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其中最大的变化便是吃药,须瓷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每天必吃的药都在傅生那儿。
“早。”
“……早。”
须瓷晕乎地被傅生抱在怀里亲了几口,然后刷牙洗脸准备出门。
依然还是昨天吃过的早餐店,不过似乎是傅生打过招呼,老板娘特意留了几个奶黄包给他们,然后打包了两份青菜瘦肉粥递给傅生。
傅生一手拎着早餐,一手牵着小孩:“去休息室吃。”
去休息室吃早饭的结果就是,傅生端了把椅子坐在须瓷面前,岔开双腿撑着胳膊肘,一手端粥一手拿调羹,跟喂小孩似的把粥一口一口送到须瓷嘴边。
“啊——”
须瓷茫然地跟着啊了一下,张口吃下被傅生吹得温热的粥。
于是叶清竹一走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和谐的场面——
须瓷像小孩似的端坐在沙发上,乖乖张嘴吃着傅生送到嘴边的食物,时不时拿起奶黄包咬上小口,然后把剩下大半的馅送到傅生嘴边让他吃。
叶清竹失笑:“你们这怎么跟爸爸和儿子似的。”
须瓷:“……”
傅生勺起一勺粥,轻轻呼了呼,再送到小孩嘴边:“多吃点,不然和你出去别人还真以为是父子。”
须瓷抿着唇吃下:“才不会。”
傅生也只是夸张说法,须瓷虽然瘦,但个子在那里,傅生自己也看着很年轻,怎么也扯不到父子那里去。
早餐吃完便是要吃药了,傅生看着须瓷把药吃完,才出去进行准备工作。
和昨天一样,须瓷坐在导演监控屏旁边,端坐在小凳子上专注地望着傅生的方向。
傅生的手机依然在他这,微博实时推送了一条热搜:“天娱传媒涉嫌逃税,昔日法人林先生被限制出境”……
须瓷顿了顿,最后还是点了进去,林先生的照片就在该条微博的下面,正是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林呈安。
须瓷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心里多了些微妙的感觉。
最近发生的除了和傅生有关的事外,其它事情在须瓷脑海里都像是一个个破碎的片段,很难连贯在一起。
他悄悄抿了抿唇,准备退出微博。
倒是下方的一条评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女神就在天娱,如果天娱真的逃税了,她会不会受影响啊?
——公司逃税,底下艺人很难独善其身吧?
——说起来,裴若也曾是天娱传媒名下的签约演员,想当初,他的地位可不比现在的叶清竹低。
须瓷看了眼沉浸在戏中的叶清竹,不太娴熟地搜了下她的微博。
事发短短半小时,她的首条微博里已经多了很多质问,但她公司的公关团队还未做出回应。
“对不起。”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须瓷顿了一秒,抬起头看向突然和自己道歉的丰承。
“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丰承深吸一口气,重新又说了一遍:“我知道口头道歉毫无意义,如果你需要任何补偿都可以提。”
“我想让你离开剧组,也可以吗?”须瓷瞥了他一眼,随即便低着头继续摆弄傅生的手机。
“这个不行!”
丰承脸色白了一瞬,这是他最后一段能和叶清竹相处的时光了,如果离开剧组,他和叶清竹从今往后恐怕只能是两道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
“我可以给你钱……”
“钱?”须瓷嗤笑一声,“有那个钱你不如去缴个税。”
“……什么?”丰承有些跟不上须瓷的节奏。
“智商税。”
丰承:“……”
忍了。
叶清竹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让须瓷同意他留下,那么傅导大概率会和他解约,骆其风就是例子。
“对不起……是我的错。”丰承低声下气道。
“你留不留下都跟我没关系,但要让我再发现你说那些胡话……”
如果可以,须瓷当然想让丰承滚动,但他看得出来,傅生对丰承的演技还算满意,这时候解约很难找到替代人选了。
他不能总是给傅生惹麻烦。
麻烦惹多了,他自己便会成为最大的麻烦……
“谢谢。”丰承在须瓷面前驻留许久,趁着傅生和叶清竹都在那边讲剧本,他还是问道,“你之前说,我只是个替身,什么意思?”
“……”须瓷抬眸,面无表情,“智商欠费的人总是喜欢自取其辱。”
丰承面部抽搐,扭头就走,他再找须瓷说话他就是猪!
傅生在不远处看了眼气冲冲离开的丰承,放下剧本朝须瓷走来。
“坐着累不累?”
须瓷摇摇头,抱着傅生的腰在他怀里拱了拱,还给了那边的丰承凉凉一瞥。
丰承:“……”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第45章 (一更)开拍
“第十八场二镜一次A!”
【刚及冠的二皇子跪在殿前,暴雨连绵不绝,像一颗颗石子一样砸在地上,慕襄垂着眼眸,浑身透湿。
他的父皇前不久看上了将军的女儿江瑶,强行将其纳入后宫,恩宠有佳。
而他的母妃因妒忌设计陷害她失去腹中胎儿,被剥夺皇后之位且打入冷宫。
自古皇家多无情,当初对皇后承诺永不变心的人是他的父皇,如今和别的女人恩爱有加的也是他的父皇。
慕襄不在意这些,他只希望老皇帝能放过母妃。
后宫环境阴冷潮湿,瘦弱的女人能撑到几时?
偌大的雨珠砸在身上,刺骨的疼。
慕襄不由想起了前世那些过往,自他前世父母离世后,母妃是第一个真心爱护他的人。
“哒……哒……”
廊檐下,一位气质出尘的长袍男人走过,眸色清淡地瞥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便是万年。
经过一个时辰的暴雨侵袭,慕襄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轻飘飘的身体落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傅生刚说完卡,那边的须瓷一溜烟儿地就从白棠生臂弯里爬了出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表现得好吗?”
“好好。”傅生迅速地拿毯子把人裹住,“去换衣服,等会感冒了。”
这是须瓷第一场戏,现实的天气和他们的剧本重合,都下起了暴雨。
戏中要跪立一个时辰,现场拍摄虽然要不了这么久,但也花了快十分钟,须瓷的皮肤现在摸起来冰冰凉凉,还在傅生怀里打了个颤。
“大家休息十五分钟,准备下一场。”
傅生说完就握着须瓷的手腕带他去了更衣室,关上门后,复杂的服饰一件件从肩头滑落,露出须瓷单薄白皙的身体。
“冷不冷?”
傅生眼前白花花一片,但却没什么旖旎心思,只剩下了心疼。
“不冷。”须瓷摇摇头,但身体却不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傅生:“……”
他拿了条干净浴巾把人完完全全地裹住,放自己腿上坐着:“还说不冷,这场戏应该推后的……”
傅生庆幸这场戏没有台词没有需要过强演技爆发的地方,否则一旦NG,小孩还不知道要淋几次雨。
平时生活纵着就算了,这种工作上的事,他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而再地放马。
须瓷扒着傅生胸口,湿漉的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他已经连续吃药一周了,好转现象没看到,体重倒是又掉了两斤,睡眠也越来越差,就算有傅生陪着,有时都仍需要靠安眠药入睡。
而相对的,他总是容易在白天不该睡觉的时候犯困、精神不佳。
傅生看在眼里,心疼又无奈。
但和梅林沟通后,却被告知精神类药物本就有很多副作用,病情较轻的患者可以换副作用相对小的、药效也相对小一点的药类,但须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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