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看了眼场中央的于幕和丰承,傅生正专注地注视着他们的进程。
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那颗为傅生而跳动的心妒忌着一切可以吸引傅生注意力的人或事。
手机里又响了一声,依旧是之前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照片整理出来了,什么时候发?尾款是不是能打给我了,这次照片有点劲爆啊……
信息的后面还跟了条猥琐的表情,须瓷言简意赅地回了四个字:今晚八点。
晚上八点,无论哪个网站,基本都是流量热度最高的时候。
发现傅生朝自己伸出了手,须瓷目光闪了闪删掉了信息,勾住傅生的掌心。
傅生没有转头,伸手只是太久没感受到须瓷的动静,所以安抚他而已。
“哥……”
“嗯?”傅生侧眸看了须瓷一眼,“怎么了?”
“我的旧手机还能修好吗?”须瓷抿了下唇。
“……抱歉。”傅生有些懊恼,“我已经找人在修了,但这几天忙忘记了,没问进展。”
“没关系。”须瓷也只是提醒他而已,毕竟里面还有他想给对方看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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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场一镜一次A!”
【慕襄走在树荫下,望着前面正在欣赏荷花的太子弟弟,面无表情。
此刻太子正孤身一人,身后没有侍卫,没有——师禾。
慕襄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慕钰从一开始就死了,那么他会不会就能成为师禾倾尽耐心温柔相待的那一个?
恶魔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慕襄放轻脚步走到慕钰身后,轻轻地,推了他亲爱的弟弟一下。
慕钰落入水中,因为不会游泳,所以根本上不来,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呼救。
求救应当是每一个濒死之人的本能意识才对,但慕钰没有,他的身体慢慢沉没水中,最后一道眼神堪称温和,静静注视着慕襄的方向。
“凭什么?慕钰你凭什么!”慕襄咬着牙,凭什么他应有的一切都被对方夺走了,依然狠不下心让对方去死?】
傅生的一声卡后,须瓷很快脱离了状态,傅生重播了两遍,蹙着眉头看了很久。
江辉在旁边笑道:“这场演的挺好,感觉须瓷就是慕襄本襄了。”
须瓷闻言心颤了一瞬,原本朝傅生靠近的脚步顿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怕傅生说出什么不爱听的话,也怕他窥见自己晦暗内心的冰山一角。
江辉说的对,刚刚那场戏不仅仅是慕襄推了慕钰,也是须瓷推的于幕。
是戏中的嫉妒,也是戏外的。
傅生思量片刻:“前半镜不错,后半镜情绪缺了点味道。”
远处的于幕被人从水池里带起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虽然是夏天,但最近一直暴雨,气温也不高,池塘里的水还挺凉。
这边的傅生捏捏须瓷的后颈:“要再咬牙切齿一点,你真切地嫉妒他,可却又恨不起来,因为每一世无论你怎么对他,他都从未亏待过你。”
见须瓷点了头,傅生对走来的于幕说:“再坚持一下,后半镜要重拍。”
后半镜从推于幕入水开始,两人站位好之后,须瓷轻轻在慕钰身后推了一下,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台词,这一场情绪各方面都很到位,但依然被NG了。
傅生蹙了下眉头:“你刚台词叫错了名字。”
确实叫错了名字,原台词“凭什么?慕钰你凭什么!”被须瓷说成“于幕你凭什么”。
须瓷小小地抿了下唇,垂眸对傅生说了句对不起。
傅生无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今天温度不高,重拍太多次容易生病。”
容易生病的自然不是站在岸上的须瓷,而是一直落水的于幕。
于幕笑了笑:“没事,再来一遍吧,我身体好,说错台词也挺正常。”
须瓷抬眸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场顺利度过,傅生没顾周围人的眼神,把须瓷按进怀中揉了揉:“刚刚握拳这个动作很棒。”
须瓷身形一顿,闷闷地嗯了声。
可实际上,握拳这个动作只是须瓷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再次犯错NG的想法。
于幕哆哆嗦嗦地裹着毯子去换衣服,走之前还跟须瓷竖了个大拇指:“进步真快,加油。”
须瓷:“……”
今晚结束得还算早,因为傅生准备带须瓷拆线,所以今天拍的节奏快,加上几位主演给力,拍的场戏八点之前就结束了。
回到酒店,傅生带着须瓷来到苏宏康房间,让老医生帮忙拆线。
拆线是项简单的活儿,苏宏康让须瓷把手搭在桌子上放稳,然后给他涂了点碘伏,就拿出了镊子和剪刀。
傅生看见剪刀碰到须瓷手的那一刹那,小孩浑身颤了一下,眼看着苏宏康就要下手,傅生到底没忍住说:“麻烦苏伯轻一点,他怕疼。”
苏宏康:“……”
他还没下手呢。
拆线确实有些痛,特别是抽线的时候,但其实这种疼痛并不明显,也很短暂,是小孩子都能承受的那种。
但傅生一副皱着眉怕须瓷疼的样子让苏宏康无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两天先不要碰水。”
苏宏康快速地解决了拆线,他叮嘱道:“这只手别总用力,大概率会有疤,但掌心皮肤长得快,疤痕应该不会太深,下次要注意了,万一伤到神经了怎么办?”
傅生:“好,我会注意的。”
“……”
苏宏康睨了他一眼:“你是病人吗?你能替他注意什么?”
傅生:“……”
须瓷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一直回到房间,傅生都有些讶异,须瓷竟然主动和苏宏康道谢了。
虽然这本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但放在须瓷这里反倒是有些惊奇。
“他很像周伯。”须瓷低着头,声音很轻。
“……”
傅生把人揉着怀里挨着沙发坐下:“之前一直没问你,周伯是……”
“绝症……和糯糯一样。”须瓷有些恍惚,“我尽力了,那些药好贵,一场手术就要好多钱,可周伯还是走了……”
傅生心狠狠地颤了颤,他想起林律师之前说的,姜衫确实去找了须瓷,让他分手好像还给了钱,但不确定须瓷要没要。
如今想来,须瓷是拿了钱的。
按照时间线来说,这很可能就是姜衫逼着须瓷妥协的条件。
之前的新闻也有说,周伯是因为一连几天见着护工才跑出去找孙子的,护工自然也是一笔不低的消费。
“你尽力了,已经做得很好了。”傅生轻抚着须瓷的背,放轻声音安抚着他。
须瓷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等到了他回来。
如果这两年里须瓷没能坚持下来,傅生想不出自己知道一切后会是什么样子,他要怎么度过这冰冷的余生。
须瓷贴着傅生的肩,淡漠地望向对面墙上墙上的钟表,秒针指向了十二——
八点到了。
“我想洗澡。”须瓷搂着傅生的脖子,“今天衣服好厚重,我出汗了。”
“不出汗也要洗。”傅生失笑,抱着须瓷走进浴室,关上了磨砂的玻璃门。
没过多久,两人的手机双双亮了起来,一条显眼的微博推送惊现——
某知名男演员曾扬言喜欢娇小女孩,如今艳照曝光,他竟是……
斜对面房间的叶清竹看着手机的推送皱了皱眉,问向一旁的单荔:“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提前放了照片?”
单荔一愣,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眼:“不是……这不是我们合作的那家,照片也不是我们拍的那些。”
叶清竹有些诧异:“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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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网上的舆论和918号房间的浴室一样火热,须瓷攀着傅生的肩,执着地往他怀里钻:“你说过要给我按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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