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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应该和凌雪凝达成了某种交易，凌雪凝身上大概有什么莫明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条件，凌雪凝就让莫明问高飞那个问题。高飞的心意是凌雪凝到死都放不下的执念，她想知道作为自己人生里唯一一道光芒的高飞到底对她有没有一丁点好感。
凌雪凝不相信莫明作为一个心理学博士的判断，她一定要听高飞亲口说出来。
高飞干脆决绝的话没有再给凌雪凝半点幻想的空间，那属于凌雪凝的执念一直围绕在高飞身边，直到高飞亲口说出“从来没有喜欢过”才绝望散去。
不过这事儿倒也不能说高飞错了，每个人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但被喜欢的人也有拒绝的权利，且没有必要因为拒绝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而内疚负责。这都是人之常情。
找到莫明，苏晏转述了高飞的回答。
莫明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他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苏晏：“什么别的？”
莫明：“那就要问你了。”
苏晏：“答案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对高飞感兴趣？”
莫明：“确实。高飞这人真的非常有意思，从心理学角度讲是一个非常有趣也很有价值的研究对象，我虽然能看出他不喜欢凌雪凝，但也仅此而已，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看到更多的情绪，甚至不能准确判断他的真实性格。简单说就是我看不透他这个人。”
苏晏：“我就怀疑你的学位是买来的！”
莫明：“天地良心！你问你家老江去！我这学位绝对真金白银呸，绝对货真价实！高飞确实不一般，一个高三学生，却有这么重、这么复杂的心思，最关键的是他还非常善于隐藏。别人能从他身上看到的情绪大都是他不介意被人发现的，而被他隐藏起来的部分却非常难以挖掘。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跟他足够多的接触或许还能窥探一二，但他防备心很重，又意志坚定，而且拒绝跟我单独相处超过半个小时。”
苏晏：“随便你，不过你别想让我再跟他多接触。”
莫明兴味儿地一挑眉：“怎么？他惹你不高兴了？”
苏晏沉默了一会，才问莫明：“有传言说高飞跟江夜安很像吗？”
莫明端着下巴想了想：“我是听说过，确实有人这么说，都是高冷学神，还都长得这么好看，被放在一起比较也算正常吧？更巧的是他们两个都从来不参加各种学术竞赛，本来以他们的成绩要拿到好名次很简单。这也是我觉得不对的另外一个点。高飞有实力通过竞赛让好的大学提前录取，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还能省钱。他给学校老师的理由是能力不足，但我知道不是，我看过他的考试卷子，他在有意控分。能拿满分的卷子他会故意被扣掉十几分。嘿，你家老江也能控分！又一个相似点！”
苏晏：“我就不觉得他们像。”
莫明：“你对冰山偏心都偏到哪去了？哪怕冰山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你也能说他们不像。”
苏晏：“你叫江夜安冰山是因为他性格冷淡？”
莫明点头：“差不多，小时候就是冰山酷哥一枚，现在也是。说起来高飞没你家老江那么冰冷，和同学之间的交流比你家老江要多，不过就我感觉这不是他的真实性格。”
苏晏眯眼：“你是说他装？”
莫明：“也不能这么说，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这样的状态，所以他就是这样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听莫明这样形容，苏晏突然觉得有点冷。
“高飞的母亲现在什么情况？”
莫明：“就在家里待着，还能怎么样？高飞赚到的家教费能维持她的基本生活，还指望她会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出去卖废品？对了，就在凌雪凝死之前不久，闫宝娣还发了两回疯，把高飞打得遍体鳞伤。”
苏晏皱眉：“怎么回事？”
莫明：“之前不是跟你说高飞的亲生父亲抛弃当时还怀有身孕的闫宝娣，跟一个姓林的女人结婚了，闫宝娣就此恨上了林这个姓氏，从小就跟高飞说姓林的都不是好女人。凌雪凝知道高飞家里情况不好，前两个月放假时就去贫民窟找高飞两次，都是想介绍更好的兼职给高飞，让高飞多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闫宝娣见到了凌雪凝，问了她的名字。凌和林发音接近，农村出身没读过多少书的闫宝娣以前都不知道有凌这个姓氏，一听发音这么近就恨上了，警告凌雪凝不许再来找她儿子。”
苏晏摇头：“她魔怔了！连姓氏都恨，她怎么不恨当初抛弃她的男人？”
莫明：“这种女人就是这样，失去男人后只会责怪另一个女人，丝毫不认为自己的男人有错。凌雪凝家境优渥，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对她这样大唿小叫，而闫宝娣的嘴脸也让凌雪凝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再加上凌雪凝一直觉得闫宝娣拖累了高飞，根本不配做高飞的母亲，两人就吵了起来。凌雪凝一共去高飞家两次，就吵了两次，而每次凌雪凝离开后，高飞做完家教回去，就都会被闫宝娣一顿连打带骂。左邻右舍都能听到动静，第二次闫宝娣甚至把高飞打得头破血流，还是邻居报了警，高飞直接进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学校那边也知道了，还有老师提出给高飞找个律师跟他妈断绝母子关系。”
听到闫宝娣下这么狠的手苏晏没多吃惊，对于一个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卖了还建议卖家可以把儿子弄残的女人来说这种行为还不算什么。
从前苏晏一直觉得苏母已经很过分，但现在他见识到了比苏母更狠的，高飞比他惨多了！
莫明：“高飞不是活菩萨更没有圣母心，单就因为这两顿打骂他就不可能喜欢凌雪凝。虽然错的是他母亲，但客观来说如果没有凌雪凝来这两趟，他也不会挨这两顿打。”
苏晏：“面对这种情况即使高飞还手也不算错。”
莫明：“是这样，但华国千年历史崇尚孝道，若是有人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单看到高飞反抗打他的闫宝娣，估计也会先被键盘侠骂上一通。事后能解释清楚最好，解释不清他就要一直背黑锅了。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人又都多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必愿意挺身而出给高飞作证。不过闫宝娣曾经去学校闹过两次，那些老师和同学都会站在高飞这边。”
听着莫明的话，苏晏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有股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只是想着高飞的身世经历，想着他现在的境况，一时也说不清到底哪不对。
苏晏想问问莫明关于凌雪凝的事，但又不能直接说知道他是伏灵使，啧，麻烦！
傍晚，一天的敬老活动结束，两个学校的学生都要坐大巴车返校。
苏晏、江夜安他们正要上车时看到旁边的大巴车前站着高飞和几个男女生，都是中午在食堂见到的那几人。
邱荷微微红着脸跟高飞说：“我们班人太多，位置不够，我是班长，肯定得把位置让给其他同学，所以只能坐你们班的车了，我、我能跟你一起坐吗？”
旁边的女生秀眉浅浅皱着，看起来好像不太赞同邱荷的做法，但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车。
高飞抬头看到苏晏。
苏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唿，转身被江夜安拉着上车。
高飞淡淡收回目光，垂眸看着邱荷：“我不喜欢你。”说完就上车了。
邱荷的头垂得更低，一双手紧紧攥着衣服下摆，手腕上的银镯在夕阳余晖下反光，刘海遮住眉眼，没人看清她的表情，只有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今天的晚自习取消，到学校后走读生们可以直接回家，住宿生回宿舍，十一点熄灯前的时间都是他们自己的，只要不违反纪律做什么都行。
苏晏和江夜安回去路上在市场买了烧鸭，切好的，调料单独放。这种烧鸭可以直接吃，但两人还买了一些在小芹菜，用烧鸭炒芹菜，味道特别好。好买了包菜，再做一个手撕包菜，荤素搭配。
吃完饭还不到七点中，两人又一起写了作业。
一整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上厕所，他们基本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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