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吧。”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开口,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卡百利被逮捕了。”陆允文苍白的手死死捏着黑色的手机,倒衬出有点渗人的感觉,“他的基地被掏毁了,带着“禁果”潜逃的途中被星际缉押署抓住了……”
“应该是陆潋那边动的手脚。”背后的人说,“他的精神海不稳定,只能借缉押署的手先抓住他,之后再想办法拿到试剂。”
陆允文激动地抬头:“您也觉得他没死吗?”
“他要是能这么轻易死了,就不可能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他大概不知道,缉押署有我们的人。”陆允文说,“我们只需要对外宣称“禁果”只是卡百利这个禁核贩子随身携带的红色药剂,直接扣下来,再找机会调换出来……”
“拥有这支“禁果”,我们就可以彻底让陆潋成为我们的提线木偶。”陆允文的眼底全是亢奋 ,再没了平时斯文的样子,“我迫不及待看到他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了。以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性格,或许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只有我们盯上了这支药剂吗?所有家族都盼着通过这支药剂让陆潋俯首称臣。”
“有人散布了传言。”陆允文说,“现在大家族内部应该很多人都查到了卡百利,想要得到这支红色药剂。”
背后的男人说:“当初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所以现在才这么怕陆潋,又那么想得到陆潋。”
想到当初的事情,即使是如陆允文,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只听背后的男人缓缓道:“想混水摸鱼的人当然很多,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
“陆家的掌权人陆潋根本没死,他借失踪之名来到了戈尔戈纳岛,目的是为了得到一支流落的药剂——以此来稳定他濒临崩溃的精神海。这支药剂不但能够决定他的生死,还能够左右和控制他,现在应该有很多大家族在搜寻这支药剂。
而现在这支药剂正在缉押署手上。”迪恩一边倒酒一边快速将重点说出来。
秦垢听到这个消息静了一会儿,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玻璃杯的杯底,黑色的眼睛望着杯子,却没什么聚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垢偏了偏头,吊儿郎当地笑道,“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纨绔公子罢了。没兴趣掺合进去这些事。”
迪恩擦着酒杯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很浅地笑了,“我以为您会很乐意听到这些消息,既然这样,打扰了。”说罢,便转过身去拿调酒工具。
秦垢看着迪恩的背影,突然出口:“等等。”
……
“weeds”附近的街道,也是不少人猎艳的地方,此刻很多人都偷偷把目光聚集到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身上,他黑发黑眸,眉眼非常的锋利,带着一份桀骜和不驯。平常他的嘴角会带着一抹散漫的笑意,来冲淡这份攻击性,引得非常多的人忍不住前去搭讪。
但是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这抹笑意消失了,眉眼间的攻击性就变得非常的强,让很多人不敢靠近。
秦垢人生前二十年因为禁核受尽冷眼,仅仅是为了能够生出一个高阶禁核后代,秦垢作为非法私生子在秦家出生了。但“垢”这个字早就告诉了他,自己永远是一个不能说的污点。
遭遇绑架失去禁核后,秦垢想了很多年,也查了很多年,抽丝剥茧,却发现这居然和秦家本家分不开!一切都早有预谋。
他或许从出生开始就只是一个牺牲品。
他无比厌恶这个以禁核等级建立的秩序,他想要改变这一切。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培养各个领域的势力,更是研制出了能够直接对抗高阶禁核拥有者的武器。
他很快查出了有很重要的非法生物实验线索在戈尔戈纳岛。
叶宛离开他,在很多人看来对他是一个打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也是一个机会,他佯装彻底失势,来到了这个小岛,在培养地下势力的同时暗中调查非法生物实验线索。
一切都在稳步有序地进行。
秦垢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为什么刚刚还要去问清楚啊。
这确实是一个深入调查非法实验的机会。但他假装纨绔了这么多年,没必要这个时候去惹上风险,功亏一篑。
何况陆潋是什么人,他绝对和非法禁核实验有关系。甚至极有可能自己参与其中。
他已经和陆潋再无半点瓜葛,他是生是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秦垢脚步顿了顿,但陆潋精神海还没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不可能还去参与争夺。如果这支药剂落到别人手中,那陆潋……
“小伙子,你踩到我的花儿了。”身旁有苍老又有些和蔼的声音传来,秦垢心里想的事儿,没仔细看路,他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居然不小心走到了街边一小块自己开出来的土地,里面全种着五彩斑斓的花,他堪堪踩到了一朵边缘的小白花。
“抱歉。”他赶紧把脚打开,向身旁一个矮矮胖胖,笑容却非常慈祥的奶奶道歉。
“没事啊……”奶奶笑着蹲下去,轻轻摸了摸刚才被踩的花,为它轻柔地擦去出去了灰尘,“种在街边,老是有人不注意,所以我要时时刻刻看着才好。”
秦垢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发现在这样拥挤而喧嚣的街道上,老奶奶却将这一块地打理的非常整洁,每一朵花都在灿烂的开着,似乎在说自己被养的多好。
实在很难想象会在戈尔戈纳岛这样的地方养花。
“很少见在这里养花的人呢,奶奶。”秦垢说,“他们都说在这里花开不好,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您的花开得很好。”
“能不能养好,不要去听别人说,要自己去试试。”奶奶笑得温暖又和蔼,“只要你每天都去好好照顾它们,雨露,阳光,爱护,不落下一点,他怎么会开不好呢?“
不要去听别人说吗?
秦垢想起了和陆潋的一次相遇,他在倾盆大雨中孤独地站着,灰色星星般的眼睛隔着雨幕望向他。
想起陆潋为他煮的没什么味道的面条。
想起他们深夜一起急着把生病的小狗送进医院。
想起陆潋对他的纵容和保护。
想起和陆潋的生死交锋。
想起火兽袭来的一瞬间,他强行展开如银河一般的精神海,护住所有人。
想起一个吻。
秦垢黑色的眼睛倒映着地上五彩斑斓的花朵。
“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老奶奶看着有些迷茫的年轻人,决定安慰安慰他,“年轻人,干什么总是垂头丧气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儿,我送你一支。”
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灰色的吧。”
“我们店里没有灰色的,”老奶奶有些疑惑,“哎,小伙子!”
灰色的,灰色的。
想到这里,秦垢连忙倒了谢掉回头去,他的心因为奔跑而跳得飞快,他重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所以心也从没跳得这么快过,几乎要跃出嗓子眼。
每个人都认为,陆潋是天神一样的人物,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但秦垢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星海。
这样天神一般的人物,所有人都想控制他。
所有人都想控制他,可秦垢好像想要……
保护他。
没有缘由的,他想这样做。
……
陆潋正坐在一个房间里,穿着利落的衬衫,他还带上了一副黑色的手套,掩盖住了手上的伤痕。
这样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冷了。
助手汇报:“所有的家族都收到了我们散布出去的留言,都已经有所行动了。这次来的人比我想象中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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