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锐鸣缓声:“他有什么理由生气。”
“我让他白跑一趟,这还不值得生气?”
“老板。”
章寻眼风凌厉,猛地一顿,“过来说。”
等闻锐鸣走到跟前他忽然抬起手,不打招呼就掐住了闻锐鸣的下巴。
这个动作警告意识十足。章寻虽然个子不如闻锐鸣高,但莫名就很有那种居高临下训*的气质。
“闻锐鸣你给我听好了,你能在我面前装傻那是因为我默许。有些话你现在可以搁在心里不说,但哪天我要是不想听了,你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他才蓦地松了腕。
不过闻锐鸣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被人这么对待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沉默许久,他只是把鼻梁低了低,双眼紧盯薄怒状态的章寻,声线微紧,口吻略带苦恼。
“心里想的太脏了,有违原则和纪律,我说不出口。”
第34章 让人分心
章寻喉结紧了紧,到底败下阵来。他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说不出口就别说了。”接着就转身回了主卧。但一路上他能很明显感到有道目光追寻自己,那目光相当炙热,简直让人心里发慌。
砰一声关上门,他靠着门板平复呼吸,心里还禁不住骂了声脏话。
当天晚上闻锐鸣是跟多多一起睡的。半夜多多醒来,揉揉眼睛扭过小小的身体。他想确定一下舅舅还在自己身边,要不然在别人家里他会害怕的,谁知道舅舅根本就还没睡。
“舅舅你怎么睁着眼睛呀。”
“舅舅睡不着。”
“你也跟妈妈一样有心事吗?”
闻锐鸣拍拍枕头,多多立马咧着嘴凑近,跟他亲亲热热地躺到一起。
“妈妈什么时候有心事了?”
“在医院的时候,妈妈说她睡不着,她有心事。”
“你妈妈知道你几岁吗,怎么会跟你聊这么深刻的内容。”
多多翘起鼻子,掰着手指头跟他认真算数:“不小啦,我马上要上小学了,舅舅,我快五岁啦。”
“五岁还上不了小学。”闻锐鸣耐心地跟他解释,“这里不是老家,这里的小朋友六岁才能上学。”
“啊……那我不能回家去吗?舅舅,多多想朋友啦。”
闻锐鸣沉默片刻,揉了揉多多的发顶。
“过段时间舅舅带你回去。”
“太好啦!那你帮我跟医生伯伯请假喔,我不敢。”
小朋友最好哄,他们生病难过的是大人,他们自己并不懂得难过。
第二天清早闻锐鸣把多多送去医院,回来跑了个步买完早餐,时间都还不到八点。
章寻前一晚睡眠质量一般,早起去剧团脸色也不太好。闻锐鸣边开车边把早餐递给他,他没注意,低头在戴眼镜。
他朝镜片上哈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在镜片表面凝起白雾。
“老板。”
“谢谢。”眼镜戴上他又恢复了几分清明,而且面容素净,显得格外冷淡不可接近。
而且他吃东西很斯文,一个包子要嚼好几下,跟身旁一贯狼吞虎咽的男人不一样。
“今天我要练得晚一点。”他说,“你可以自由活动,七八点再来接我。”
“没问题。”
接着就半晌没人说话。
至少到目前为止,章寻已经有点儿习惯跟闻锐鸣的这种氛围了,独处时不说话也丝毫不觉得奇怪。他把头靠在颈枕上,右手慢慢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一道温厚的嗓音问:“不吃了?”
章寻抬起眼。
“不能再吃了。”
后视镜里的男人露出淡笑:“还控制体重?”
“是啊。”
“这么刻苦。”
章寻无奈轻叹:“别人都以为我风光,连我弟都这么认为,他们哪知道我为此失去多少人生乐趣。幸亏我挣得多,心里才平衡一点。”
面对这样的章寻,闻锐鸣思索了一会形容词。他坦率的态度让人很舒服,相处起来很舒服。相比于一些喜欢拐弯抹角或者心思深沉的人,章寻足够自信坦诚,有棱角但不刻薄,整个人魅力十足。
把人送到剧团后闻锐鸣驾车离开。
章寻走进练功房,沈嘉已经在里面了,到得比他还早。
“恭喜啊寻哥。”沈嘉一看见他就挑眉,笑着扔了瓶水。
章寻稳稳接住:“喜从哪来。”
他们俩这么随意的口吻闲聊,其他人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沈嘉,都很希望自己也能跟章寻说上话。其中一个小团员壮着胆子插嘴:“寻哥,隋团说过段时间要让你试演,有观众那种。”
对一部新作品来说试演是必要环节,不过有观众就比较罕见。这说明团里领导对章寻很信任,认为他一定能跳好,毕竟内部试演来的都是业内,跳砸了事情可大可小。
章寻自己倒是没觉得多意外。他把水搁到地上,不温不火地嗯了声就练舞去了。
暂时跟他搭档的是团里一个叫罗祥峰的新人,身材格外魁梧不说,长相还有股少数民族气息,确实非常适合演项羽。两人练到傍晚,章寻突然有点儿低血糖,站在原地眼冒金星。
罗祥峰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赶紧过去问:“寻哥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章寻移到旁边单手撑墙,脸上没什么血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太热了,你练你的不用管我。”
“那我去把空调开大点儿!”
罗祥峰往门口跑,其他人也都开始关注这边。
提前来接人的闻锐鸣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脸上沉稳的表情毫无异常,但步伐明显加快。
章寻还没缓过来这口气,就感觉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拉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他虚弱地掀起眼皮,见闻锐鸣皱紧眉头看着自己,不禁松了口气。
“寻哥!”罗祥峰小跑回来,看见旁边出现的章寻的保镖先是一愣,接着说,“我扶你回休息室吧?”
章寻摇了摇头:“我自己走。”
话音未落,闻锐鸣拎起他一边胳膊架到自己肩头,紧蹙的眉心依然没有松开。周围立刻传来吸气声,但章寻也竟然只是略带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当场发作。
等他们俩一出休息室,里面顿时热火朝天聊开。
“不是,寻哥什么意思?这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寻哥你们还不了解啊,礼仪人。当着咱们给他留面子呢,毕竟是自己的保镖嘛。待会进休息室绝对翻脸,让他滚蛋都有可能。”
……
沈嘉在一旁听着,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一半是觉得好笑一半是觉得这帮人想法太单纯了,参不透其中的猫腻。
楼下休息室的门很快打开又关上。
“老板。”
“我现在没力气说话。”章寻卸力地往沙发上一躺,长腿微屈,眼皮闭拢,“去,给我拿颗糖。”
他支使人的时候也有种莫名的气质,冷淡中带着点理所当然。闻锐鸣沉沉地出了口气,从抽屉里找到糖果包装的坚果巧克力。
看来这人把自己饿成这样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还买了应急食品。
由于没力气,章寻拧包装的时候手都有些不稳。闻锐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五官也不像平时那么温和。
少顷,闻锐鸣拖了把椅子过去,一言不发地端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休息室陷入一片死寂,根本就不像是两个大男人待的地方。
过了半晌,章寻先受不了了,睁开眼扭头看向他。
以这种自下而上的角度来说,闻锐鸣的脸很耐看,很有质感的那种耐看,硬朗得独具一格。但他不笑的时候很死板,是部队里最不通人情的那种军官,一脚能踢断几块钢板那种。
“你看守犯人呢?”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存在违法犯罪的可能,不用浪费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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