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喊着,“给我站住!”
顾淮才没有那么傻,他才不会站住,他站住就完了。
他跑到电梯口,电梯正好开了,他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按下了倒数第一层。
站在电梯内的顾淮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逃脱了。
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逃掉了这一次以后,之后又该怎么办。
刚才的逃跑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而逃跑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结束。
顾淮有些懊恼的垂了垂自己的头,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然后他又想明白了,都是因为郁辛,对!就是因为郁辛!
他要找到郁辛!
顾淮心想,既然郁辛让自己不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
这般想着,顾淮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停车场,开车往郁辛家赶去。
警察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已经只剩下顾淮的车尾气,他们连忙开车追赶。
顾淮从后视镜看到追赶自己的警车,他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车快速的与警车拉开了距离,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有什么记忆一闪而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瞬间偏离了轨道。
顾淮反应过来想要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车撞上了马路边的公交站台,车窗玻璃因为剧烈的撞击碎裂,扎入顾淮的身体。
疼。
剧烈的疼痛让顾淮都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警笛声近了,越来越近了,车门被打开,有人摇晃着他的身体。
但血液模糊了他的眼睛,顾淮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口了。
他想,好可惜,没能把郁辛也带下地狱。
……
因为受伤的原因,傅恒郢就不允许郁辛去上班了。
若是以往,这么一点小伤,郁辛大概会选择说服傅恒郢让自己去上班。
但如今,郁辛想着自己反正都快要辞职了,多一天少一天的也没区别,索性就按照傅恒郢的意思去了。
郁辛在家休养,傅恒郢便也没去公司了。
两人一起在家,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们的相处和绝大多数伴侣差不多。
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赖会床,再起床做早餐,吃过早餐以后,就待在一个房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这天郁辛和傅恒郢吃完早餐,傅恒郢就给郁辛的伤口上药。
“下次打架以前,你要先告诉我一句。”傅恒郢一边帮郁辛上药,一边说着。
郁辛看着这般模样的傅恒郢,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恒郢,像个絮絮叨叨没完的老头子。
“傅恒郢,你好像个老爷爷啊。”郁辛笑着说。
傅恒郢听着这话,有些无奈的瞥了郁辛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人放心。”
“没有吧。”郁辛不太愿意承认。
傅恒郢抓着郁辛的脚,棉签按在腿上的伤口上,说:“别动。”
他显然并没有接受郁辛的否认。
郁辛也不介意了,不放心就不放心吧,反正对方是傅恒郢。
“那我想打架了先告诉你也没用啊,打架这种事情,也不能预约。”郁辛说。
傅恒郢叹了口气,“那至少也轮不到你自己动手。”
郁辛没懂这话,正想询问,手机铃声就在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护士长。
郁辛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郁辛啊,麻烦你来医院一趟,出了点问题需要你赶紧过来。”
接起电话,郁辛就听见护士长急切的声音。
郁辛心知大概是出了大事,他拧了拧眉头,问:“怎么了护士长?”
“顾淮出车祸了!人已经直接送进手术室了,出来大概直接进ICU了,我们不知道他父母的电话,需要你来联系一下。”护士长解释道。
郁辛听着这话,愣住了。
顾淮出车祸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千万个震惊的念头从脑海里划过,但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顾阿姨他们过去。
郁辛其实可以直接打电话给顾阿姨他们,自己不去医院的。
但是想到顾淮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出手术室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到时候顾阿姨和顾叔叔两个人在那里,还撑不撑得住,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郁辛就急匆匆的起身要换衣服。
傅恒郢见此,询问:“怎么了?”
“顾淮出车祸了,我要去一趟医院,陪一下顾阿姨他们。”郁辛语速极快的解释。
傅恒郢听着这话,也走到了衣柜前。
“你干嘛?”郁辛见他要脱衣服的动作,问道。
傅恒郢认真的回答:“我陪你去。”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和郁辛一起面对。
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顾家父母虽然人好,也理智,但那是在自己儿子还活着的情况下。
如今顾淮出现了生命危险,这一切的意义就不同了。
因为不确定对方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也不确定是否会出现过激行为,以防万一,傅恒郢必须和郁辛一起去。
昨天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他无法再让郁辛再第二次处于危险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抱歉大家!
第78流星
郁辛赶到医院的时候, 顾阿姨和顾叔叔已经到了。
顾叔叔看着还算镇定,只是一双眼睛红红的,大抵是才偷偷抹过眼泪,但却因为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 所以强作镇定。
顾阿姨看起来就没那么好了, 整个人都哭成了个泪人, 坐在手术室外,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止也止不住。
他们看见郁辛的时候,先是一愣, 然后反应了过来。
顾阿姨看着郁辛哭得更加厉害, 然后别过脸,将头埋进了顾叔叔怀里不去看郁辛。
而顾叔叔则是问:“郁辛,你怎么来了?”
说这话时,顾叔叔带着浓浓的鼻音,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但称呼却是深深刺伤了郁辛的耳朵。
从小到大, 顾家夫妇称呼郁辛,一直都是叫辛辛, 关系最亲近的时候,他们甚至叫过郁辛宝贝, 叫郁辛名字的次数, 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你要郁辛刻意去想,郁辛可能都想不到他们何时叫过自己的名字。
但今天,顾叔叔却是叫他, 郁辛。
郁辛听着这声称呼, 眼眶一瞬间热了, 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如何疏远都是正常的。
站在顾家夫妇的角度,他们还能维持最基本的素养,已经是对郁辛最大的尊重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郁辛垂下眸子,轻声解释道。
“谢谢。”顾叔叔听着这话回答,语气疏离又礼貌。
郁辛听着心里难过,但到底没说什么,一个人走到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因为停车位比较难找,傅恒郢过来的稍微晚些,他才出电梯门,就看见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长椅上的郁辛。
他看了眼另一边依偎在一起的顾家夫妇,又看向郁辛,抬步走了过去。
傅恒郢坐到郁辛的身侧,握住郁辛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郁辛看向傅恒郢,苦笑着摇摇头,“没事。”
虽然听着郁辛这么说,但傅恒郢看着那边一直刻意扭开头刻意不看郁辛的顾家夫妇,又看着垂头丧气的郁辛,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这种事情也不好去说些什么,每个人站的立场和角度不同,他们各自的选择都没有错。
很多时候关系发生变化就是这样,两方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与选择不同,便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
傅恒郢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握着郁辛的手,拍了拍郁辛的手背,没再问什么。
顾淮的手术持续将近十小时,他是上午送进医院的,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七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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