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闻言忍不住看了燕云一眼,全程直白坦荡的他此刻倒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燕云闻言笑得更明显了:“你知道他们村的规矩是什么吗?”
段星贝来了兴趣:“什么?”
“他们村之前很穷,很多女孩都不愿嫁在村子里,为了防止女儿外嫁,村里有个习俗。”燕云事无巨细的样子仿佛他就是村里人一样道,“凡是嫁到外村的闺女,需要每年拿钱回来孝敬爹妈兄弟,不然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她们忘了娘家。”
段星贝和观众们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怎么这样?!房子和地都不给女儿留,还要每年拿钱,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姑娘在村里是没有家的。”林凤鸣开口道,“所以很多姑娘一起开辟出了第二个选择。”
穆央也听得入了神:“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一些姑娘会选择和她们的新婿一起收完家中一季的麦,再犁完下一季的地,算是偿还了父母的恩情。”燕云接过话道,“如果选了后者,相当于这个姑娘再没了娘家,自此和村中恩断义绝。”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半晌程旭才开口道:“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姑娘如果遇人不淑,最后的下场也不好过啊。”
“所以后来姑娘们有能力了想走就走。”林凤鸣解释道,“这种封建糟粕也就没人践行了。”
说到这里,林凤鸣不知为何狠狠地刮了燕云一眼。
段星贝眨了眨眼品出了不对劲:“那这种封建习俗废除之后,近些年还有人践行吗?”
林凤鸣收回目光,嘴上嫌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几乎没人,除了某个蠢货。”
燕云闻言相当自豪地笑道:“他家那一季的麦可是我一个人割的,他就坐在田头看,他家人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带个免费劳力回去继续让他们吸血。”
段星贝阅历浅,闻言瞪圆了眼睛,像是听评书一样兴奋:“那后来呢?”
“他们村里人总嘲笑他长得好看,像个姑娘。”燕云毫不避讳地嘲讽道,“姑娘就矮人一等,平白被他们当做取笑的模板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按他们村里嫁姑娘的习俗,割完最后一把麦子后摔在他们面前,从此这个人归我了,和他们家恩断义绝,再没半点纠葛。”
虽然燕云没说那些人的反应,但是个人也能想到。
虽然嘴上把林凤鸣当女儿,但偏见和习俗的失落让他们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原本以为两个不要脸的同性恋为了谄媚家中获得家人的原谅才做免费劳力,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出现惊天反转。
一个刚刚功成名就的完美吸血包,居然突然间就跟人跑了,就像他们骂过的那些女人一样,再没回来了。
林家吹出去的所有牛都像是巴掌般扇在了他们自己的脸上。
他们永远想不明白一个道理,逃离那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从来都不是跟什么人跑的,他们是主动地、热切地、自我地逃离那个牢笼。
观众们稍微转了一个圈后立刻想通了所有内容,整个直播间一片欢腾:
“靠靠靠,这什么绝世爽文!!”
“妈的我都能想到那帮老男人惊愕挫败的嘴脸哈哈哈哈”
“更爽的是,以云子哥的性格,当时指定没说什么好话,直接骂老登都是轻的”
“啊啊啊啊云子哥说得对!!草捏妈像个姑娘怎么了?漂亮就是姑娘的话,那天底下的姑娘都是最可爱的!妈的死老登”
“《这个人归我了》啊啊啊啊你小子别他妈太会撩!”
“宁宁宝宝小时候长得一定像个瓷娃娃一样漂亮,可嫉妒死那些傻呗了,让妈妈亲亲!!”
“靠,难道没人注意云子哥一个人犁了一家的地吗,那可能农村的一家地哎,这体力我他妈狠狠带入乡村糙汉x村花文学”
“白天犁完地晚上吃完饭继续是吧”
“??这破路也能开?”
观众们听了爽得不行,林凤鸣却一听这话就来气,当年燕云为了给他争口气,累得肩膀上肿了一大片,手心被镰刀和锄头磨出了血又愈合,最后成了一片厚厚的茧子。
“说你蠢你还得意上了?以为在夸你是吗?”林凤鸣忍无可忍道,“你乐意搭理他们,还下死力气干那么多活,原本直接断绝关系就行的事,哪那么多话好说!”
“懂不懂什么叫名正言顺?”燕云扭头看着他道,“用他们的规矩打他们自己的脸,让他们无话可说。”
林凤鸣蹙眉别过头没接话。
是个人都看出来林凤鸣是在心疼燕云,只有他自己还在掩耳盗铃,以为不说就不会暴露。
观众们都在那这件事起哄,却忘了一开始林凤鸣说的那句“该给的都给了”指的到底是什么。
做完明日活动的准备工作后,乔山拿着东西离开了。
大家都给面子的没问为什么程旭和穆央选在了相邻的田地,偏偏把阮闲一个人剩在了那里。
观众们却不管那么多,郑楚寒下线,本就关系冷淡的程旭和阮闲看似丝毫没有回温的迹象,谁都期待明天几人的互动,今晚注定是个话题度拉满的夜晚。
林凤鸣和燕云回了屋,他解了扣子想去洗澡,却被人先一步握住手腕拽到怀里。
林凤鸣没说话,只是靠在身后人怀里抬眸看着他:“做什么?”
燕云一开始不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腕摩挲。
林凤鸣被他磨得心下发痒,忍不住道:“松手。”
“你刚刚说你该给的那段时间都给了,但我时常在想……”燕云一边摩挲着他的手腕,一边声音略显喑哑道,“在你老家的那几天,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处心积虑故意的?”
林凤鸣一愣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闻言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你觉得呢?”
刚到老家的时候,林凤鸣不愿回林家住,燕云脑袋一热,就拿自己给别人拍MV赚的第一笔钱买了村头的一间屋子。
村里的二手房纵然不值钱,那也得小几万,林凤鸣知道之后冷着脸和他吵了三天架。
燕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就跟林凤鸣对着吵,直到两人把屋子全部翻修一遍后,他们俩还没吵出结果时,这间屋子的前主人终于回来拿尾款了。
林凤鸣当时正拿着簸箕站在门口和燕云对着吵架:“你真是蠢的猪能上树,异想天开!我要说我想要别墅,你明天是不是能把你自己卖了啊?!”
那个出去打拼一圈,啃了三个姐姐也没在大城市立稳脚跟的男人刚一进门便惊喜道:“宁安?!是你吗?”
林凤鸣闻言不耐烦地看过去,凤眸一扬道:“你哪位?”
燕云被他骂的起了火,在厨房点半天柴火点不着,正是生气的时候,刚打算掀开帘子骂回去便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白脸笑得殷勤:“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苗长安啊,咱们俩小时候还一起放过羊呢……按洋气点的话说,咱们算是青梅竹马啊!”
只这一句话便是踩了老虎的尾巴,戳了老天爷的鼻孔。
林凤鸣闻言居然也不回答,就那么站着回忆起来了:“这间屋子是你的?”
苗长安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听说你考上T大了,一直想去找你……”
燕云闻言肺差点气炸了,面色阴沉得吓人,一甩帘子走了出来。
他原本长得就高大,此时在厨房干了半天活,热得脱了上衣,肌肉饱满线条流畅,英俊中透露着不好惹几个大字。
苗长安话说到一半吓了一跳,连忙道:“这位是?”
林凤鸣没个好脸地瞪了燕云一眼,扭头却跟苗长安介绍道:“我男人,买你屋子的冤大头。”
燕云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城里人,哪听过这种带着乡土特色的称呼,而且还是从林凤鸣嘴中亲口说出来的,一时间愣住了。
正准备说点什么的苗长安也愣住了,反应了三秒居然露出了一些震惊中透着遗憾,遗憾中又透着欣喜的复杂表情:“原来宁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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