自我介绍道,不够他没什么心情,只不时地看催吐室里来来往往的护士。
直到护士说安排去输液了,苏哲聿连忙冲到输液室,见到单子淮正躺着挂生理盐水,脸色白而淡,只有脸侧因为液体烧出来的不正常的红晕没退下。
“怎么样?”苏哲聿还没开口,单子淮先问到:“那男孩子怎么样?”
“也在输液,醉来厉害了,醒不来,韩老师去照顾了。”
“那就好。”单子淮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感觉到苏哲聿的体温紧靠着自己,十指交叉。
“受苦了宝贝。”苏哲聿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你辛苦挂上的号看样子赶不上了。”
“没事啊,我来想办法。”
深夜的输液室人不多,看到韩斌进来的时候,苏哲聿立马松开了单子淮的手。
“韩老师,怎么样?”
“醒来了,阿弥陀佛,真是多亏了你啊。”韩斌一副焦头烂额极了的模样:“学生家长过来接他了,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总要给家长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去那儿和他朋友聚餐,找到他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喝醉了,可能遇到坏人了吧。”单子淮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单老师......那你这怎么......”韩彬明显意识到单子淮没有说出全部知道的。
“如果那个孩子愿意说,他自然会说的。”单子淮道:“他现在还没醒过来,我们还是少说一点好,到时候先喝孩子聊聊。”
当晚输完液,查了一个血常规显示没事之后单子淮就结束回去了。
苏哲聿去缴费,见苏哲聿走来了,单子淮站起来想奔过去,才站起来脚腕便剧烈地刺痛,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被苏哲聿抱了起来,对方穿着很宽松的套头针织外套,触感在脸上很柔软。
单子淮闭上眼,心想着脚上的伤也陪伴自己这么久了,第一次扭伤时候就是这样被苏哲聿抱了起来,在舞台上。
那时候虽然很疼,但是心里却幸福得好像要溢出来一般。
现在也是。
第122章 治疗
苏哲聿带着礼物去的医院。
其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单子淮曾经为了顾珍的手术名额,不要命地赚钱,低三下四地求人。
不过当时他真的不知道。
虽然他也觉得午休时侯打扰老人家休息真的很不好,但是也只有现在四下没有人了,他心一横,就敲门进屋了。
“打扰您了。”
主任见苏哲聿提着礼物来的,立马摆手示意他走,苏哲聿连忙抓紧开口“我上周帮朋友挂了您的专家号,但是他当时实在身体不适没有来,请问能不能......”
“不行,按规矩办事。”
“拜托了医生,我朋友......我恋人是个地质工作者,但是现在这个旧伤已经严重影响他的工作了,甚至可能再也出不了项目了,真的很希望他能得到您的治疗。”
听了这话,主任似乎动容了一些,伸手拿来了苏哲聿带着的病例和检查单。
检查显示单子淮的确实是没有恢复的旧伤和相当严重的长期劳损导致的,可见患者一直在条件严酷的户外工作。
病史上还有一次危及性命的头部伤。
“你伴侣确实辛苦啊......”主任轻声感慨道,一翻到患者信息,发上面写着男性,动作顿住了。
“医生,麻烦您了。”苏哲聿弯了些腰,伸手把准备的东西递过去,却被主任挡住了。
“这些东西,和里面的钱,你都带回去,不要留在这里,留这里我就不收这个病人了。”主任指了指苏哲聿手里礼品盒:“下周挂个普通号,然后直接来找我。”
“太感谢了。”苏哲聿虽然平时还挺活泼的,但此时也紧张得不行,心口直跳。
他忽然想着单子淮曾经做这种事情,本就内向的他该有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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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单人病房吗?”苏哲聿问,得到了否定的回复,并且回复说目前床位很紧张,能安排到手术就很不错了。
“算啦算啦。”单子淮摆摆手:“人多也热闹。”
“回头晚上有人打呼噜绝对够你受的。”苏哲聿笑道:“睡不着我可不哄你哈。”
运气还不错,单子淮轮到的是靠窗的那个床位,还挺清净。
病房里的人都是萍水相逢,出院之后几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单子淮简直是报复性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直言和苏哲聿是恋人关系。
同病房另外三床,有一个中年人,异样地打量了他们好几天,隔壁病床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姑娘,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也更平易近人些,交流下来才知道对方还是个高中生,下肢因为事故已经坏死了,调理好身体就要做截肢。
女孩精神好的时候就在赶学校的进度,偶尔会和父母讨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例如想要一个紫绿配色的假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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