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最先开口的那个老头冷冷训斥穆婷。
穆婷抿唇低头。
江敬意皱眉:“老二,他们小辈说话是小辈的事,你一个长辈别掺和!”
江敬意是二叔江晚风的亲生父亲,也是江夜安的亲爷爷。而这个老头是江敬意的弟弟,叫江敬山,是江三叔的父亲,江夜柏的爷爷。按辈分江夜安还要叫江敬山二爷爷。
苏晏看明白了,这老头想让江夜安教导他孙子,但他不好直接跟江夜安开口,不然别人会说他倚老卖老,虽然他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但让自己儿子开口他面上就好看点,他儿子是江夜安的三叔,也是长辈。
看那位江三叔理所应当的模样和这位二爷爷不以为意的态度,苏晏更相信了莫明的话。
江敬山被江敬意数落了一句没再开口,只是看着穆婷的眼神不善。
江晚风护着自己的妻子,对江家三叔说:“阿婷说的没错,夜安现在学业忙,没时间,族中的训练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们要是对训练有意见就提出来。”
江三叔和妻子脸色都不好看。
族中训练是没什么问题,但江夜安能这么优秀不仅仅是因为从小经受的最严苛残酷的训练,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天赋出众。他们想让儿子跟着江夜安,一是因为由江夜安亲手训练儿子肯定比进行族中训练的效果要好,二来也能拉近儿子和江夜安之间关系,往后在族中也许就能得到江夜安的提拔。
江三叔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立刻会意,转头就对这江夜安抹起眼泪:“夜安啊,三婶知道你忙,但是你弟弟的天赋真的很好,虽然不及你但在同辈中算是很优秀的。十四岁是个关键阶段,三婶希望这个头由你来帮小柏起,这不仅是为了小柏,也是为了江家。哪怕小柏没有完全觉醒血脉成不了真正的伏灵使,但他依然有能力斗鬼祟,为我们江家争光,提升整个江家的实力。为了家族你也该带他一程!三婶没能力,你三叔血脉根本没觉醒,不然我们也不能麻烦你啊!你是伏灵使,也该为整个江家着想。”
一说到整个家族的荣誉,江晚风和穆婷也不说话了。哪怕他们心里知道老三夫妻俩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但涉及到家族他们就不能轻易反驳,况且某种程度来讲老三夫妻也没说错,江夜柏确实是目前整个江家中天赋仅次于江夜安的,他的能力提升上来对江家是有好处。
江家的训练是系统性的,江夜安能有今天的本事是他自己在训练的基础上不断摸索改进,如果他能带一带江夜柏,江夜柏自然能得到无穷好处。
在江家大多数人眼中,江夜安只是牺牲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为江夜柏开个好头使江家再多一位强者是很划算的事,别说只是一个月,恐怕就是让江夜安为此放弃高考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然而苏晏听不下去了,这些人还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莫明说得对,即便是看起来真正关心江夜安的江晚风和穆婷,甚至还有江敬意,他们的关心也是有条件的,是建立在整个江家的利益之上。
都是什么人!
苏晏啧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安静非常的大厅里尤为明显,其中的不耐烦都要溢出来。
三叔三婶说了那么多江夜安都毫无反应,苏晏啧了一声他却立即看了过去,“怎么了?”
苏晏:“我有病,听不得人哭哭啼啼博同情,一听就犯病。要是还有人道德绑架就犯病得更厉害,会拿锁链抽人。”
说着江夜安的手中就出现了他常用来绑鬼祟的黑色锁链,锁链一头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吓得那三婶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再不敢出声,三叔也脸色惨白,腮帮子动了动却没吐出一个字。
江敬山一手放桌子上,手背青筋绷起,牙关咬紧,死死盯着苏晏。
苏晏只是冷冷一眼瞥过去,一边跟江敬山对视一边手上轻抚着锁链。
江敬山满眼忌惮,可终究没敢跟阴差硬刚。
江夜安拉住苏晏手腕,“那直接回去,没人敢在我院子哭。”
苏晏满意地点点头,“好。”
三婶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紫,面皮火辣辣的,好像被人当众左右开弓扇了十几巴掌。
江夜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之前是在逼迫堂哥,心里很不好受,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堂哥,爸妈怎么能这么做?堂哥会不会就此讨厌他?
江夜安带着苏晏走得干净,一屋子的人在江夜安走之后都没一个人开口。
好一会后江敬山气得砸了手里的杯子。然而他这种只敢在江夜安和苏晏走后摔杯子耍威风的行为只会显得他更加无能罢了。
回到江夜安的院子,苏晏说:“你家人真有意思。”
江夜安:“那些人你不必理会。”
“他们不凑到我面前我也没那个闲心理会。”
这毕竟是江夜安的家事,苏晏也不想显得自己什么都要插一手,可他就是看不得一帮人那么逼迫江夜安。
不管江夜安在不在意、会不会理会,苏晏都不愿意看他受这份委屈。就连他从小叫爸妈的二叔二婶对他的维护都那么无足轻重,后面一听对方搬出那些所谓家族利益的大道理,就直接没一个人帮江夜安说话,这都是群什么人?
苏晏:“你什么时候回京市?”
他不能总留在这,但就算现在江夜安已经没有危险,他也不想留这人自己在这座富丽冰冷的宅院内。
第081章 机智!
江夜安:“明天,一起?”
苏晏一惊,江夜安怎么知道他也是京市人,还是说只是随口一问?
苏晏:“不用,我自己走。”
江夜安:“阴差没有任务时不能瞬移。”
苏晏没想到江夜安连这都知道。那上次在江夜安家他离开时说想体验一把走楼梯的感觉,江夜安岂不是也知道他当时根本不能瞬移?
靠!这么丢人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班长也会欺负人了!
苏晏:“是不能,但我不着急。路上可以走走停停顺便欣赏风景。”
江夜安看了一眼苏晏,没说话,但苏晏总觉得这一眼别有深意。
“怎么一直没瞧见莫明?”苏晏承认他话题转变的有点生硬。
江夜安:“不用管他,他呆腻了就会自己离开。”
苏晏:“你们感情真好。”
这一刻江夜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略带茫然的神情。
苏晏没忍住笑出来,他总有种自己的话似乎有点恶心到江夜安但是又没完全恶心到的感觉。
苏晏:“那我先回房间了。”
江夜安:“你先在这休息,晚些时候带你看个东西。”
即使江夜安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仅这一句话就勾起了苏晏的兴趣:“什么东西?”
“暂时保密。”
呦吼!班长都会保密了!老鼠和猫的大喜日子是不是近了?
苏晏很兴奋,他觉得能让江夜安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大概自己是唯一一个。
十点多,苏晏还窝在房间里的长榻上。之前江夜安问他要不要洗漱他拒绝了。
在北方冬天一周洗一次澡的比比皆是,他昨晚才在客房的浴室洗过,今晚不用洗。主要是他不想在江夜安面前脱下这身工作服。他莫名觉得一旦脱下来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被发现。
江夜安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换上蓝灰色的棉质睡衣。
他的头发没有用吹干,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肯定不能完全擦干,但屋内很暖和,吹不吹干都不要紧。
带着水汽湿意的额发看起来软趴趴地贴在眉眼上,将那双幽深的眼眸半遮半掩,却依旧不妨碍苏晏看到那双眼里暗沉沉的光。
心里漏跳一拍,苏晏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为什么他不能一穿上这身工作服就变成没有心跳的幽魂,那他就不用担心被江夜安发现自己此刻比擂鼓还响亮的心跳声。
江夜安:“到床上睡。”
苏晏吸了吸鼻子,以防止自己没出息地流鼻血,“不用,我在这里将就一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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