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听见了,放手!痒!”
穆时海撒了手,看着他臊红的脸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转身时风衣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走,去拆线。”
好心情一路保持到进医院,许迟川像个小尾巴牢牢跟在后面,还想一起进去陪他拆线,却被温柔的护士小姐姐坚定地拦在了外面:“不可以进去哦小弟弟,只能在门口坐着等。”
“那我在门口等你,”窗帘拉上最后一点视野被挡住:“有事叫我。”
“好。”
坐在门口眼巴巴守着,旁边一个阿姨看笑了:“小帅哥,里面的是你哥哥?”
“”嗯……是。”
“那你们兄弟感情真好,”阿姨颇有些感叹:“我家那两个不是大的揍小的,就是小的被大的揍。”
许迟川:……所以小的做错了什么?
端正坐姿想和阿姨好好唠唠“如何保证家庭和睦”这个话题,眼睛瞟过从隔壁诊室出来的几个人,身躯猛然一震僵在原地——
殷胥手里拿着病历,正搭着黄毛肩膀说话。
冤家路窄,也不能这么窄啊!
一颗心胡乱狂跳,血液逆流唇齿发冷,瞳孔睁大到极点死死瞪着紧闭的房门,老天保佑,千万千万不要这时候出来!
“胥哥,”黄毛看着楼梯口最右边位子的侧脸,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看那边那小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殷胥转过身,眯着眼到处找:“哪儿?”
“就那个,手上拿片子的。”
虚着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清脸,殷虚不耐烦了,走过去直接把人翻过来,看清脸后明显一愣,表情随即变得玩味:“是你啊,巷子里那个的小孩儿。”
“是我,”迎着不怀好意的目光难而上,硝烟缓缓从眼底升起:“能在这儿碰上,挺巧。”
很好很好,声音没抖,继续稳住,不能给穆时海丢人!
“巧个屁!”殷胥骤然暴跳如雷,面色狰狞:“要不是穆时海这个杂种老子才不会三天两头来医院复查!小杂碎,上次是你瞎猫撞死耗子,下次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囫囵个回去!”
话还没说完,文文弱弱的小孩儿“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他撞摔,胸口起起伏伏,一看就是气狠了:“我呸!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动的手!恶心!”
“我恶心?”
不理会其他人投来的眼神,殷胥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恶意和嘲讽:“还能有他这个没爹没妈的小贱种恶心?”
“怎么?还生气了?”真有意思,除了叶璟,再没有从其他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殷胥起了坏心,恶意吐着冰凉的蛇信露出毒牙慢慢靠近。
“他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吧?除了我,还有很多人都盼他死;”
“你们什么关系?朋友吗?嗤,奇怪了,一个野种也有朋友?”
许迟川努力张着嘴,但每个字都变成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尖锐和刺耳的笑声化作万鬼同哭,痛得他半个音节都发不声。
“小子,看你是个好学生的样儿,听哥一句话,穆时海就是个疯子,他提着刀砍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儿玩泥巴,算计人起来一套一套的,趁早理他远点,免得把自己折进去。”
“算计,”许迟川喃喃自语:“他能算计谁?”
殷胥没听清楚,低下头把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我说,”许迟川抬起头看他,嘴角似笑非笑,布满红血丝的眼,讥讽和某个人如出一辙,殷胥一时看呆了:“他能算计谁?算计靠小三上位,几乎把他害死的后妈?”
“我操你大爷!”
殷胥勃然大怒,扬起巴掌一耳光就要打下来:“你他妈也是个狗杂碎!啊!”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落下来,惨叫声来自要打人的人,许迟川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穆时海已经拆完线出来,本就凌厉锋利的轮廓愈发显得森然狠戾,死死拧住殷胥扭成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丝毫不能动弹。
他确定以及肯定,殷胥要再挂个骨科了。
“你他妈!穆时海!把老子放开!”
“道歉。”
“你他妈说什么?”
胳膊被扭得更狠了点,走廊回荡着他的惨叫,围观的人已经远远散开无人敢靠近,几个护士小姐姐见状已经火速去搬救兵了。
穆时海棱角凸起的眉骨像一把杀人出鞘的刀,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让人心颤:“道歉,或者断手,你选。”
“我操你妈,穆时海,老子记住了,”眼神阴森扫过面前两个人:“我道歉!对不起!快把老子放开!”
“重新说,再骂人就是两只胳膊。”
“对、不、起!”牙缝里挤出来的道歉,只觉得深深的屈辱感挥之不去:“可以了吗!”
“你过来,”穆时海指了指旁边快被吓尿的小黄毛:“皮带扯下来。”
颤颤巍巍解下皮带递给这个阎王,穆时海接过皮带,把殷胥和椅子结结实实捆在了一起:“等人来解。”
说完牵着许迟川穿过人群走下楼,背后全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第65章 哥,你慢一点
“穆时海穆时海,呼,你慢一点!”
“要摔了要摔了!”
从四楼下到一楼,穆时海牵着他越走越快像是要去撞南墙,小碎步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看着他阴沉凌厉的侧脸,许迟川突然有种自己在驯服烈马野兽的错觉。
不能反着薅,只能顺毛摸。
“哥,”
“你慢一点,”
“胳膊抓疼了。”
咚的一声,脑袋被撞了。
穆时海脸一下更黑更臭了,拍开他挡住额头的手,一个小小的红痕刚好印在额头正中央,恶狠狠把人瞪着:“你是猪吗?看见我转过来了都不知道躲,进化的时候你是发育到一半儿然后在哪儿躲起来了么?”
“……你才没进化!你进化的时候身体和脑子是分开的!”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刚刚就傻站在那儿不躲!”
“我躲了!”许迟川捂着脑袋,据理力争:“他手落下来只会打到我肩膀和胳膊!”
“我不许!打到胳膊也不行!”
“那你找他去!骂我干什么!”
穆时海眸色一沉,听完这话寒着脸立马掉头想往回走,许迟川连忙冲上去拦住他:“你干什么?真想冲回去再打一架?”
“撒开。”
“我不。”
许迟川也来劲了,拽住他胳膊说什么不撒手,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医院门口,大眼瞪小眼,保持纠缠僵持不下。
有那么一瞬间,许迟川觉得自己拽着的不是胳膊,而是一匹烈傲难驯的野兽,只能顺毛摸,不能反着薅。
但他很生气,尤其是在看到穆时海手上的珠串以后就更生气了——戴他送的生日礼物还这么横这么凶,他才不先低头呢,正好,反正上次的事儿也还没完,说要给的明白也没给!
打的士回学校,出租车上气氛依旧别扭且微妙,后座里一人坐一边双双偏过头望着窗外,中间隔出王母娘娘用簪子划的银河,一个是气人的,一个是被气的。
紧赶慢赶终于在集合下楼前进了教室,在陶一鸣的催促下全班不情不愿地换上了班服排在门口集合,一样的黑色一样的oversize一样的黄皮大耗子,谁都没脸嘲笑谁丑,刘艺余穿上后一米六三的个头瞬间只有一米四,看着黄婧被改过的衣服满脸羡慕嫉妒恨:“早知道昨天让你把我的也带回去让阿姨一起改一下就好了。”
谢子煌骄傲极了,满屋子女生,只有他的小青梅最好看,尽管他本人穿上就是套麻袋的电线杆本杆,还是麻布编织的那种。
“好丑啊,”连沈乾松这样的大直男都忍不住吐槽:“我姥姥家装猪饲料的口袋都没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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