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舒服。”郁辛说话慢慢的解释道。
傅恒郢听着这话,坐到了他的身侧,抬手抚过他的眉梢,“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郁辛没有马上回答,他垂着眸子,沉默的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去说。
傅恒郢见此也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辛终于开口了,他说:“是出了一点事情。”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知于傅恒郢。
如果是以前,郁辛不会告诉傅恒郢的,但是现在的他会。
他意识到,比起自己隐瞒着不说,告诉傅恒郢,反而会让对方舒服一些,不那么担忧。
傅恒郢听完郁辛的描述,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握住郁辛的手,问:“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郁辛摇摇头,又点点头,缓了半响才说:“其实我也有顾淮的把柄。”
“你想以牙还牙?”傅恒郢问。
郁辛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说:“他这样做了,我也没必要顾及他的颜面,但是……”
“但是?”
“但是我想等事情再发酵发酵再做。”郁辛说。
傅恒郢听着,对于郁辛的目的了然于心。
事情发展的规模范围越大,反击时,对方受到的反噬也就越厉害。
物理学上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其实指各种意义上。
傅恒郢赞成的扬了扬眉头,“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好了。”
他拍拍郁辛的背,“无论如何,记住身后有我。”
身后有我,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郁辛想起了很早以前,自己和傅恒郢才结婚不久时,傅恒郢曾跟他说“你不是一个人了”。
然后,在往后的日日月月间,傅恒郢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郁辛,他说的,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让他不在是一个人了。
郁辛的背后,有了坚实的靠山,和永远支持他的爱人。
这是郁辛,在无论做任何事时,最大的底气。
翌日,郁辛到医院上班,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
并不是他敏感多疑,而是同事们的眼光,和那些聚在一团看着他的窃窃私语,都告诉着他,论坛的内容,大家都看见了。
郁辛对上小周担忧的目光,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我没事。”
小周听着这话欲言又止,点点头,终是没有说什么。
顾淮今天看起来状态很好,满面红光,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在看向郁辛的时候,目光中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郁辛对上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挪开了眼。
两人在电梯口撞上的时候,周遭并没有人。
顾淮看着郁辛,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郁护士,论坛的内容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郁辛语气淡淡的回答,“你发的吧。”
郁辛问的是疑问句,但语气是肯定句。
“郁护士,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可别冤枉人。”顾淮说,“你这样,我可是会告你诽谤的。”
“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郁辛说。
顾淮听着这话,莫名的笑了,“怎么?你难不成,还想把我也送进监狱?”
“郁辛,我好怕啊。”顾淮朝郁辛走近几步。
他的面目落在郁辛的眼中变得丑陋不堪,郁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你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当然。”顾淮说,“郁辛,就算你有证据,我劝你可千万别放出来。”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落魄潦倒时,我爸妈他们对你有多好。”顾淮抬手,指尖从郁辛的下巴扫过,语气格外恶心暧昧的说:“你想想,如果放出那些证据,置他们的儿子于死地,他们知道了该多难过。”
顾淮朝郁辛吹了口气,得意洋洋的说:“他们,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恶心的男人,手给你剁掉!
第71办法
——“他们, 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啊。”
深夜,万家灯火歇息时。
顾淮的这句话在郁辛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挥散,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看见顾淮当时得意洋洋, 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 郁辛的确还是被顾淮这些话给影响了。
他没有忘记顾父顾母对自己的好, 这两位在他年少时关照有加的长辈, 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他年少时光为数不多的光。
郁辛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去反击,那么自己将要吞下所有委屈, 看着顾淮耀武扬威的收获成果, 如果反击,自己则可能让这两位唯一对自己好的长辈伤心。
他该怎么办?
郁辛辗转反侧,心中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意。
一双手搭在了郁辛的腰间,傅恒郢凑到郁辛耳边, 轻声说:“睡不着?”
郁辛知道, 傅恒郢大概又感受到他的心事了, 郁辛转身搂住傅恒郢,点点头, “出了一点问题。”
傅恒郢听着这话,从被窝里坐起身, 拿起一个靠枕放好, 拍拍靠枕,看着躺着的郁辛说:“说来听听,我们一起解决。”
郁辛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每一次遇见难题时, 傅恒郢都会认真倾听, 然后和他一起去解决问题的感觉。
他遇见了许多事,但傅恒郢似乎从来没有觉得过不耐烦,每次都耐心的听着他的话,然后真诚的给出建议。
从始至终,傅恒郢都扶持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郁辛靠在傅恒郢为他垫好的靠枕上,靠枕很柔软,放在腰上最舒服的位置。
“今天在医院,我和顾淮进行了短暂的对话。”郁辛缓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
他讲到了顾淮说的话,又讲到了顾淮父母这些年对自己的好,最后说到了自己的感受。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傅恒郢,我的大脑里有两个小人在做着斗争。”
“一个跟我说,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要反击,委屈自己的人是大笨蛋。”
“可另一个又跟我说,顾叔叔和顾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忍心去让他们难过吗?”
郁辛一字一句的说着,他连委屈时的形容词都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傅恒郢静静听着他的话,思索了半响后,缓缓开口道:“能跟我说说,顾淮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
郁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慢慢回答:“我们的小区,是单位家属房,所以住在里面的,都是我爸爸工作单位的同事。”
“顾叔叔是我爸爸同期进入单位的同事,但目前已经是他的上级,而顾阿姨,则是一名钢琴老师。”
“顾叔叔的性格严肃,对待事物眼里容不得沙子,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但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小时候他还经常偷偷给我塞糖果。”
“顾阿姨呢,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的温柔并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但这样看起来很温柔的阿姨,其实很坚韧。”
“我记得,顾阿姨的家境很好,那时候她和顾叔叔处对象,家里人都反对,但她还是不顾所有的反对,和顾叔叔在一起了。”
郁辛细细描述着他印象中的两位长辈,说到最后,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们的确是很好的人。”
而正也是因为他们的好,才让郁辛现在愈发举棋不定。
顾淮听完郁辛的描述,沉默了很久,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从你的描述中看来,这两位长辈,都是有着自己坚持和做人规则的那类人。”
“从我的角度去看,你现在纠结的问题,既然自己无法得到答案,那不妨就直接去问他们。”傅恒郢说,“去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做。”
“顾淮咬定你会因为他的父母不去伤害他,那如果他父母同意呢?”傅恒郢说到这笑了笑,“那可就怪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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