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小孩,甚至拿着自己的水枪也加入了许临熙和时允的战斗,一群人越玩越刹不住车,没一会儿,所有人身上的衣服竟都湿了大半。
两人临走的时候跟几个小朋友摇手说拜拜,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走上来,把一样东西往时允手里塞:“叔叔,我们请你吃糖。”
“叫哥哥。”时允伸手揪了揪小女孩的辫子,也没跟人家小孩子多客气,接过了糖反而问道:“你只有一颗吗?”
说罢看了眼身旁的许临熙:“可是这个哥哥也想吃怎么办啊?”
见小女孩红着脸一副为难的模样,时允突然觉得这孩子好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这样吧,这颗糖就给我们两个里面长得最帅的那个人吃好不好啊?”
说完拽了拽许临熙的袖子让他和自己并肩站着:“所以你觉得是我长得比较帅、还是他呢?”
小女孩两只软乎乎的手指勾在一起,抿着唇迟迟没有答话,却仍是不经意抬眸,朝许临熙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之后很快把头低了下来。
时允了然一笑,把糖递了过去:“喏,这是人家小朋友对你的肯定,你吃吧。”
他以为许临熙多少会跟自己客气客气,结果谁知对方竟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拿在手里还不忘对着自己说了声:“谢谢。”
看着他不紧不慢剥开糖纸,时允有些不服气地瘪瘪嘴,刚想着拿出手机照照镜子,看是不是因为自己发型乱了才在这场颜值比拼上输给了许临熙。
结果一不留神,许临熙的手就凑了过来,指尖捏着那颗剥好的糖囫囵个全部塞进了自己嘴里。
时允嘴里含着糖,怔怔看了过去,只见人此时也正嘴角微扬、满眼笑意地望着自己。
“长得帅的可以不吃。”许临熙音量极小,侧过身,最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了句:“还是让给幼稚的小朋友比较合理。”
两人在岸边打水仗弄湿了衣服,许临熙倒还凑活,时允的白色卫衣这么一看,简直就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一样。
中午的气温虽说算不上冷,但也绝对没有多暖和。
回家后没多耽搁,时允从包里找了换洗的衣服就直接钻进了浴室,站在淋浴头下美美洗个热水澡,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感觉自己皮肤下的血液流通都跟着顺畅了不少。
顶着一头潮气未干的乱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屋里并未看见许临熙的身影,时允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找到了蒋政,对方朝厨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告诉他:“怕你感冒,给你熬粥去了。”
“你这朋友到底哪认识的?”蒋政手背在身后凑过来:“看上去年龄比你大,应该不是同学吧?”
说着开始不自觉点头,眉宇间投来赞许的目光:“小伙子手艺不错,我刚跟他聊了聊,叫得上名的家常菜他基本上都会做。”
“岂止手艺不错。”时允闻言呿了一声,说话时那股子骄傲的劲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人家从小就是学霸,就他那双手,将来可是要拿手术刀的,区区炒几个菜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
让时允这么一说,蒋政更忍不住好奇了:“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我以为你身边的朋友都和陈彬那小子一个样。”
“就……那么认识的呗。”时允说着低头摸了摸鼻子。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蒋政太熟悉了,他一般心虚的时候都这个样。
话说着说着,蒋政却又突然提到了另一件事,问他:“你初二那年带陈彬来我这儿玩,因为楼上单人床太小了硬是让人家在楼下客厅对付了几晚,怎么现在这小许来了,你们俩就能挤一张床了?”
如果蒋政不提,时允自己都快要把这茬给忘了,目光左闪右躲的,思量着该怎么回答。
蒋政看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背后必然藏着猫腻,顺着他的思路这么一联想,这才后知后觉“哦”了一声,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蒋政冷不丁这么一副了然的神情望过来,着实把时允吓得不轻,生怕真被他看出些端倪,识破自己和许临熙的关系,之后的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于是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
可谁知蒋政看过来的目光却是忽然变了个味,其中还带着那种“孩子长大了,我很欣慰”的感叹。
很快,时允的肩被轻轻拍了一下,之后听见人说:“小允,你这个想法其实是对的,咱们就该这么做。”
蒋政这句话一出口,倒是把时允给说蒙了,脑子迷迷糊糊跟不上对方的思路,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
他动动唇“啊?”了一声,却听见蒋政继续道:“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多个朋友就多条人脉。陈彬那小子是给社会创造不了什么价值了,这小许可不一样。”
蒋政说着低下头,凑近时允刻意放低了音量,像生怕被谁听到一样:“这小许将来要是在大医院当了医生,你少不了有麻烦人家的时候,现在跟人家把关系搞好,以后确实能少走不少弯路。”
在意识到蒋政没发现自己和许临熙的关系后,时允先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回过神,这才扶了扶额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蒋政这个想法确实是有够离谱。
见时允没出言纠正,蒋政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想了想,不由分说挺起身板就往后院走。
时允看他步子那么急,怕人摔倒,连忙跟上去:“姥爷你干嘛啊……”
蒋政回头神秘兮兮看过来,小声对着时允道:“后院种的猕猴桃熟了,你回去的时候搬两箱,一箱留着自己吃,另外一箱让小许给他爸妈带回去。”
说着伸手抓紧时允的胳膊,把他拉到嘴边叮嘱:“记得,一定得跟人家把关系搞好,逢年过节多走动。你在三甲医院有人脉,往后日子还长着,保不准就有用得着人家的时候。”
蒋政说那话是认真的,没跟时允开玩笑。第三天早上两人出发回去的时候,果真就备好了猕猴桃非要给他们塞到大巴车上。
一想到要跟姥爷分别,下次回来可能就到过年了,时允心里原本还有些舍不得。结果让老头这么一闹腾,心底里那股子伤感的劲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最后坐在窗边的位置笑着跟蒋政挥了挥手,叮嘱他一定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等年底放寒假了自己再回来看他。
水果这东西本身就放不住,更别说像猕猴挑这种软了不吃立马就坏的娇贵品种,时允和许临熙就两个人,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
后来时允一个人静下来想了想,中秋节那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终归是把许艳萍给烫着了。
就算心里不是真的想道歉,但人终归是许临熙的母亲,就算看在许临熙的面子上,也不能跟她把关系闹太僵。
更何况经过这几天的的认真思考,时允心里又生出了另一层想法——想阻止时长荣结婚,或许可以从许临熙这儿着手,让他劝劝他妈妈。
许艳萍这么看重自己这个儿子,别人说了不管用,但许临熙的话,至少在她那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思及此处时允没多耽搁,第二天早上就把另外一箱没拆封的猕猴桃给别墅拿了回去。
工作日时长荣和许艳萍都在上班,家里只有王婶一个人在。
时允进门后跟人打了声招呼,之后把猕猴桃放到了客厅茶几旁的地上。
照他往日的作风,回来拿了什么放了什么,肯定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办完事就走。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他私心里还是想等着时长荣回来,一方面是想跟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再好好谈谈,另一方面也顺带着提醒提醒他,这猕猴桃是从他老丈人家拿来的,看看他听见这话究竟什么反应,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给蒋政养老了。
时长荣下午好像有个客户要见,听王婶说他中午应该会回来换身衣服。
时允等在家里该看了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突然想起自己这学期有门课要用到上学期的教材,回忆了半天自己把那书放哪儿了,想到以后关掉电视,直接上楼进了书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