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么好心?”施未蹙眉,栾易山一点都不恼,甚至笑了笑:“我难道不好心吗?你要是不喝,今天帮你重铸斩鬼刀的事情,我就要记账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还?是拿你的命,还是拿这把刀?”
施未不说话了,抄起那个酒壶,仰头一口闷掉。那壶中酒又苦又辣,全部下了肚,丹田之处好像有团火在烧,灼热的气息直冲天灵盖。
施未吐了吐舌头,满脸酡红,好在人还是清醒的,只是烧得有点眼晕。他“啪”地一声将那空荡荡的酒壶扣在桌上,栾易山觉得他有点好笑:“我可没说让你一口气喝完。”
“你耍我!”施未抄起那酒壶就砸了过去,栾易山单手接住,扣在了自己面前:“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好。”
施未回过神,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在五柳山庄闹事,自己毕竟受了人家恩惠,现在的确失态了。
“对不住,是我失礼了。”施未仍然晕乎乎的,想行礼,又半天找不到焦点,而后,他就直接晕过去了。
傅及赶忙撑住他,栾易山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等他们将施未七手八脚地抬回去,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陈彦很好奇:“小山,你给他喝的是什么呀?”
“我说了啊,救他命的东西。”
“他活蹦乱跳的,还需要你救?”
“他的命格依附在斩鬼刀上,刀在人在,刀断人亡,而他之所以没有魂飞魄散,是因为有个高人暂借了他回魂之术。如今斩鬼刀重铸,命格剥离,三魂七魄归位,他本应该彻底摆脱斩鬼刀的束缚。但他修行至今,所学与傅及相似,皆是清净出尘之法,与他自身至阴命格相冲,所以他剑气难出,长此以往,必定难有大为。我给他的酒,就是要帮他洗去内丹中残留的斩鬼刀之力,好让他走得更长远些。”
陈彦傻了眼,他好像从未听栾易山这么耐心地说完一段话,就更是好奇:“小山,你挺关心他们的,你真的,没有收什么好处?”
“收了啊,不过付账的不是他们。”栾易山笑笑,说的话也让陈彦糊涂:“付账的不是他们?那是谁?谁在暗地里帮他们呢?”
“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真的很好奇,你说说,悄悄地说,我保准不告诉他们。”陈彦这股劲儿上来,就在那儿刨根问底,栾易山根本不理他:“吃饭吧,弱智。”
“你怎么天天骂我?”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懂吗?”栾易山冷了脸,陈彦又只好怏怏地闭了嘴。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淡忘。
风波之后,这群年轻人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平静的午后。曹若愚终于见到了文恪,虽然是在镜中。
文恪还是那温温柔柔的模样,只是眼窝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睡好了。曹若愚一看,心疼得不得了:“文长老,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还好。”文恪见到曹若愚,那些混乱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问,“你还好吗?”
“我好着呢。”曹若愚将那只小水獭举到镜前,“看,我捡到的小团子。”
小水獭见了文恪,有些害羞,忸怩着:“你好,我是苗苗。”
“你好。”文恪笑着,眉眼弯弯,小水獭就更是害羞了,慌忙挣开曹若愚的手,钻进了人的衣领之中,窝着不动了。
“我在历家藏书阁下面的暗河里捡到它的,它刚开始还将我认错了,叫我娘亲呢。”曹若愚笑得有些傻气,文恪就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只有这样,心里那些莫名的焦躁才会消散些。
文恪忽地失了神。
曹若愚敛了笑意,唤着:“文长老?”
文恪没有应声,眼圈微微发了红。
曹若愚慌了下:“文长老,你怎么了?”
文恪回过神:“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刚刚好像快哭了。”曹若愚忧心,文恪嘴唇微动,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那些扑朔迷离的前尘往事。半晌,文恪才小声问道:“詹前辈,这段时间有联系你吗?”
“没有。”提到詹致淳,曹若愚才想起来正事,雀跃着,“文长老,我们重铸斩鬼刀成功了,你说,我们要怎么联系上詹前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呢?”
文恪也不知道办法,詹致淳那样修为的人,恐怕只有等他自愿现身,才能重新接上头了。
“詹前辈,不是给过你一根鹤羽吗?说不定可以从那个上面做文章。”文恪提了一句,曹若愚认真回忆了一番:“我记得,詹前辈说,这根鹤羽是用来保平安的,其他的,可能用处不大。”
“嗯,说来也是。”
“哦哦,说到这个,”曹若愚忽然激动起来,“文长老,我们这次进入明山,找到最后一块斩鬼刀碎片的时候,遇到了一条大蛇,他说他与詹前辈是旧时,还送了我一颗石头。”
文恪浑身一怔,曹若愚将那石头摸出来给他看:“就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说是送我的礼物。”
“他还问了我好些问题,甚至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曹若愚说到这个,声音就小了些,任谁都听得出,他是在害羞。
“我说有了,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文恪猛地掐紧了指节,他在这一瞬间,觉得什么前世今生,都是狗屁。曹若愚是他的,此生此世,是他先来的,先得到这个人的爱的。
“你们现在还在五柳山庄吗?”文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哪怕他现在心跳快到要昏死过去。
“对,不过可能过两天,要去那个——”
“你再等几天。”
曹若愚愣了愣,只听文恪说到:“我马上过去找你。”
曹若愚很是惊讶:“你现在就来吗?可这里天寒地冻——”
“你等等我吧。”文恪不知为何,眼神很是委屈,“我很想你。”
曹若愚一下失去了表达能力。他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点了点头。
等文恪的身影消失在镜中,他才反应过来,文长老说想他了?
曹若愚往床上一倒,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抱着小水獭滚来滚去。小团子问道:“文长老是爹爹喜欢的人吗?”
“对,我喜欢的人。”曹若愚满眼幸福,小水獭思量着:“那我要叫他什么呢?”
“等他来吧,他很有爱心的,一定也很喜欢你。”曹若愚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抱着小水獭就出了门。
他决定告诉傅及他们,文恪要来的消息。
文恪自与他分别,回到临渊后,就一直在追查何以忧的下落,但并无所获。前段时间,沈景越带回一本制琴图,他也帮着一起制琴,但又遇到些麻烦,沈景越再度前往关河镇。因此,文恪忙来忙去,没有得到太多进展,心绪多有些烦乱。眼下见到曹若愚,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贯来冷静的文恪也终于做了回离经叛道之人。
他直接留书给顾青,说要北上,便直接携剑离开了临渊。
顾青本打算抽空去一趟岁寒峰,但见了留书,便决定缓一缓此事。文恪毕竟学富五车,前去与他们会合,总比在这山水之间踟蹰来得好。
“大师兄,誉之也选择了自己的路,你在天有灵,就保佑他们几个吧。”
顾青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第98章
自那日文恪说要来, 曹若愚就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情绪漩涡之中,期待又焦虑,兴奋又烦躁。
他以前从不这样。
现在的曹若愚, 白天无所事事地到处溜达, 晚上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即使闭上眼睛,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曹若愚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低声细语地叫唤着,小水獭早就在一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根本醒不过来。
曹若愚懊恼地爬起来, 穿好衣服就去了外面。
上一篇:漂亮影帝在虫族钓疯了
下一篇: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