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海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高慎远:“老迟的。”
许迟川点点头:“你去吧。”
夜色清透,男人站在阳台,风吹在身上,忽明晦暗:“喂?”
“嗯。”
“我知道。”
“那就明天。”
“不,”指节轻叩窗台,“赶尽杀绝。”
回到卧室,许迟川被他身上的寒气激到,打了个喷嚏:“去阳台了?”
“宝贝,”穆时海抱住他,下巴蹭了蹭肩膀,头发擦过耳朵,有些痒,“喜欢金毛还是德牧?”
“嗯?”许迟川推开他,懵然中带一点兴奋,“要养狗吗?”
“如果你想的话,”男人笑,“老迟家养了个金毛,挺乖的。”
“伯恩山可以吗,”两个眼睛都亮了,“公的。”
“好。”
养伯恩山的人少,品种好的更难找,穆时海把手伸向了远在英国的迟凛:“你家王子哪儿买的?有伯恩山卖吗?”
迟总报了个地名,在岚省:“谢了。”
然后晚上回家和许迟川说了:“去看看吗?”
“去,”忽而脸上又有些为难,“但我开题报告还没写完。”
“那就把电脑带上,”男人道,“一个周末就回来。”
事实上两个人都带了,老板只是打工人的高级形态,不干活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键盘敲得起火时,许迟川突然如梦初醒,他好像还没有把穆时海回国的消息告诉瞿淮。
男狐狸精害人不浅。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拨通电话:“喂?”
“嗯,我来岚省了。”
“后天就回去,”许迟川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西裤长腿,袖口解开露出一节紧实修长的腕骨,正对着电脑一脸严肃,“那个,有个事。”
他长长呼了口气:“他回来了。”
穆时海抬起头,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许迟川脸越来越红,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还说我?”
“之前是谁拍完毕业照第二天就不声不响跑去阿姆斯特丹结婚了,连散伙饭都没吃。”
“我半斤你八两。”
“不吃火锅。”
“好,晚上见。”
“哥,”他挂了电话,“吃烧烤吗?”
穆时海不动声色放下电脑:“大学同学?男的?”
“对,一个朋友,”许迟川顿了顿,“之前王栩……是他找到的。”
那就不是情敌,穆总挑挑眉,肩膀陡然松快:“去。”
“哥,”想起瞿淮家的大祖宗,许迟川有一点犹豫,“瞿淮他,有个对象。”
“嗯?”
“是男的。”
穆总双手抱胸:“我也是男的。”
许迟川:……
重点不是这个:“他对象,嗯,有一点特殊。”
穆时海:?
“没事,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北门一如既往地热闹,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中瞿淮老远就看见了人,黑色风衣挺拔修长,五官凌厉棱角分明,眉骨深邃而英气,下颚线流畅优雅,比许迟川手机里的照片还要好看招人,黝黑的眼睛像未经雕琢的曜石,许迟川正笑着和他说什么,男人侧过头认真听着,余光时不时扫过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一脸专注的温柔。
瞿淮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
肃肃松下风,皎皎星月明。
“这么早,”许迟川笑着坐到他对面,“晟……郁晟儒呢?”
“没来。”
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幸好没来。
要是来了,今晚又是一顿醋海翻波——就算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加持,瞿淮也无法否认,就算是郁晟儒,在穆时海这张脸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远在别墅的晟爷打了个喷嚏。
许迟川在点菜,穆时海先伸了出手:“穆时海,静穆的穆,时间的时,百川归海的海。”
“瞿淮,”男孩微微一笑,冲淡了眼角的清冷,金属镜框泛起光泽,“秦淮的淮。”
“喝什么?”许迟川抬起头,“啤酒的话只有你能喝。”
“不喝酒,橙汁吧。”
“好。”
橙汁还没上,瞿淮倒了三杯茶:“你回来办事?”
“买狗。”
瞿淮:“……江恭没有?”
“要伯恩山,”许迟川道,“你家狼牙呢?”
“在家,”瞿淮一头黑线:“昨天刚挨了顿打。”
许迟川:???
“德牧不是很听话吗?”
“年纪越大脸皮越来越厚,趁家里没人悄咪咪把狗粮桶刨翻,发现的时候已经吃空了一半。”
对面两个正准备养狗的人:……
“问题不大,”瞿淮还在补刀,“打一顿能管几天。”
狼牙: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虽然很久没见面,但一点都不影响两位研究生互诉衷肠,光是倒苦水就能聊一宿,许迟川刚讲完自家教授如何一脸和蔼的说出最冰冷的语言,瞿淮咽下羊肉串抹了抹嘴,一脸见怪不怪:“我们组第一次开会,他骂人把自己骂生气了,摔门而出半个小时才回来。”
一旁剥虾剔肉埋头当听众的穆总:……
果然学习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这顿烧烤一直吃到深夜,直到瞿淮接了一个电话:“不用,不用来接。”
“……知道了。”
许迟川笑:“晟爷真是——放心不下啊——”
瞿淮:……
穆时海去结账了,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夜深露重,明黄的路灯拉长了影子,瞿淮看着他,消瘦的脸颊终于有了点肉,气色也好多了,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好似一夜之间枯木逢春,不再隔着浓厚的瘴雾:“王栩那儿还去吗?”
“在,”许迟川裹了裹大衣,很坦然,“还在吃药。”
“但是很少了。”
瞿淮点点头:“那就好。”
远处一辆加长宾利闪着灯低调开到面前,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许迟川往后退了几步:“晟爷。”
男人没理他,黑着脸往瞿淮身上套了件羽绒服,压着人上了车,连句再见都没给时间说。
瞿淮:……
许迟川憋着笑,眼瞅着车开远了。
穆时海结完账过来就看见自家小崽儿一脸傻笑:“怎么了?”
“没事,”他笑,“齐天大圣被如来佛祖带走了。”
回酒店洗完澡,许迟川躺在床上,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要公的。”
“两三个月大最好。”
“活泼一点。”
“活泼的会吵,”一只手钻进他胸口,解开了扣子,“还会拆家。”
“不会,伯恩山很聪明。”
“听你的。”
虎口掐上了腰,摸到一层薄薄的软肉,穆总点点头,很满意,总算养回来了点,手指挑开内裤边,悄无声息握住:“你!”
拉窗,熄屿,"汐\!獨%家灯。
大概习惯了男人虽迟但到的骚扰,这几次都不像之前那么快,余温未平,许迟川冲进厕所,水声哗啦啦响彻浴室,指尖热度残留不退,真实而长久。
这个夜晚,许迟川睡得很香。
但某些人没有。
天还没亮,佟薇的信息一条接一条,视频和文字轰炸成灾,借着屏幕刺眼的光亮,穆时海看清了字。
第一条,禾兴被查了。
第二条,穆兴勇在海关被抓了。
第三条,赶紧滚回来。
穆时海只回了两个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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