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哥,你不能只看现在。”
闻冶揪他起来,“是是是,那你快去练武,大狩猎就要到了嘛,得拿个第一找个好姑娘才是正理,这天狼族的兽骨有什么好看的?”
闻光摸摸手腕上的藤条:“第一可以拿,姑娘我不找。”
闻冶头疼:“成成成,随你。”
闻光被推搡着飞了下去,却将手中的兽骨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各族都有各族传承的绝技,是严禁传给外人的,他阴差阳错捡到了这一块儿记录别族精神力使用办法的兽骨,算天大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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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岸边,有独自具有生存能力的族群,也有依附在部落中生存的弱小种族。
沿河部落北锤。
迩塞部落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族出了个紫星比赛第十的消息,早就在一年前传遍了。
这个势弱微小、不擅战斗、连种族名字都没有的族群迅速得到了部落重视。
大狩猎将近,各种精巧的武器都送进了一间石屋内。
一长相清冷的白发少年正在擦拭武器,他穿着黑色兽皮,脖子上戴着彩石兽牙、耳朵上挂着骨环,漂亮而野性。
他身后一条满是血痂的长尾巴,似乎是经历了无数次撞击,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如此,布满了各种青紫伤痕。
“阿父阿母放心,大
狩猎上我会尽力的。”
阿母双目泪垂:“我宁愿你不出这个风头……这一年,部落族老压着你击尾就是为了提升尾巴的强硬度,你看看,好端端一条尾巴都成了什么样子。”
阿父:“现在你伤都没好,就让你去参加大狩猎,要不是、要不是——”
“嘘——”
梵泽握住母亲的手,低声劝告道:“阿父阿母,有些话不能说。”
他抬起头,目光冷静。
“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是整个族群的事,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给族中挣够资源。”
必须要族群先强大起来,才能说脱离部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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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狩猎越来越近。
宁刃越发懒的动弹,没有精神。
大狩猎结束后就是雨季,他惯常这样,每次雨季来临前后都会生病一场。
夜鹭以为自家崽崽没精打采的是生病的前兆,就管着他再也不让他出去,同时熟练的去猫头鹰巫医处囤了一批药材回来。
久病成良医,她照看宁刃四年,对于煮药这种事情,可谓得心应手,闻着味儿都能知道药煮没煮好。
宁刃喝下妈妈煮的药汁,再次蔫哒哒的蜷了起来。
他不是发热不舒服,而是脑子里胀胀的,而且不管是睁眼闭眼,脑海里都会是不是浮现出奇怪的画面。
夜鹭摸摸小崽儿的脑袋。
“睡吧,这次的大狩猎,我们就不去了,好好休息。”
“不!要去。”
夜鹭:“如果你那天能好,我们就去,不然门都没有。”
“呜哇——”
“假哭也没用。”
他扭头嗷呜一口咬在了自己衣服上准备撒泼。
“不要拆家,撕破了自己缝,不会没关系,妈妈不介意你穿破衣服出去丢脸。”
“……”
宁刃松开嘴巴,哼哼唧唧的生了会儿气,在夜鹭的陪伴下睡着了,应该是吃了药的缘故,他这次睡的安稳些。
今天是四年前他初来乍到的那天,现在距离他四年前破壳还有不过几个小时。
姑获鸟见他睡了,也打了个哈欠熟睡过去。
时间一
分一秒往前走。
系统紧张兮兮的数着debuff的倒计时。
10、9、8、7……3、2、1——
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信息版面爱生气的笨蛋debuff消失,与此同时,在木碗里熟睡的宁刃无声睁开眼睛。
他身上懵懂单纯的气质慢慢变了。
debuff消失,被模糊掉的两世记忆全部恢复,一幕幕清晰无比的记忆快速闪过,宁刃脑中一时钝痛无比。
幼鸟翅膀捂住脑袋埋在胸膛,许久都没抬起头来。
密切关注的系统急了:“阿崽?阿崽?”
与此同时,它疯狂戳商城助手问这怎么回事。
商城助手无奈:“debuff消失之后的正常现象,总要有一段缓和的时间。”
系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商城助手怕又被投诉,跟系统一样守在识海里,等着宁刃的意识觉醒。
直到二十分钟后,它俩才听见识海里传来一道茫然的少年音。
“统统?”
心智从三岁提升至正常,识海里和系统沟通的声音也恢复了。
系统喜极而泣:“阿崽你回来了!!呜呜呜呜!这四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我都不敢跟你怎么说话,你可回来了呜呜呜,我太寂寞了……”
宁刃揉揉酸胀的脑袋。
记忆和意识回归完毕后,和姑获鸟这几年丰富多彩的母子生活也变成了一块新的拼图,拼在了他的记忆中。
睡在木碗中的幼鸟悄悄挪出来,看了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姑获鸟。
明明睡在外面的大鸟巢里更加舒适,但是却担心他自己半夜里突然生病,就陪着他在树屋的第三层委屈巴巴的窝着。
混乱之都时那个疯疯癫癫、被他顶在头上的小鸟,竟然是他这次的妈妈。
三世的记忆让他脑中乱糟糟的。
夜鹭还在熟睡,宁刃叹了口气,轻轻给她扯好被子,身上银光一闪,消失在古树之中。
古树外。
在池塘里无聊摇尾巴的小蓝鱼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大。
只见月光下,突然出现一个身形修长的十八九岁少年,白发及腰、几缕
头发以及发梢边缘晕着紫色。
他身上是幻化出来的薄纱似的雾紫色轻衫,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银绿。
赤足、小腿在轻衫中隐约可见。
冷冷清清的月色倾落而下,天上紫星骤亮,那人侧脸瞥下一眼,白色长睫毛挡住了漆黑的瞳孔。
小蓝鱼彻底傻掉,嘴巴长成了O形。
惊鸿一瞥,不等鱼安反应过来,那少年就消失不见了,虚幻的好似一场朦胧的梦境。
直播间已经彻底疯掉了:
[我靠我靠我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崽崽就变身了啊啊啊!]
[我宣布这是阿崽三个身体里最神的一个!太绝了我的天!]
[有种鸟族的花里胡哨但是整体的飘逸出尘感太仙了!]
[所以崽崽这是恢复记忆了是吗?]
[肯定是啊,上古时期设定和万年后进化完全体不同,是心智几岁,如果不做伪装,化形后就呈现出几岁的模样。阿崽肯定是恢复记忆了。]
[啊,那单纯快乐的养崽生活又要结束了是吗……]
[不是,崽崽突然变成这样,和姑获鸟妈妈怎么解释?]
[崽肯定知道了吧,姑获鸟找了万年的孩子就是他。]
[……怎么猝不及防刺了我一下。]
-
沿河岸。
汹涌的波涛冲击岸边。
仙气儿十足的少年托腮,蹲在大岩石上画圈圈。
这里风大还冷,他特别会照顾自己的在身上罩了个精神力屏障,不让自己吹到风。
正如直播间说的,他逆着时间流而来。
幼年时在他觉得吵闹不休,在他头顶痴痴傻傻骂脏话、灵魂受损成那般模样的傻鸟,是寻了他万年的妈妈。
宁刃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来救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愿意当做他的磨刀石。
他注定了要死去,就像是穿梭在时间线中,不知道何时才是归途的旅人。所有亲情、友情,对他而言,都是指间流逝的细沙,越想握紧,就流逝的越快。
系统:“阿崽,在想什么?”
宁刃低声道:“我不想让……让妈妈伤心。”
这是他记忆全部都恢复后,第一次开口叫妈妈,但是被夜鹭无微不至照顾了四年,身体和记忆中蕴藏的依恋和信赖已经几乎出于本能,一声妈妈很自然的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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