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洺彦抬手给他倒茶:
“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都知道我的地址,能邮手稿过来怎么人就不过来?啊?失踪这么多年...”
黄清泉的输出非常的稳定,舒洺彦叹了口气,就知道他要兴师问罪:
“黄叔叔,咱先吃饭吧,医生说,我吃饭的时间要固定。”
黄老头憋了一肚子的话愣是让舒洺彦这一句话给按下了暂停键,末了觉得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一整衣襟看向了季驰,想起他托人查到的消息,他对这位季总没吹胡子瞪眼睛已经不错了:
“既是到了季总的地方,就听季总安排吧。”
季驰赶忙点头:
“好,我们尝尝这儿的特色菜。”
舒洺彦吃的很少,也很慢,黄清泉这一顿饭吃的啥都没觉出味儿来,他看着舒洺彦吃的那点儿东西就上火,心塞,师兄就留下了这么一个独苗,他不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再见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饭后,移步到一边喝茶,黄老头看了看舒洺彦,气哄哄地说:
“你那医生还嘱咐什么了?”
季驰就见舒洺彦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药:
“吃药。”
然后他就当着几人的面,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然后就着水喝下去,动作不疾不徐,直把黄清泉心里那憋着的火都给耗没了。
“吃完了。”
舒洺彦微笑点头,黄清泉再想发作,情绪都被打过去了:
“狡猾了不少啊,那也得交代。”
舒洺彦简要将这么多年在村子里的事儿说了一遍,黄清泉听得认真,眼里有些感慨,师兄那个人就对名利看的很淡泊,舒洺彦这性子是随了他师兄随了一个十乘十,至于舒洺彦和季驰之间的事儿他打听到了一些,只不过他只字未提,有些事儿他想私下去问季驰。
“我也没什么事儿,最近就准备在云城住下了,你们不介意我时不时过去蹭饭吧?”
黄清泉虽是说话,但是目光却看向了季驰,季驰立刻表态:
“当然不介意,随时欢迎啊。”
季驰从黄清泉的眼里就看出这一关没有那么好过,黄清泉饭后直接和黄济回了酒店,果不其然,第二天星期一,黄清泉就单独给季驰打了电话,约他中午吃个饭。
季驰头皮有些麻,直觉这顿饭不好吃,中午,黄清泉连黄济都没有带,一个人出现在了餐厅:
“季总坐吧,冒昧约你出来,也是有些事儿想要了解一下。”
今天的黄清泉和昨天他见到的大不相同,没有在舒洺彦面前的真情流露和孩子气,反而多了一分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霜感,那种厚重扑面的学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下意识坐的笔直:
“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舒洺彦父亲的师弟,说是师弟,但是他父亲比我大了8岁,我拜师的时候,他父亲就也已经是在业界崭露头角的桥梁建筑师了,其实他父亲带我的时间比老师还要长一些,那个时候我经常去他们家蹭饭,他父亲的性子和他有些像,淡泊名利,但是对我的要求却极严,我和小舒一块儿抢过西瓜,一块儿在一个桌子上做作业,他算十以内加减法,我画设计图,然后一块儿挨训,他母亲做的好吃的,第一块是他的,第二块就是我的,我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
黄清泉的眼底有着外人不足以理解的感叹,那段时光几乎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后来的一些事儿你可能也不清楚,师兄在那一次中被钉上了罪名,再后来,他们就一块儿离开了,前几年我们还有书信往来,但是后来渐渐师兄就和我断了联系,小舒也联系不上了,再一次知道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小舒考上清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国外交流学习,本想着回来就去找他,但是等到我回来到洪炉村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也是在那个村子里我听到了一些流言。”
季驰的心一紧,那个时候黄清泉能听到什么样的话,他几乎都能猜的到,倒是黄清泉笑了:
“那流言有些很难听,但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吗?此后我一直在找他,但是都杳无音讯,直到不久前,我收到了一份他父亲和他的手稿,那份手稿的珍贵足以震惊业界,当年为我师兄平反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那份手稿几乎收录了我国所有类型桥梁最具代表性的桥的设计图和分析,小舒在他父亲的基础上完善了手稿,受到之后我立刻让小济去查他的下落,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师很可以,直接拿捏黄老头
舒老师:身体没好,不影响手上动作,哈哈
第66章 掉落村里的小凤凰
黄清泉盯着眼前年轻有为的季氏总裁, 从听到舒洺彦和他的传闻的时候他就多方找了季驰的资料来了解,平心而论,季驰的优秀无需多言, 从山村里走出来, 短短十年间创下这样的商业帝国,这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做到的,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又在国外交流了几年,再随着国内同性婚姻的合法化, 他对舒洺彦的喜欢的人是个男性这个事实接受的十分坦然。
“季总,我了解了一些你这些年的过往, 洁身自好的不像你这个位置上的人,但是, 恕我多句嘴, 你和小舒是十年前认识的, 那个时候真挚的感情不需要怀疑,现在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们现在各自的处境我也看到了, 舒洺彦应该经不起你态度的反复, 我希望对于你们日后的关系你可以慎重考虑。”
这句话在季驰的意料之内: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就想您调查的那样,十年我身边没有任何人, 之前我对舒洺彦有些误解, 也做过一些很后悔的事儿, 所以留在舒洺彦身边这个决定是我慎重考虑过的。”
“你现在是考虑了,以后呢?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是因为冲动, 也可以是因为深深的羁绊和感情, 但是要想过完后半生那漫长的岁月, 光靠感情可不够,你如今事业有成,有钱有貌,但是舒洺彦这近十年的时间是在村子里教书,他的付出和贡献并不是寻常人眼中的‘成功’,外人看来就是小舒攀附了你,你们是门不当户不对,闲言碎语一切具来,就算你能视而不见,又叫他如何自处?”
黄清泉的话深深的钉在了季驰心里最薄弱的地方,因为这些就是他们定然要面对的东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真的在一片净土里,无论你多强大,总是管不了别人的看法,他知道所谓‘身份的差距’也是舒洺彦之前拒绝他的一个理由,就是这样的差距让舒洺彦也曾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尽力拉进,但是他知道,客观事实永远存在。
在医院的时候保命是做迫切的事儿,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着急不重要,现在舒洺彦在慢慢恢复,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他总不可能永远让舒洺彦做一个等着他回家的人,他忽然抬头,心里对对面老人找他来的目的也有了猜测:
“您今天找我出来,应该就是给我送解决问题的办法来的吧?”
黄清泉轻声哼了一下,心里暗叹这做生意的猴崽子就是精明:
“你这小子别以为舒洺彦就真的毫无背景,他现在家中是没有长辈了,但是要论,他在圈子里也是根正苗红的,他父亲被平反之后在桥梁界的学术圈中是非常有资历有成绩的一位前辈,他清大毕业,师承正宗,若是他想他开口,任何一家设计院都会抢着要他,这期间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对话了,舒洺彦从不曾动用的资本或许是别人终极一生都够不到的资源,季驰虽然不了解舒洺彦的父亲是何等惊艳的人物,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在国内桥梁界举足轻重的人是那人一手带出来的师弟,就可见一斑,别说舒洺彦是正儿八经清大毕业,就是他菜鸡一点儿念个普通大学,有他父亲当年的人脉,和黄清泉在只要他想在设计院都会舒舒服服的。
更不用说他还有清大的名师加持,这个社会哪里不看人情不看情分?他虽然从来都没有读过大学,但是这么多年做生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好大学所谓师承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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