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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段话基本可以翻译为——关系不咋样但我不能直说。
苏晏：“刘秘书手上有没有疗养院的财务报告和人员增减记录？我想看看。”
刘秘书：“这跟看风水有关系吗？”
江夜安：“有。”
没有人会怀疑一本正经的江夜安说出来的话。
刘秘书随身带着平板电脑，打开平板电脑调了两份资料出来，给苏晏和江夜安看。
一份是疗养院的人员增减记录，一份是资金流水情况。
资金方面就如张院长和他妻子说的那样，每年都是亏损的状态，但亏损不算太多，张正阳每年要拨给疗养院的钱看着不少，但以张正阳如今的身家来说，每年这点支出不算什么。
苏晏注意到疗养院盈利的大头就是精神病人家属支付的疗养费用。就疗养院给南院病人提供的环境来说这笔钱也算没白花。
还有一些小的资金来源，比如卖菜和一些手工艺品。
有相当多的精神病人喜欢种菜和做手工，也许他们能从这些活动中得到短暂的平静，尤其是北院的精神病人做这些事情的比较多。
种菜有了收获，手工艺品做得多了，疗养院就会拿出去卖，虽然卖不了大价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就北院的情况来说多一点点收入都是好的。
这份财务报告做得非常细致，一棵白菜卖多少钱，买种了和最手工艺品的材料之处多少，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有一个词叫欲盖弥彰，记录做得太过明细，反而给苏晏一种想要掩饰什么的感觉。
另外一份人员增减记录也非常清晰，某年某月某日收容了什么人，性别、年龄、健康情况都有。
苏晏想到之前杜玉莹说医院中收容过一些精神异常的流浪汉，这些流浪汉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有的甚至智商还不如三岁孩子。而疗养院的收容记录中所有人的情况都清清楚楚，每一份个人资料都很详实。但这样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年龄？
他们都不记得，疗养院又怎么知道？怎么会在年龄这一栏有明确的数字？就算可以通过外表大致估计也应该填一个范围，而不该这样准确。
这样前后矛盾的情况让苏晏充分怀疑疗养院的人员资料有造假嫌疑。
除了收容人员的情况外，最详细的就是疗养院中死去的病患。
大部分病患都是因疾病去世，病因都写得很清楚。疗养院里有医生，有诊断证明。
但每年疗养院的病患都有人死去，且绝大多数都是北院的病患，这个概率还是高了些，就算北院耳朵条件比不上南院，但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居所，三餐温饱，也有忽视照料，怎么就仍有那么高的死亡率？哪怕病历上写得清清楚楚，苏晏也有些怀疑。
而且苏晏觉得，张正阳会让他来疗养院看，说不定也是发现了疗养院的问题，但一直抓不到实际证据，并且还有一些常人难以应对的猫腻。
苏晏拿出手机问刘秘书：“可以拍照么？”
刘秘书：“请便。”
苏晏将治疗中病患情况和人员流动都拍了下来，方便随时查看，拍完就把平板电脑还给刘秘书。
两人离开食堂，在食堂后的林荫小道上散步。
有护士偶尔经过，看起来步履匆匆。不远处的草地上有病人在晒太阳，还有不少人另外一条小道中的凉亭里聊天说话，瞧着岁月静好，一片祥和，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处疗养院非常不错。
苏晏：“财务报告应该有作假。”
江夜安：“病患增减报告也是，北院病患的死亡率太高。”
苏晏：“而且我觉得的那块墓地也不太对劲。木牌的数量和报告上的死亡人数大致对得上，但是阴气却很不匹配。有死人的地方就会有阴气，死人越多阴气也就越重，虽然烧成骨灰之后阴气会相对减弱，但也不会减弱太多。那块墓地的阴气非常淡，这不对。”
江夜安：“可以去看看。”
“看？”苏晏心里发毛，“怎么看？”
江夜安：“挖开那些有木牌的地方，看里面的情况。”
苏晏喉结滚动，这是要挖坟掘墓？
好像不太道德。
不，他们又是盗墓的，是为了调查事情真相，说不定真有什么冤屈让他们碰上，他们还能顺手解救。
而且尸体都已经火化了，只有骨灰，这视觉冲击就没有尸体那么大，再者他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苏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行，那就去看看，不过得小心点，别被发现。”
江夜安：“墓地没有监控摄像。”他上午就已经留意过，墓地很简陋，没人守着也没有监控，应该是觉得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行窃。
这会北院入口的大门已经上锁，就算能翻墙进去，但通往墓地的铁栅栏也锁着。
苏晏研究了一下疗养院的地形，发现从门口出去往左边走，绕过一片小树林也能到那片墓地，只不过要多花点时间。
苏晏索性给刘秘书打电话，让刘秘书开着送他们穿过那片小树林。
刘秘书什么都没问，开车送两人过去，苏晏叮嘱刘秘书不用回疗养院门口，就把车停在小树林里等他们就行。
刘秘书面无表情地说让他们抓紧时间，尽量在天黑之前回去，他一个人在小树林里害怕。
绕过小树林来到墓地，苏晏和江夜安挑了靠近墙角处的一个插着牌子的小土包。这个位置很隐秘，隔着一墙的北院没有视角能看到这里，就算站在北院大楼里也看不见。
两人将小土包挖开，看到里面放着的小盒子。
江夜安拿出来，还没打开就说：“空的。”
盒子入手就能感觉到重量，江夜安的判断很准确，苏晏打开盒子看，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片墓地里大多数盒子都是空的，所以阴气才会那么淡。
两人又陆续挖了几个，果然都一样是空的。
苏晏转头看了看，突然发现不远处左边墙角下有一个很特别的土包，这个土包之前一直在院墙的阴影处，两人都没注意，这会在苏晏的位置刚好一转头就瞧见。
这个土包比其他所有土包都大，足有六七倍之多。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挖这个土包。
所幸捡了两块木板可以做为挖土工具。
挖了不到一米，木板铲到了硬物，是一个木箱子。
苏晏看着箱子直皱眉，这里面不会有具尸体吧？看大小不是不可能。
箱子上有锁扣，但只是搭着，没有上锁。
江夜安打开箱子，里面一个坐着的人影把苏晏吓得差点扔了手里的木板。
人影一动不动，苏晏觑着眼睛看，这才发现那不尸体，甚至不是人，而是一个……娃娃？
到底是谁那么恶趣味在这里埋一个等人高的娃娃，故意吓人吗？
这娃娃做得挺逼真，很精致的男娃娃，黑色碎短发，身上穿着卫衣和工装裤以及白色板鞋，简单时尚，有点像那种一比一的手办，还是能活动关节的那种。要是戴上帽子和墨镜，再加个口罩，往人群中一站，估计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个娃娃。
娃娃看着还很新，但是装娃娃的木箱子却已经很旧，且这个土坑的颜色比较淡，说明已经埋了很久。在土里埋了这么久的娃娃怎么还能这么新？匪夷所思。
而且这娃娃到底是谁埋在这的？北院的病人？他们怎么可能有钱买这种娃娃？
苏晏问江夜安：“你见过这么大的娃娃吗？”
江夜安摇头。
苏晏：“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过这种仿真人的手办非常昂贵，这么大一个真人比例的手办有可能价值一辆豪车。”
两人始终没想明白这么大的娃娃为什么会埋在这里，干脆就暂时不想了，一起把娃娃重新放了回去。
再看这片墓地。
张正民给张正阳的报告里有那么多死者，如果这些人没死，他们现在在哪？如果已经死了，那他们的尸体又在哪？
更令苏晏感到奇怪的是，如果那么多死者大部分都不是如报告中所说的疾病去世，那就是非自然死亡，很可能是被杀害，这样一来疗养院里应该就有浓郁的怨气，且必然有魂魄或者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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