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我昨天晚上跟你说过的。】
温年总算体会到那句老话的含义,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不回江北也不是忙,是怕传染给他,下周一他还有个颁奖典礼要出席,感冒了就麻烦了。
温年也不知道怎的,明明之前忙的时候,三五不时也周末留校一趟,可这次就是没由来地心虚。
沈淮景没答。
温年在他头像上拍了拍。
紧接着,消息框轻轻一闪。
【沈淮景:[实时位置]】
温年一怔。
没多久,周嘉益和郑勤一踏进寝室,就看到温年正站在衣柜边戴围巾。
“要出门?”郑勤问。
温年戴好口罩,把感冒药塞到羽绒服口袋,说:“回江北。”
走到后门,沈淮景的车已经停在树荫下。
冬夜的街道,四下行人很少。
温年坐在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等很久了吗?”
沈淮景没回话,温年偏头想看他,刚有动作,沈淮景已经俯身过来。
温年眼睫很快地眨过,一抬手,掌心已经抵在他下巴的位置,制住沈淮景倾身的动作。
沈淮景似乎不怎么意外。
“不让亲?”
“……不是,”温年后颈紧贴着副驾驶座上的枕靠,“我戴着口罩。”
沈淮景伸手,作势要来摘口罩,男朋友脑袋又往后躲了躲,如果不是枕靠托着,退无可退,他都怀疑温老师能陷进去。
这次沈淮景真笑了:“还说不是。”
温年手上力道卸下大半。
“不让亲。”
沈淮景说得很慢,声音也很淡。
“电话也不接。”
沈淮景每说一句,温年掌心力道就放软一点,最后几乎就只是贴着,不带一点“抵抗”的意思。
“没有不接,我回消息了,”温年还是给自己正名一句,“昨晚也打过电话。”
沈淮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也没不让……”“亲”字温年没说出来,埋在口罩里浅浅呼吸一口气,“我感冒了,会传染。”
沈淮景语气总算放缓:“不瞒了?”
温年有些惊讶,抬眸看他。
“因为感冒才不回江北?”
“嗯。”
“怕传染给我?”
“下周一不是有个颁奖典礼吗?临哥说挺要紧的。”
沈淮景直起身,坐回驾驶位,声音又轻又淡:“没什么比你要紧。”
温年:“。”
车载导航盘亮起的瞬间,温年才注意到上面的目的地是一家大型药店,所以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了。
“嘉益跟你说的?”温年问。
“昨晚听到你咳嗽了,就问了他。”
温年想了想,昨晚他也就咳了一声。
“不用去药店,我带药了。”温年从口袋把药拿了出来。
沈淮景接过,一一检查:“吃几天了。”
“两天,已经好多了。”
车一路开回别墅。
温年一场感冒往往要折腾上一星期才会好,有时候天气不对,甚至要小半个月,沈淮景给付临发了消息,让他把上次温年感冒时候喝的茶方发过来。
付临没回茶方,倒是一连飚十几条信息。
【付临:怎么又感冒了?是不是淋雨了?】
【付临:前几天录制的时候还好好的。】
【付临:除了咳嗽还有什么症状?】
【付临:你现在带他回你那边了?】
【付临:!!!】
【付临:你给我注意点,这个季节感冒多发,别交叉感染了,你周一还有个颁奖典礼。】
【付临:茶方我发给你。】
【付临:算了算了,现在给你茶方有什么用?我一个小时后到,顺便把颁奖典礼那天的衣服给你送过去。】
沈淮景一目十行扫过去,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没再理会。
温年正在小鱼池旁看两条小胖鱼。
沈淮景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才开口:“如果我不去学校,这周就不过来了?”
不知道是到了别墅安心了,还是索性“破罐子破摔”,这次温老师应得没什么心理负担:“嗯。”
沈淮景:“。”
“就这几天,”温年实话实说,“感冒了会影响你工作。”
“你就确定我一定会感冒?”沈淮景有些好笑。
温年抿了一口水,忽然抬头看了沈淮景一眼。
沈淮景静静看着他。
下一秒,温年的额头抵在了沈淮景肩窝的位置。
沈淮景几乎没做思考,把人抱进怀里。
“怎么了。”
本就还在感冒,声音有些闷,现在声音更是半埋在衣领布料间,显得瓮声瓮气的。
“离得近容易传染。”沈淮景听见温年这么说。
“不见面还好。”
温年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沈淮景听得分明。
他只说了半句,但沈淮景就是听懂了他话外的意思。
“那见了面呢。”沈淮景问。
见了面,想要再“离远点”就很难做到了,温年没说话。
沈淮景下颌微微绷起,随即笑了下。
“见了面,会想像现在这样?”
过了片刻,温年才回答:“嗯。”
沈淮景喉结不受控地一滚,沉沉吐了一口气。
温年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
“只是我想的,可能不止这样。”
说完,温年还没反应过来,沈淮景已经低头。
温年脑海霎时浮出“感冒”两个字,还哔哔响着警报,他下意识躲了一下,可这次没像车上一样,他没躲过去。
没有口罩的阻挡,也没有掌心撑着,这次吻得很干脆。
等再分开的时候,温年都快站不稳了。
沈淮景在他眼睫上又落了一个吻,很轻:“感冒不了,放心。”
温年:“……”
温年静静看着他,破天荒地喊了一声男朋友全名。
“沈淮景。”
几分钟后,沈老师被勒令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刚冲好的、乌黑乌黑的感冒灵。
等付临和沈寒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感冒的温年坐在一旁喝开水。
没感冒的沈老师坐在沙发上喝感冒灵,看起来心情…还挺好,好到在这别墅见到沈寒,都没太大表示。
倒是温年有些惊讶,问沈寒怎么过来了。
沈寒看了付临一眼,在他的示意下,苦哈哈地说:“临哥说你感冒了,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苍天了。
要是被他哥知道临哥是担心家里没人看着,两人“肆无忌惮”再给传染了,所以把他抓过来当电灯泡,他一定会被他哥扔出去吧?
沈寒想起在来之前,付临电话跟他说的话。
“你不用做什么,就帮我看着,别让他们俩睡一屋就好。”
“我会提前跟年年说的。”
“我知道你哥从小到大几乎没感过冒,以防万一。”
“你说话不好使我也知道,我又没让你去跟你哥谈?”
颁奖典礼是一回事,真担心温年的感冒也是一回事,付临心操得稀碎,把西装挂到二楼之后,立刻把茶包拿了出来。
沈寒屁颠屁颠接过煮茶重任,煮完后,每人喝了一杯,付临又交代半天,才开车走了。
沈寒一个闪身,在二楼小次卧住下。
本来他想住客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哥和年年都没让。
温年抱着常盖的薄毯,从主卧出来,还没走到门口,沈淮景从外面走进来,顺手带上门,挡住男朋友去路。
“?”
“……今晚我睡客房。”
“感冒灵喝了,”沈淮景慢声说,“茶也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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