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但男朋友说不行。”
沈淮景把声音放得更低了:“所以你现在在问谁?”
不知道是不是在车上和沈寒坐得太近,又坐得太久,温年觉得现在他身上仿佛也沾了点酒气,烫得不行。
他僵了小半晌,把手上的毛巾塞给沈淮景,转身:“……我下去煮粥。”
沈淮景失笑。
沈寒自食其力把外套扯下,随手扔在地上,从二夏养成的习惯让他张口喊了声“年年”:“我渴!”
沈淮景转头,盯着看了好半晌,才把他拎着靠了起来。
沈寒眼睛没睁开,蜂蜜水喝得倒是挺快。
“年年,这水有味。”
沈淮景拿着毛巾在他脸上糊了两把:“叫嫂子。”
“不行,我哥不让,”沈寒显然不太习惯哥哥糊一脸的爱,摇着脑袋躲避湿毛巾的触感,“喊了他要送我去和轮胎睡。”
“出息。”
沈淮景给他盖好被子,关灯下楼。
温年正在橱台前洗手,擦手的时候很轻地嗅了一下肩头的衣服。
“有烟味?”沈淮景走过来。
温年也说不上来,比起烟气,更像风衣上的薄荷香。
“睡衣没来得及准备,暂时用我的,可以么?”
温年一怔。
沈淮景语气太自然,自然到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上了楼。
时隔一个月,他对这个房间依旧熟悉,熟悉到能清晰地记得衣柜第几层有几个衣架。
可现在的问题是……
“我睡这里吗?”温年看着被放在床角的睡衣说。
沈淮景不轻不重应了一声:“床单和被套前两天刚换过。”
温年:“。”
“……我睡这里,那你呢?”温年压下剧烈的心跳,装作很镇静地问。
沈淮景说:“看你。”
脑海的齿轮再度报废。
沈淮景这才笑了,放过紧张到要冒烟的男朋友,说:“房间很多。”
温年逼到了喉间的心跳总算落了下去,紧绷的肩线也跟着一松。
沈淮景俯身,替他把床头灯打开:“认床吗。”
温年:“没有。”
“还好,“沈淮景声音又轻又淡,补了一句,“不用花时间习惯。”
……习惯什么?
温年反应过来,飞快地抿了一下嘴,拿过睡衣,快步进了浴室。
第65章 别太过火
房间里响起水声, 沈淮景朝着浴室看了一眼,从衣柜里随手拿过一套睡衣,出门, 转身进了隔壁客房。
客房常年不住人, 虽然干净却空荡得很, 总透着一股无人问津的样板间气息。
沈淮景把睡衣扔在床上,走过去把窗打开。
雨似乎下得大了, 雾蒙蒙一片,潮气经窗透进房间里。
沈淮景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 只是咬着, 没点。
手机在这时响起。
是付临。
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但沈淮景还是接了起来。
“我听一新他们说你把年年带回家了?”付大经纪人自动略过了某个醉鬼。
沈老师也自动略过, 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所以你们现在在哪?”
“江北。”
“江北?怎么跑那么远?”付临想了下,“担心有狗仔拍?”
江北别墅虽然远,但隐私性的确做得好, 否则以二夏长达两个月的录制时间早就有人摸过去了。
“没有,”沈淮景的声音在窗外的雨风声里显得不大真切,“这边他比较熟悉。”
付临:“……”
“你把人带回去了, 你让他睡哪?”
“还能睡哪。”沈淮景随口道,看着手上的烟, 犹豫要不要点了,抽完再去洗澡。
付临:“……睡你那?”
“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就起来去外面跑两圈。”
“你以为这大半夜的我想给你打电话?”付临被噎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反正就提醒你一下, 过几天就团综录制了, 第一期不出意外应该会去双城,行程比较远, 年年感冒也刚好,你…咳,就别、别太过火。”
“过什么火。”沈淮景冷淡道。
付临被问得哑口无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想到温年的感冒,最终还是丢下老脸:“你说过什么火,同床共枕的你说能过什么火???你就非要我说出来?”
沈淮景听得头疼:“过不了。”
付临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说完,他听到一声“咔”的声响,很轻,却也很清晰,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刚是打火机的声音吗?你在抽烟?”
沈淮景顿了下,声音更淡:“你耳朵什么做的。”
“雷达做的。”付临随口回了句。
他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抽哪门子烟。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外面?”付临问。
“房间。”沈淮景答。
“在房间里你还抽烟?也不怕年年闻到?”
“闻不到,”沈淮景倚在窗台,声音又倦又散,仔细听还挟着一股子浅淡躁气,“两个房间,你闻个给我看看。”
“两个……?”付临忽然沉默。
许久,他才再度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子喜气:“怪不得有工夫接我电话。”
沈淮景忽地笑了一声。
不好的预感如潮水涌上付临心头。
“既然付总有这个工夫,那接下来系列工作就拜托付总了。”
已经许久没听过“付总”两个字,这次一连听了两次的付总本总:“……”
沈淮景挂了电话,抽完烟,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敲门声刚好响起。
沈淮景一开门,就看到温年穿着他的睡衣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瓶香薰。
他的睡衣尺码给他显然不怎么合身,领口松垮敞着,露出一大片白皙锁骨,脖颈间沾着的水珠没擦干,灯光一照,白得越发恍眼。
沈淮景又有些想抽烟了。
他伸手,把温年稍长的袖口挽了一截。
“如果不合身,衣柜里还有别的。”
温年没动,只低头看着沈淮景替他挽袖子:“不用,这件就挺好的。”
两人同样的款式,只不过一件灰色,一件白色,让温年莫名有点…开心。
见沈淮景看着那瓶香薰,温年回神:“临哥说你前几天没怎么睡好,让我把房间里的助眠香薰给你拿过来,说你喜欢这个味道。”
“除了香薰,还说什么了。”沈淮景顺手接过香薰。
温年眼神一转,窗台上的烟灰缸闯入视线,里头有一截烟头。
“说你抽烟了。”
“已经洗过澡了,没味道。”刚抽烟的时候还开了窗,夜风大,房间里的烟味也已经散干净。
“我不是说这个,”温年收回视线,“连着停车场,你一晚上抽两支了。”
“为什么又抽烟?”
沈淮景看着温年,忽然很散漫地往门边一倚,光线没了遮挡,落满了门前这块地方,亮得温年一恍惚。
“真想知道?”沈淮景说。
温年:“嗯?”
沈淮景把香薰随手搁置在门边的架子上,声音淡到不行:“因为在想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申请留在男朋友房间过夜。”
温年:“………………”
“……那找到了吗。”温年盯着门前地毯上的几何图案说。
“理由很多,”沈淮景,“男朋友准不准就不知道了。”
温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荡在一条桥索上,左摇右晃。
地毯图案数到第七块,温年低声问:“你现在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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