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手机有什么关系,”余成第嘟嘟囔囔,“你就是笨。”
“哟,说我笨啊?”余成宋戳他脑袋,“英语语文不及——”
“别说了!”余成第恼羞成怒地推着他腰往前走,“回家!”
余成宋笑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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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好了么?”电脑屏幕上三张脸,全都皱眉看向他。
殷顾脊背挺直地坐在书桌前,笑容保持太久,都有些僵了。
“您是指什么方面?”他说。
“殷顾,你如果对我们安排的未来有意见,可以提出来,”老爸皱眉,“而不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用不可理喻的理由搪塞。”
殷顾唇角略微讽刺地弯起:“不愿意出国,很不可理喻么?”
“这是我和你妈废了多大力气才争取到的机会你知道吗?!国内能有什么好前景,不出国你什么都不是!家里不需要废物,至少要比我和你妈要好!”老爸恨铁不成钢似的通过摄像头瞪着他,努力平复了好半天,接过殷鹤递过来的水喝了口,才缓过来,“你什么时候能像小鹤这么懂事。”
这句话他从记事起听到现在。
“他是懂事么?”殷顾忽然想起余成宋的话,脱口而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可能是机器人吧。”
话说出口双方都愣了。
一个没想到儿子能这么说,一个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
从小到大的严厉教育让殷顾就算反抗也是沉默的,不显山不露水,隐晦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反驳。
“你……”老爸显然气得不轻,半天没说出话。
殷顾罕见地在和父母的对话里感觉到一丝畅快,脸上的笑也真实了几分,“我应该还需要反省一段时间。”
“殷顾,”老妈不理解地看着他,眼底的怀疑和失望让人喘不上气,“我不希望你在那种地方学坏,如果你想较劲,可以回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听你解释。”
这是老妈最后的让步。
可惜他不想要。
“那种地方”很好,他不想走。
“不用了。”他听见自己说。
就算要被他气死,老爸也打过招呼才关掉视频,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教养。
殷顾松了口气,这种时间空间的距离都隔不开他和那个家的联系,身体逃得远远的,精神还被困在那儿。
不,身体也不属于自己。
“嗡——”
他拿起手机。
段酒:是赵凉卫他们动的手,殷鹤把他们聚众抽烟的事捅到主任那儿了,傻逼多管闲事,挨打也活该。
殷顾嗤了声。
所以说和他有什么关系,白白挨顿骂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让他遇见余成宋,去蹭住了一晚,顺便了解了一部分余成宋的过去……
段酒:你要不要跟你爸解释一下?
殷顾点了根烟放到嘴里。
殷同学:有意义么。
当一群人把对你的主观印象刻在心里的时候,你最好的决定就是不说话。
解释了也没人听,听了也没人信。
累的只是自己。
段酒:他们还让你出国?
殷同学:能换个开心点儿的话题么。
段酒:……
不会聊天怪他吗……
段酒:需要散心吗,要不你买票回来待几天?哥几个陪你玩儿两天,放松放松。
殷顾想了想,拒绝了。
那群朋友都是段酒这个级别的,聊天能把人从伤风感冒直接送进盒儿里,有时间和他们混着,还不如和余成宋吃顿饭……
居然会做饭,还是“超级牛逼的程度”……
殷顾笑了声,戳开朋友圈的红点。
都是以前的同学发的一些学校里的蠢事儿。
考试没考好……
早恋被主任抓了……
没收拾寝室扣分罚站一天……
如果余成宋早恋,韩主任可能谢天谢地他易感期有人管着了吧。
正想着,殷顾滑到本人的朋友圈。
他之前看过余成宋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一片空白。
背景图是一个半红不红的大苹果,放在桌子上,拍的特别丑,光线构图一概没有,感觉就是本人随手拍的,还特别手残。
下面的个签和昵称一样——“是个好人”。
余成宋今天发的朋友圈,看照片殷顾就觉得和背景图出自一个摄影师之手,丑的一脉相承。
-当爹又当妈。
图片:一个比成**姿势的手角度诡异地出镜,指着“西远市第一小学”的大门,镜头里的门还不在正中间,歪歪斜斜的,边缘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左上角还入镜了一条腿,应该是门卫大爷的。
一张照片逼死强迫症。
要不是那只手真的非常好看,甚至于拯救了整张照片,殷顾都想把余成宋朋友圈拉黑了。
殷顾都没点开大图仔细看,怕自己连夜给他修好发过去。
真这么干了余成宋应该会一个电话打过来和他以双方八辈祖宗为桥梁“友好”交流一顿。
他想了半天,看在余成宋总给他点赞的份上也点了个赞。
往下滑了几下又看了两条之后,殷顾感觉不太行,犹豫了几秒划回去把赞取消了。
他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手机嗡的一声。
是个好人:你特么把赞点回去。
殷顾没忍住扑哧笑了,按住语音。
殷同学:你不觉得很难看么?
余成宋也发过来一条语音。
是个好人:难看?我拍了五十多张里挑出个最好看的你说难看?这位同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殷同学:漂亮极了。
是个好人:我就喜欢你见风使舵的样子.jpg
殷顾笑得肚子疼。
第二天早上,余成宋骑着车子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自动门已经关上了,他喊了一嗓子:“大爷!门!”
大爷躺在门卫室,真跟大爷似的,头都没抬,按了下遥控器,给他开了条缝。
余成宋车技高超地从缝里骑了进去,慢悠悠地停了车,整个操场就他一个人也没着急,游魂似的晃进了教学楼。
第1节 很不巧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对他积怨已久,以至于他刚从后门闪进来半截身子一颗粉笔头就闪电似的飞了过来。
余成宋困得眼睛都没全睁开,凭本能往后闪了一下,异常装逼地躲过,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前门,喊了声:“报告。”
“进来!”语文老师指了指讲桌旁边,“站这儿,来,跟你同学们讲讲,为什么迟到。”
余成宋也没生气,边笑边认真地扯犊子:“练字儿练了一宿,早上没起来。”
他字儿好看但乱的事全班都知道,闻言一阵哄笑。
“都别笑了!你们还不如他呢,”语文老师拍了他后背一下,“回去坐着,好好听课不许睡觉。”
“好的~”余成宋懒洋洋地应声,坐下后立刻失忆了似的趴到桌子上。
“怎么迟到了?”殷顾低声问。
“困死了,”余成宋也小声说,“没起来。”
老妈早上没找着余成元的小饭碗,闹了一大通,他懒觉也没睡着。
“又熬夜?”殷顾看他。
“愁得慌睡不着,余成第语文英语不及格,这俩玩意不是有脑袋就行?我想了一宿也没想出来换头手术的钱怎么挣,”余成宋捂了捂肚子,“特么的饭都没吃上,饿死了。”
殷顾把手伸进桌堂摸了摸。
余成宋立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殷顾不负期待地拿出一杯没打开的小米粥,递给他:“垫垫吧。”
余成宋瞅了眼,哈喇子都快下来了,但是没接,皱眉问:“没放糖吧?”
殷顾叹了口气:“多多多多糖,齁死我了,你肯定爱喝。”
他今天想试试余成宋的吃法,买的芝麻糖饼和加糖的粥,芝麻糖饼勉强吃了,粥就喝了一口,剩下全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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