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垢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钥匙扣,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好好盯着你的。有不对劲就和我说。”
“得嘞。”江灼比个ok的手势,“不过他这路线……是要去垃圾站吗?”
秦垢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显示屏,突然狠狠皱了一下眉。
……
天色暗了,爱登把饮料罐随手往地上一抛,易拉罐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轨迹滚入草丛。他从椅子上一把跳下来,慢吞吞的往身后的巷子里面走。
他并不是很想回去。已经半个月没有开过单了,那个老独眼龙显然不会给他一个好眼色。爱登闭了闭眼睛,本来昨天有一个很好的猎物,眼看就要得手,结果却被人从中作梗,坏了好事。
他咒骂一声,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仿佛在试图吐出心中的晦气。
巷子越走越深,里面更是错综复杂。好在爱登已经对这里极为熟悉。左拐右拐了几圈,走到了一个昏暗的里巷。
一个庞大的阴影罩住了他。
“老大。”爱登瑟缩了一下。
一个黄色卷发,身材略胖,高大的中年男性站在那里。他穿着褐色的皮质夹克,黄色的大胡须,左眼是蓝色的,右眼则被同样的褐色皮质眼罩蒙住了,他的右手拿了一个手杖,以此来帮助视物和行走。
“嗯?”嘶哑沉重的声音传进爱登耳朵里,“看来你又空手而归了。”
爱登咽了一口唾沫:“本来有个快得手的好货,结果半路杀出个申公豹……”
“哒。”手杖突然在地上敲了一下,爱登止住了话头,一口大气也不敢出。中年男人突然望向了艾登的身后,接着发出了嘶哑的笑声:“哈,爱登,看来你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带来了一只小老鼠。”
他再次在地上点了一下手杖,与此同时,强大的精神海威压像凶猛的海浪一样一样席卷过来。
“呃……”爱登痛苦地跪在地上,死老头子动不动就用精神海威压。根本就不管像他这样普通人的死活。
然而爱登的身后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中年男人终于诧异地望了过去,能够在A级精神海威压的压制下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种可能……
“卡百利,看来失去一只眼睛也没能让你记住曾经的教训。”一片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位穿着灰色卫衣,戴着口罩的灰发男子,他的步伐从容不迫,强大的精神威压在他眼里仿佛不存在一样,“随意亮出自己的底牌并不是一种好习惯。”
“是你!”中年男人拖长了嘶哑的声音,里面带着隐含的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飞机失事……”
“看来你也有看新闻的好习惯。”陆潋的声音不带什么温度,“不过既然还有空看新闻,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和陆家的约定。”
卡百利顿了一下,然后把手账收回自己的身侧,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我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是吗?”隔着口罩,看不清陆潋的表情,他说,“但你或许还记得你送到佩拉特城隐姓埋名生活的那位私生子,他现在似乎正在比翼文化当行政秘书。很少人知道,这家公司是乌拉落斯的子公司之一。”
“你……”随着卡百利的精神波动,精神海在这一刻也猛地震荡起来,让跪在地上的爱登痛苦的抽搐起来,但是这时没有人在意他,卡百利咬牙切齿的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潋偏了一下头,似乎笑了,与此同时,一股极为可怕的精神海从他的身上溢出,灰黑色的气息带着令人恐惧的力量,毫无疑问它可以迅速把一个普通人,甚至低阶精神海拥有者彻底摧毁。但这股力量却又像被牢笼禁锢一般被严丝合缝地禁锢在陆潋的身旁,显然比这股力量更可怕的是力量主人对他的控制力。陆潋一步一步走上前,明明看起来很从容不迫,但这每一步都仿佛千钧重一样压在卡百利的心头。卡百利在这一刻惊恐的发现,他居然连往后退这样的动作都不敢做出来。
终于陆潋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卡百利听到耳边传来毫无温度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一般:“我来拿回,属于乌拉落斯的那颗‘苹果’。”
第4章 脸脸还是面条
陆潋右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不急不忙地走在街道上,突然有一个物体成抛物线向他扑过来。他拿左手一把稳稳接住,拧起了棕色花脸狗的脖颈。
“汪?”小狗歪了一下头。
陆潋抬眼看一下不远处把抛物线扔过来的罪魁祸首:“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洁癖?”
秦垢抱臂走过来:“你把定位器贴在它身上的时候洁癖没有发作?”他想起跟着定位器一路过去,看到的是一只棕色花脸狗时,江灼的脸僵硬的一瞬间。
陆潋把狗子往回扔进了秦垢怀里:“你是说卫衣领上的那个吗?还是你家客厅里,还有客房床头的针控监视器?”
“不愧是陆少。”秦垢笑着拍手,“一些必要的安全保障罢了。如果陆少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拆掉。”
陆潋半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陆少刚刚进的巷子,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秦垢不紧不慢地说,“很多人都是在这附近被下药挖走了禁核,都传言这里就是非法禁核贩卖组织的老巢。陆少在这附近,又把定位扔了,真是平白叫人担心啊。”
陆潋面无表情:“不劳秦少费心。”
“陆少手里提的是什么?”
陆潋直接把袋子举起来给他看。
秦垢和手里的狗子一起探了探头。塑料袋里是一些面条,速冻饺子,还有新鲜的蔬果食材。
“啊啊。”秦垢没什么愧疚心地笑了,“确实是我怠慢了陆少。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找人送过来。”
陆潋收回袋子,不置可否。
站在门口秦垢没有着急打开门,而是示意了身后的陆潋:“录个瞳膜,陆少。”
陆潋看了秦垢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搞监禁那一套。”
“怎么会,刚刚你不就出去了吗?”
“刚刚是你想让我出去。”带着定位器出去。
扫描光束照进陆潋灰色的瞳孔,像是在眼里盛进一汪幽深的潭。秦垢看着陆潋,眼神暗了暗。
“录好了,进去吧。”跟着秦垢和陆潋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只棕色的花脸小狗。
陆潋低头看了一眼摇着尾巴抓他裤脚的小狗:“你想养狗?”
“是啊。”秦垢恶趣味地说,“看他的小花脸,就叫他脸脸怎么样?”
陆潋眼皮都没撩,他把食材一一清点进冰箱:“如果你想收养他,最好先送到医院打好疫苗。”
“抽空让白医生打一针就好了。”秦垢耸耸肩,说出真相,“是江灼要养。他和这位狗兄弟一见如故,可惜要出任务,先把这小麻烦甩给我了。”
小狗在客厅里撒了欢的跑。陆潋进了厨房。秦垢跟了进去。
看着陆潋摆弄着厨具,秦垢挑眉:“你会做饭?”
陆潋平静地把面条下进锅里:“每个人在饿死之前都会觉醒这项技能。”
秦垢挑眉。算了算,离陆潋飞机失事已经近一周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近一周连营养剂都没有喝过。
这是陆潋向他发出的隐晦的信号。告诉秦垢在这里他确实孤立无援?
……
面条味道中规中矩,意外的还做了秦垢和小狗的份,秦垢看着脸埋进放在地上的小碗里哼哧哼哧吃着面条的小狗,又看了一眼不紧不慢挑起一筷子面条的陆潋:“我发现你这人,好像有点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陆潋抬了一下眼皮:“你想象的是什么样?”
秦垢的筷子顿了顿。他想起了十八岁时第一次参加大家族们的商业联谊,秦家算得上大家族,但秦垢只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又没有禁核,自然被安排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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