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女人似乎并不是在来找简少钧谈情说爱的, 更像是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回金家?你明知道他对不起妈妈。”
简少钧淡淡地道:“我在那里长大。而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两岁就去世了。”
“那是金家人在骗你。”
“只有金家人骗了我吗?”简少钧冷笑一声, 他抬头看了女人一眼,“所以你找我就为了这些陈年旧事?”
“我……”女人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不是老头子跟我说, 我竟然不知道你在金承业手下做事情。姑且不说这个人怎么样,你忘了吗?他抢了本来属于你的未婚妻,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少看点娱乐八卦, 我只是帮金承业一点忙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女人泄了气, 头撇向一旁,“我只是不理解, 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不必回金家不是吗?”
简少钧浅酌了一口拿铁:“如芸,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并不需要你的理解。”
就在这时, 对峙的两个人同时听见服务员紧张的声音:“先生, 您怎么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帮您叫医生吗?”
简如芸反射性地拿起桌上的墨镜和帽子,然后她听见一声暗哑的声音:“我没事,不用叫医生。”
很耳熟的声音, 简如芸正打算回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就看见简少钧已经站起了身。
但那道身影比简少钧的动作更快, 头也不回地撞开了服务员,走出了餐厅大门。
简如芸有些傻眼,她瞬间就明白了躲着的人是谁了,愣了片刻后赶紧推了一把简少钧:“快去追啊。”
但简少钧的腿就像是钉在了原地,他用余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瞟向路边停着的一辆小面包车,最终还是坐回了位置上。
“你……不怕赵总误会吗?”简如芸瞪圆了眼睛,“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俩的关系了?”
简少钧想了一遍他们刚刚的对话,半晌苦笑了一声:“和你关系不大。”
简如芸一口气哽在喉头,她知道她哥从来不好好说话,但是没想到就连这种事情都不解释:“你就不怕……”
“怕什么?”简少钧又喝了一口拿铁,竟觉得这比他常喝的美式还要苦涩万分,“跟你说了,少听点八卦。”
简如芸一时语塞,她看简少钧失魂落魄的样子,心说这话也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看了一眼时间,简如芸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个晚宴,该去做造型了。”
“下次不要来了。”简少钧突然开口,语气严肃。
简如芸耸了耸肩:“你要不是电话里不好好说,我也不至于跑一趟。”
“我和金承业事你不要掺和,跟你没有关系。”
简如芸看着简少钧的警告的目光,脊背微微发冷。
“知道了吗?”简少钧微微眯起了眼睛。
简如芸在简少钧压迫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等到简少钧撤走了他的目光,简如芸这才嘀咕了一句:“我要不是关心你我才懒得跑这么一趟。”
“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简少钧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等等出门的时候表现得生气一点。”
简如芸一脸懵逼,想问为什么,但是又想起简少钧最讨厌给别人解答为什么。
看着简少钧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简如芸扯了扯嘴角,想着生气该怎么表演,气冲冲地走出了西餐厅,一路走到等着她的保姆车,重重地拉开门又重重的一关,吓得助理小姑娘赶紧问:“芸姐怎么了?”
简如芸摆了摆手:“没事。”她的目光远远地落在简少钧的身上,看不清表情,但她无端地却感受到了一种寂寥。
落日刺得她的眼有些生疼,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冲动了,她也知道,她这个哥哥一直都很寂寞,从小寂寞到大。但她是真的担心简少钧和金承业搅合在一起这件事,她隐约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至少她不相信,一个一向戒备简少钧,恨不得将简少钧彻底赶出家门的人会一反常态地拉着简少钧一起合伙公司,怎么想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简少钧又是图什么呢……
简如芸迷茫了,她明白权势名利的好处,在这个名利场上摸爬滚打,她太知道没有话语权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了。
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简少钧会为这个低头折腰。
但金博赡的话仍萦绕在她的耳边——
“傻丫头,你哥哥比你更会把握机会。他虽然不姓金,但却是我一点一点教大的,他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金家人。”
——
银苍蕴很意外地发现赵岭打扮得隆重,尤其是那身西装格外的适合晚宴的场合,和从前他穿着上班的衣服就出席的敷衍相比郑重了许多,就是脸上的表情银苍蕴总觉得在哪个地方见过。
“来很久了?”
“还好,不久。”
银苍蕴:“……”哦,他知道了,简少钧附体了。
“你这身西装不错。”银苍蕴以为赵岭是紧张,想缓解一下他的情绪。
没想到这句话让赵岭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纹,但很快他就克制住了,语气的温度更是降到了冰点。
银苍蕴:“……”现代应该没有易容术这种东西吧?
虽然说冷了一点,但是银苍蕴发现效果意外的好,至少那些想黏上来的名媛千金,自觉地离开了。以及那些倚老卖老想灌他酒的人,看着赵岭面不改色地挡了一杯酒后,放下被子也讪讪地离开。
银苍蕴反省了一下自己让下属不眠不休忙了一周后再加班的这个行为,良心发现:“你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有事我叫你。”
赵岭没有胃口,他最后拿了一杯酒走到了阳台,试图用阳台的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阳台外只有黑压压的山,身后歌舞升平,眼前却如一摊死水。赵岭突然很怀念,从那个阳台看下去的万家灯火。
“吃点东西吗?”
温婉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随后便走到了赵岭的身旁,将手中装着华夫饼的餐盘递给了赵岭。
赵岭勉强笑了笑,接过了餐盘,说实话,他现在并不愿意看见眼前的女人。
“你知道我跟简少钧的关系吗?”简如芸开门见山,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次碰见赵岭。
但是她觉得这件事她自觉要负一定的责任,至少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和简少钧的关系、赵岭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们是兄妹。”简如芸又补充了一句,“亲兄妹。”
出乎简如芸意料的是,赵岭轻轻颔首:“我猜到了。”
简如芸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赵岭是这个反应,但看着赵岭比刚刚还要惨白上几分的脸,简如芸有些傻眼,好像自己的解释不仅没有起到正面效果,反而让赵岭更难受了。
看着简如芸的欲言又止,赵岭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太舒服,就不耽误简小姐跳舞了。”他示意外头舞曲已经响起,简如芸作为有男伴的人,不该在这里再停留了。
简如芸怔怔点头,离开了阳台。
这是当天鹅绒窗帘的边缘拂过她的脚踝时,却让简如芸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就像她不明白简少钧的选择一样,她也不明白此刻赵岭的想法。
而阳台上,赵岭拿着餐刀一点点分开了松饼,他用刀尖插进了一小块华夫饼之中,然后塞入了嘴巴。
并不柔和的华夫饼边缘从他的喉头滑入他的胃,让生生灌了酒的胃痉挛起来,赵岭用力地攥紧了腹部的衬衫,狼狈地弯下了腰。
疼含在了口中,就像是用力眨回去的眼泪一样。
寒风吹过后,只留下了褶皱与浅痕。
作者有话说:
抠糖小分队今天开始上线了——
简律会喝拿铁了。
赵总说话简律附体了。
——
有重复的内容清一下缓存刷新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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