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戏了?怎么就没戏了呢,不一定,我不信。”
“你不信有个屁用。人是寻哥甩的,你看寻哥那样,估计早翻篇儿了,哪还有戏?”
“害。”谢炎冲她摆摆手,“那是你还不够了解章寻,他那人就是能装。”
聊着聊着门响了,两人秒闭嘴。乔炀估计是刚刚又跟章寻说上了话,这会儿正喜形于色呢,干起活来跑得飞快。
桌子收拾干净,可以搓麻了。
电视机里回放着昨天的春晚,谢炎铺开麻将布,哗啦把所有牌给倒上去,乐呵呵地问:“玩多大的,先声明啊,太小提不起兴趣。”
“得了吧,装什么大瓣蒜。”萧珠然拆他台,“机票钱还是我给你出的。”
他为着擅自出国的事被他爹经济制裁了,现在实打实穷逼一个。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谢炎就郁闷:“那玩一百一炮总行了吧。”
在场的能和他们交上朋友,家境谁都差不了,自然没人反对。章寻坐谢炎 上家,谢炎跟萧珠然对家,免得他们两公婆搞内幕交易。乔炀搬来椅子坐章寻身后,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洗完牌扔完色子,谢炎把末尾某张牌翻过来,乔炀问:“寻哥,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它的下一张代表万能牌,什么牌都能当。”
“喔喔。”乔炀又看了两把才明白,原来万能牌特别有用,有了它就基本不愁胡。
没打多久,萧珠然摆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她扭头看了眼,笑眯眯地夹到颈间:“喂敏姐?”
那边稚嫩可爱的童声传到手机外,连谢炎都能听见。萧珠然嗓音立马一变:“哟,是多多小不点呀?哈哈,姐姐在打牌,你在干嘛?喔,跟你妈妈舅舅在看动画片啊……”
章寻的手指又修长又骨感,摸牌的动作也很娴熟,手背青筋微微突出,相当有男人味,而且是电力十足的那种男人味。乔炀正欣赏着,这时忽然感觉那只手顿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吃饭了吗多多,吃的什么?碰!”萧珠然倒是一心二用两不误,谢炎牌被碰了本来挺不爽的,扫她一眼又觉得她怪可爱的,喂牌就喂牌吧。
“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听医生话?喔……那就好那就好,你把电话给妈妈,我跟你妈说几句。”萧珠然摸到一张要的,喜不自胜地说,“敏姐过年好啊,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一跟你说话我就要发财啦哈哈。”
她聊了几句后谢炎也伸手:“给我,我也给敏姐和闻锐鸣拜个年。”
章寻照常打牌,脸上丝毫变化也没有。
“喂锐鸣,我啊我谢炎,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不至于吧,咱不刚刚才见过。”
章寻手指轻抬,扔出去一张,乔炀赶紧制止:“寻哥你打错了,把万能牌给打了。”
章寻先是一怔,紧接着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算了,跟朋友玩也得有点牌品,扔出去的不能再拿回来。”
对着他这勾唇优雅的笑意,乔炀愣了愣,当时就看呆了好几秒。章寻转脸对他说:“能帮我拿瓶喝的么。”
“好、好啊,寻哥你要什么喝的?”
“矿泉水就行。”
乔炀站起来问:“还有谁要?”
“我,”谢炎边讲电话边喊,“小乔你给我也来一瓶,跟你寻哥一样。喂闻锐鸣,嗨我们打牌呢,跟一帮朋友,章寻也在。”
章寻背脊有一瞬间明显的僵硬,不过他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所以不知道闻锐鸣说了什么。
“小牌、小牌……那能发什么财,嗯呐……临江今儿没下雪?喔喔,下了是吧,难怪你们窝家里呢。行,行,你挂吧,新年快乐啊。”谢炎收尾收得相当利索,完事把手机递回给萧珠然,“吃!”
章寻打出去一张不该打的牌,谢炎知道自己捡便宜了,脸上乐开了花,站起身冲着章寻的脸就要来一口,实际完全是虚晃一枪:“我宝贝儿果然对我最好嘿嘿!”
“咦......”其他朋友发出夸张的怪声,拿完水回来的乔炀更是惊掉了下巴。当事人章寻却轻描淡写,挑起一根手指点了点唇:“冲这儿来?”
谢炎哈哈大笑:“妈的,老子从小到大都斗不过你。”
萧珠然也啧啧两声:“可怕的天蝎渣男,随时随地玩弄人于股掌之间……小乔你可要小心了,记住张无忌他妈的话,越帅的男人越危险,离寻哥远点儿!”
“……受不了你们。”章寻失笑。可在那抹笑容下像是还有别的情绪,乔炀望着他,总觉得他眉眼之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章寻转头,礼貌温和地问:“你想试试吗。”
“啊,我都行。”
“那你来吧,我去趟阳台。”
“嗯?”
章寻两指碰唇,对他做了个抽烟的动作。乔炀脑子嗡的一下,耳根都差点儿红了。
放下手里码了一半的牌,章寻起身走到门口,从谢炎挂着的外套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推开了落地窗。
外面空气不错,起码没火锅味。
谢炎看他抽也犯了瘾,跟萧珠然打完报告就来找他。章寻挑眉:“这把牌不行?”
“操,就玩一百一炮,行不行有什么区别。”
章寻鼻腔轻笑:“狂得你。”
说完阳台就只剩下打火机的动静。几秒钟后,章寻吐出一口白烟,抽得慢条斯理。谢炎拍拍他,示意他别对着客厅:“朝外边吧,没见乔炀那小子眼睛都看直了?再这么让他看下去我怕他当场欲火焚身,晚上就强奸你。”
“……”章寻不以为意,“就他那身板,我强他还差不多。”
谢炎挑唇一乐:“行吧,看来你是真翻篇儿了。”
“什么?”
“嗨,你不用知道。”
章寻确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对着外面缓慢地吞云吐雾,窄薄劲瘦的腰线挨靠在阳台边。
谢炎抽着抽着脑子清楚多了,这才想起忘了件事:“喔对了,一会儿你别急着走,闻锐鸣有东西托我带给你。”
空气跟着凝滞了半秒。
章寻身体一震:“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包得好好的,我又没拆开看。”
“你怎么不早说。”章寻嗓音蓦地变紧,之前脸上那种淡定消失得一干二净,“你早说刚才我就——”
“啊?你就干嘛?”
在好友疑问的目光下,他足足怔了三四秒才接上话:“出于礼貌起码我应该说声谢谢。”
“刚才打电话拜年的时候?”
他发出一个冷淡的单音:“嗯。”
“那你一会儿再给他打回去呗,这有什么难的。走吧,我领你去看看。”
谢炎掐了烟,把章寻带到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外面裹了两层塑料薄膜,显然闻锐鸣很用心,怕它路上被磕碰坏。章寻心里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又是错愕又是惊喜,迫不及待把膜撕开,发现是饰品店常用来装饰品的那种白色方形硬扁盒。
这是?
再一打开,他当场愣在原地。
根本不是什么新年礼物,而是他留在闻锐鸣那里的那串钻石手链。
谢炎从背后看不见那东西,只看见章寻背景僵得一动不动,半晌不说话。
“什么啊到底,给我看看。”
他伸手扳了下章寻的肩,章寻径直把钻石手链收进兜里,脸色发青。
“……没事吧。”谢炎琢磨了一下,说,“得了,我先出去,你一个人待会儿吧。”
关门声传来的瞬间,章寻猛地坐到床边,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这件“礼物”给了他突然一击,让他那张冷淡疏离的脸产生了裂纹,再也维持不住,只能合上眼皮,手掌根用力摁上去,抵住那双会泄露真实内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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