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镜子的工人都很有职业素养,只管安,完全不管为什么会有人把卧室装成这样,问都不带问一句的。
安完之后林凤鸣要付钱,那位姓万的师傅却道:“不用了,那位姓燕的先生是你丈夫吧?早就已经付过了。”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林凤鸣闻言一僵,随即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各位了。”
送走了安玻璃的工人,林凤鸣在玄关站了整整三分钟,才敢转身缓缓走上二楼。
拉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睁大眼睛看着屋内的样子,回过神后反手关了门,可是心跳却越来越快,根本压不下去。
他一个人在家待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勉强恢复神色如常的样子回到医院。
云燕见他来了,火急火燎地从病房出来:“小猫在家等我喂食呢,我得赶紧回去,嫂子晚上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这么几天晚上都是林凤鸣一个人,然而眼下听到云燕的疑问,不知怎的他脚步蓦然一顿,三秒后才回道:“嗯,没问题,多谢你了。”
云燕没看出异样,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个苹果边吃边走了。
林凤鸣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燕云此时正裸着上身在进行复健,除了腰上的绷带外几乎看不出他受了伤,听到身后的声音,他顿了一下扭头看过来,看到林凤鸣后他勾了勾嘴角:“来了?下午干什么去了?”
对上燕云眼神的那一刹那,林凤鸣喉咙开始干涩,后背不受控制地有些发麻。
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太像高中时的燕云了。
然而正是因为过于相像,才让林凤鸣心生怯意——站在他面前的,很有可能是彻底恢复记忆的燕云,再不济也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的燕云。
在今天之前,林凤鸣乐意陪他演,然而在看到那些镜子后,林凤鸣却从心底生出了直接挑明然后求饶的心思。
燕云见他不说话,蹙眉紧张道:“怎么了?”
心底那点所剩无几的好胜心又在此刻作了祟,林凤鸣几不可见地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下午去处理了一些关于林勇辉遗产的事。”
说完他把燕云扶到了床边坐下,简单地和他讲了一下他的计划。
说完之后林凤鸣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不知道眼下的燕云会不会……嫌他恶毒。
未曾想燕云看了他三秒,却突然笑道:“没想到宁宁这么杀人不眨眼啊。”
林凤鸣睫毛微颤,虽然他没有说那些细节,但燕云稍微一想就足以把他威逼利诱那几个人签字的画面印在脑海。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冷淡美人,此刻却略带紧张地坐在他的床侧,微微低下的侧脸白皙如神祇。
燕云忍不住眯了眯眼,正当他打算再说点什么时,医生突然敲响了病房的屋门。
明天就是燕云出院的日子了,然而他的记忆似乎还是不见好,医生非常尽职尽责地又来详细问了情况,但燕云的回答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最终医生只能将这归结于概率极低的突发事件,但他同时也表示:“不用太担心,按以往所有拥有类似情况的病例来看,最长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不过为了让患者尽快恢复,考虑到他现在生理方面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可以尽量做一些他之前熟悉的事帮他找回记忆。”
林凤鸣闻言沉默了三秒,他甚至都有点不敢去看燕云的眼神,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下了医嘱:“好的……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病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林凤鸣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然后不出意料地听见燕云道:“熟悉的事……宁宁,我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干什么?”
晚上九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刚刚洗漱完的林凤鸣擦了一把脸,扭头便对上了燕云期待的目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战栗走到床边,看了燕云三秒后支起身跪坐在对方腿上,而后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骤然僵硬的身体。
林凤鸣左手环住燕云的肩膀,抬起已经拆了绷带的右手,缓缓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手心尚未恢复的疤痕擦过肌肤,带起一片颤抖。
莹白的锁骨就在自己面前细细颤抖,燕云在这一刻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你大学时喜欢做梦……”林凤鸣解开扣子后就那么敞着衣襟,低头捧住了燕云的脸颊,呼吸几乎喷洒到了对方的嘴唇上,“有梦到关于过我的事吗?”
燕云肉眼可见地吞了吞口水:“……有。”
林凤鸣侧头吻了吻他的嘴唇,用舌尖描摹过熟悉的形状,而后轻声道:“梦见我什么?”
燕云的呼吸都凝滞了,他僵硬地环着身上人的腰肢,半晌一句话没说出来。
然而林凤鸣却感受到了什么异样,愣了一下后勾了勾嘴角:“是梦见我哭着骂你……还是梦见我哭着求你?”
一句话宛如点燃了枯叶,瞬间烧遍了整个森林。
燕云不受控制地揉上了怀中人的腰,低头蹭着他的唇角质问道:“你这么清楚……是哭着骂过还是哭着求饶过?”
林凤鸣丝毫不示弱:“都有。”
“他听得……”燕云抵着他的腰窝不放手,“我难道听不得吗?”
林凤鸣骤然夹紧了双腿,丰腴的腿肉几乎要把人给溺毙了,过了半晌他才压抑着喘息轻声道:“你是想挨骂……还是想听求饶?”
燕云闻言忍无可忍,却问了另外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之前喜欢怎么亲你?有点想不起来了,给我示范一下。”
林凤鸣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随即勾着他的脖子凑到他面前,张开嘴探出了一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燕云的嘴唇。
这下子示范确实是到位了,林凤鸣直接被人按着后脑亲了上来,所有的呜咽和喘息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然而这一吻实在是太过了,毫无章法的燕云把人亲得呜咽着推他,却依旧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林凤鸣被他亲得差点呼吸不上来,气得抬手推开了他的脸颊,恼羞成怒地骂他:“……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没出息的王八蛋。”
燕云一听这话反而笑了,低头亲了亲林凤鸣手心的疤痕:“骂听过了,该求饶了,来两声听听。”
林凤鸣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你之前那次还没听够吗?”
燕云挑了挑眉:“什么?你说哪次?我失忆了记不太清。”
林凤鸣见状恨的牙痒痒,但最终还是妥协地坐直了身体,抬手将人环在了胸前。
那股熟悉的清香立刻就把燕云给包裹了,细腻的肌肤摩擦在他的鼻头,使得他瞬间就暗下了眼神。
林凤鸣被燕云挺翘的鼻子磨得也有些战栗,他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声音在对方耳边道:“求你快点想起来吧……哥哥。”
话音刚落,颈边便传来了一阵刺痛和难以言喻的濡湿,林凤鸣呼吸一滞,跪在燕云身侧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收紧。
他压抑着喘息,猛地闭了闭眼:“想起来了吗?”
燕云埋在他的颈窝处道:“没有,多来几次说不定有效果。”
林凤鸣呼吸一滞,随即带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推开,呼吸都是炙热的:“这里是医院……明天,等到明天……”
“明天下午我们不是要一起去找林安吗?”燕云含着他的唇瓣轻咬了一下,被林凤鸣一把推开后才笑道,“难不成你舍得让一个伤患等到晚上?”
林凤鸣难以克制地闭了闭眼,最终妥协道:“……中午有时间。”
燕云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又恢复成了那个“失忆”的男高中生,勾了勾嘴角道:“好,一言为定。”
林凤鸣咬了咬下唇:“……嗯。”
随意承诺的下场就是林凤鸣当晚差点没睡着,林安的事也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明天中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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