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时光(102)

　　「准备？」
　　「……你果然什麽都不知道…。」进藤看了我一眼，伤脑筋地搔了搔头。
　　「我知道！」
　　「就算说『知道』也有程度的不同！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从哪里性交…………会有病菌……会裂…裂肛－－」
　　「不要再说了…！」
　　进藤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低着头，脸色有点发黑。
　　「你只知道这些？　一直这麽害怕就是因为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就已经够多了…。」
　　「你知道这些之後，…还想跟我做？」
　　「是你的话…我觉得没关系。」
　　「…，你在勉强自己。」
　　「我想跟你到最後。」不回答进藤的问题，只是重申了一次自己的决心。
　　「啧…，你这家伙…真的是顽固的笨蛋耶。」
　　「你自己才是笨蛋。」为了我，老是做一堆笨事…。
　　「唉…。顽固的笨蛋，你知道的那个是最糟的情况，有避免的方法的。」
　　「是吗…。那就好了。你知道就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主导。」
　　「你－－…」
　　「…我在这方面其实没有这麽强的欲求…，但是想跟你有进一步的想法是真的。」希望跟进藤有谁都没办法取代的关系，
　　希望从今以後，能跟他有亲密关系的只有我。
　　「…真的可以？」
　　「你才真的不介意吗？…真的要从－－…进来我的…身体里吗…」
　　「笨蛋。通常是接受的人会迟疑的吧？」
　　「…是吗？」
　　「是！」
　　「那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一点迟疑也没有。…反正你也没有伤我的打算吧？
　　…我去洗澡…。」
　　「等一下啦。就这样做的话到时候你一定会恨死我，还不会再想来我家第二次，那样我可受不了。」
　　「…那怎麽办？」
　　「…总之我先去做点什麽给你吃。你会饿死的…。」
　　＊　＊　＊
　　吃完进藤做的法国土司，洗好碗盘，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儿，墙上的钟来到十点钟，进藤已经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越是在意时间，时间就过得更慢，像故意要折磨人一样，双手不禁越握越紧，慢慢开始有不好的想法在脑袋里浮现…。
　　喀卡　－－
　　「我回来了。」
　　我立刻跑了出去，「你到哪里去买东西了！？这麽久？」
　　「涉谷。我没想到那家店会这麽难找。让你担心了？」
　　「废话！尤其你又骑车出去！我以为－－」怕一语成真的恐惧让我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瞪着害我担心得要命的始作俑者。
　　进藤把安全帽放在鞋柜上，手里抱着一个纸袋，里面好像装了什麽，
　　「抱歉啦，但是我很小心的，就像你坐在後面一样。我答应过你了啊。」
　　「一定要到涉谷去买吗？我以为你只是去超市，很快就会回来！」从预计的１５分钟等到一个小时…，这种落差真的会把人逼到极限…，尽想些不好的事。
　　「呃…，这种东西如果普遍到在超市就买得到…，那我看日本的出生率应该会降到１以下吧。」话说到一半就开始苦笑，转过头去自言自语。
　　我望了一眼他手上的纸袋，想着进藤刚才说的「准备」到底是什麽。
　　「塔矢，」进藤走了过来，把手腕贴放到我的脖子上，动了动手指梳扯着我的头发末梢。这是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他才会做的事，他好像很喜欢摸我的头发。
　　「呃…两个男人做爱，跟一男一女不一样，如果要顺利……嗯…就是『进入』的话，要抹一些像油一样的东西把它揉开才行。我就是去买那个。」
　　进藤…跟高永夏说一样的话。跟那个乱来的笨蛋一样…。
　　「…，你为什麽　会知道？」
　　「我查了很多，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之後，就像想跟你接吻一样，也想跟你做爱…。所以查过这方面的事。怎麽了？」
　　「…没什麽。」
　　「你以为，我为了知道这些事跟别人做过？　笨蛋！我对你以外的男人没兴趣，不要说让我反胃的话。　去洗澡吧，我待会过去。」
　　「嗯！？」
　　「又怎麽了？」
　　「…没有／／／。」
　　要…一起洗吗？
　　虽然并不是没看过对方的身体，但是…一起洗澡还是第一次…。
　　＊　＊　＊
　　走到脱衣间把门拉上，脱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打开莲蓬头把全身都打湿之後坐在塑胶椅子上，压了两下进藤的洗发精先把头发洗乾净，身体也洗完正在冲水的时候，听到进藤走进脱衣间拉上门的声音。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
　　「我要进去了喔。」
　　「咦？…嗯。」我赶紧关了水把莲蓬头放回去，走进水盛了八分满的浴缸里泡澡。
　　门打开之後，果然，赤裸着身体的进藤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罐萤光绿色看起来像发胶一样的东西，这似乎就是他跟才出去买的那个。
　　把东西放在地上後，他打开墙上的莲蓬头开始冲澡。
　　「你洗好了？」他问我，声音在密闭的浴室里回响着。
　　「嗯。」
　　「那等我一下。」
　　「嗯。」
　　听着水声我假装毫不在意地泡在水里，盯着墙壁看，用毛巾撩着水擦拭着身体，等他把澡洗完。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进藤为什麽要我「等」。我以为他想从浴室开始…但又好像不是。
　　好像洗好澡了的进藤坐到椅子上，把莲蓬头放在一边，指着我手上的毛巾，
　　「塔矢，毛巾给我。」
　　「…，喔。」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是把毛巾扭乾之後交给他。接过毛巾之後他把毛巾折好舖在地上。
　　「因为是第一次的关系，必须花一些时间把身体揉开才行。」把手伸向我，
　　「过来吧？」
　　从刚才的对话，我大概知道进藤说的「揉开」指的是哪里，走出浴缸跪在进藤舖好的毛巾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把下巴靠在肩膀上，这是不让他看到我表情的最好方法。
　　亲了亲我的耳朵摸了摸湿答答的头发，像在安抚我紧张的情绪一样，
　　「那…我要开始了喔，痛的话要告诉我。」
　　「嗯。」靠在他的肩上点点头。
　　好像从地上拿起什麽东西的进藤说着，
　　「这个润滑剂颜色看起来很鲜艳，但其实是海藻做的，吃了对身体无害而且也不含人工色素。」
　　说着这些话的进藤好像在介绍什麽商品一样平常，我不禁好奇地把头移开他的肩膀，看了一下他手上拿的东西。
　　他把罐里的东西挤了一点到自己手上，双手合着搓了搓，溶化变成油状之後轻抹在我肩上，
　　「…喔？很滑耶，真好玩。嘿～听说这也有美容的功效，帮你多擦点！」
　　挤了一堆在我身上到处抹了起来，就像在玩一样。看着进藤带着小孩子般的笑容在我身上东抹西抹的样子，突然觉得紧张的心情减少了许多。
　　「我…我也想抹抹看…。」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喔？好啊！来！」
　　进藤把放在地上的润滑剂拿起来叫我伸出手，挤了一大堆在我手上。
　　「…很快会没有的。」这种用法…。
　　「再去买就好了。　抹吧抹吧！也帮我美容一下！」
　　「……」他是不是真的在玩啊？
　　我也跟着在进藤的身上涂抹了起来。虽然已经有过几次坦承相见的经验，但像现在这样可以仔仔细细地描绘着身体线条的机会其实不多。
　　圆圆的肩膀，结实的胸板，有点明显的腹肌…，有在运动的关系，进藤的身体贴了一层薄厚适中的肌肉…，自从在医院被他抱过之後，我就一直很很触摸看看这身盖在衣服底下的结实，这身跟我不一样的身体…。
　　进藤沾满油的双手就这样继续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一处，
　　锁骨，胸前，胸窝，两边的肋骨…慢慢地往下探索着…。不知道是否是这些油的效果，所有的触感都比以前要清晰许多，
　　进藤的抚摸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气息开始变得紊乱，甚至连下半身的慾望也渐渐膨胀着…。
　　「好美…　塔矢，你的身体好美…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拖着有点变重的呼吸，进藤一直盯着我的身体看，刚才那张游戏的表情瞬间淡了许多，像着魔了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
　　「好白的肌肤…白得让我移不开眼睛…，这麽白…像瓷器一样…，…而偏偏那里…又这麽红……像樱花一样的颜色……真的…好美…」
　　抚摸之间，进藤的头突然出现在我胸前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附有弹性的唇瓣含上了胸前的尖挺－－
　　「啊…－－　…进藤！！」
　　前所未有的刺激一瞬间袭上了我的神经末梢，忍不住到抽了一口气，生气地捶了他肩膀一下，瞪视着他。
　　哪知道抬起头来看我的他突然露出满面的笑容，
　　「嘿～，真的可以吃耶，这个油。只是没什麽味道就是了。」
　　觉得尴尬，只有再一次把头靠回进藤的肩膀。对刚才发出那声呻吟的自己感到丢脸，带着类似复仇的心情，我伸手往进藤的慾望摸去。
　　心怀企图地握了几下之後，他终於比较没那麽有余裕了。
　　混着气声在我耳边说，
　　「…喂　…－－不要太为难我…，…　…如果在这里射了…那就糗了，还不到时候呢…－－　…」
　　抱怨着，进藤的手继续摸着我的背脊，然後很明显地往下移动着…。
　　…说的也是…，这个才是真正的用法…。抱着进藤的脖子我把眼睛闭上。
　　「…痛要告诉我喔。」
　　「…嗯。」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感觉得出进藤的手在那附近游动着把润滑油涂抹在周围，
　　不久，开始有…手指头正在往身体里入侵的感觉…。
　　「塔矢，放松一点。」
　　…就算叫我放松，我也不知道要放松哪里啊？
　　「痛吗？」
　　「…」摇摇头。　…不痛，但不是很舒服。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就像想把不属於体内的东西排拒抵抗出体外的感觉，很自然的生理反应。
　　不舒服，但还不至於到痛的地步…。
　　手指…又更往我身体深处进入着，直到整根手指头都容纳进我的身体里。
　　「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