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只有新王孤独的身影和那结满冰霜的松树上已经冻僵的黄色小兽。
一切已经过去,他不再是山海国的新王,再也没有父亲们的教导,狼族的陪伴和鲛人族的歌唱。
冰面上映出他的身影,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
也看到自己的身边已经空无一物,除了那只挂着眼泪被冰封住的黄色毛团。
他从黄色毛团的毛发里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枚铜钱,贴在父亲们鲜血染成的大铜钱上。
他拥有了父亲们随身的陪伴。
他把黄色的小兽放在自己曾经婴啼的竹篮里,盖上小被子,送到远方的森林,静静的的沉睡在那里,等待他的机缘。
他决定去看看父亲说的贪念,他在月光之下以神的名义祈祷,去人类最不堪的地方看看,也许他会明白为何父亲们叫他放下一切执念。
“沈瞑,我是那个被放在篮子里的小黄皮子么?”
黄十八看到自己被放在离山海国很远很远的兴安岭上。
周围是浓重的雾气,他还没有苏醒,被挂在高高的松树上,像是鄂伦春人的婴儿。
他不记得那个篮子,也不记得曾经去过山海国,捡过铜钱,看过那样高大的狼和面目冷峻的鲛人。
他只记得他很喜欢小狗。
也很喜欢长着垂狗耳的沈瞑。
“原来,这枚鬼花钱,早在那个时候就应该是属于你的了。”
沈瞑摸摸黄十八的头发,他想抱抱他,抱抱这个在至暗时刻唯一陪伴自己的精灵。
王座上孤独的新王来不及拥抱他的爱人。
双蛇王柔软的身体已经标志着他们的法力在慢慢褪去,这一次,他们真的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
他们告诉新王,相互的扶持和支撑也只能撑到现在。
鬼狼族和鲛人僵已经被漂浮在空中的贪念鬼迷去了心智,许多偷偷跑出了冰封的山海国,抛弃了了他们的家园,不再服从双蛇王。
他们到处流浪,在时空中用强壮的身体伴随着白色的魂魄,诱惑伤害着或贪婪或无辜的人类。
可是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只是相信,更多的人类灵魂会唤醒他们的亲人、朋友,异族兄弟,会唤醒他们的双蛇王和他们蛇陛王子。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没有伤害太多的人类时,他们的孩子就来了,带着可以哭走鬼魂的黄色小兽。
只是,他们也许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是如何送走执着不甘的子民们。
希望这个神赐予他们的孩子,能有神的帮助,让一切归于平静,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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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完结啦!
第199章 新王引路
双蛇王闭上了美丽温柔的竖瞳,这一次,他们中间没有了血染成的铜钱阻隔。
双蛇交颈,安静的盘卧在自己孩子的身边。
沈瞑的身体滑下王座,抱着这对将他养育成神的蛇族夫夫,是他的父亲们。
智慧而悲悯苍生的生灵。
黄十八满脸泪水的摇起文王鼓,他不知道死去的双蛇王要走哪条路,是下黄泉还是步天梯,亦或尘归尘,土归土,,苍生归于自然法则。
他能做的只是唱起萨满念词,为他的逝去做一段纪念,为他们的爱情歌颂一番,为他们的宽松向苍天讨一份封赏,为他们唱起亲人一样的祝福。
古朴悠扬的萨满念词,配合着文王鼓敲在心中的鼓点,飘满整个空旷的灵镜冰原。
萨满长调划破夜幕,似乎有皎白的月光透出天幕,照亮空气的双蛇王化作的我尘埃。
冰面的脆裂声打断长调,贵在王座之下的新王目光威严的直视着打断这场葬礼的狂徒。
一片片的冰面碎裂、下坠,露出深埋其中的黑色僵尸。
是狼族和鲛人。
他们排列整齐,身体强壮,面无表情,眼神坚定,像是训练有素,整装待发的战士。
他们直直的望着高高挂在祭台上的红色铜钱,那是他们心中的执念,是要去奔赴战斗的标志。
黄十八抹干脸上的泪水,高高的举起文王鼓对沈瞑说:“奢比神,这次我学会怎么哭了,我送他们走,让他们都安安稳稳的上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子民的!”
“十八,不要!”跪下地上的沈瞑还没来及抓住黄十八的手,铜铃连着铜钱,文王鼓的第一声鼓点已经敲响。
铺天盖地的紫黑色尸气袭来,刚刚撒出的月光被掩盖在一片污浊之中,连一丝的光亮都看不见。
这些僵尸,是他奢比神亲自炼造的。是世间的第一批僵尸,带着最沉重的怨念不肯离开这个世界,也带着最厉害的本领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新王还要带他们去征战,去屠戮那些充满贪念和诡计的人类,去折断一根根冷硬的兵器,去守卫他们的山海之国永远不再离开。
没有人能让他们离开,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久到在冰封之下保持僵硬的身体直立沉睡,也要等到新王的召唤。
有的鲛人带着狼族逃了,和那些比人类还要贪婪的白色鬼魂,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不配再回到山海国受王们的驱使,只有执着忠诚的战士才最终会被召唤。
他们站在这里的就是!
新王终于归来,他将指挥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战斗!
这次战斗毫无疑问会胜利,因为他拥有最忠诚最强壮最智慧的战士。
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他们的这场战斗。
那敲响的鼓点不是狼族和鲛人族的战鼓,是催着他们离开自己国度走向黑暗的声音。
是他们必须消灭的声音。
还有那悲怆的哭声,让他们的灵魂不能安稳,蠢蠢欲动的想要离开这俱坚不可摧的身体。
不,他们不能走。
王座上的新王在等着他们去战斗,血红色的铜钱在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耻辱。
黑气弥漫,黄十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他听的见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沉重而又坚定,像是阴兵过境。
执念太大,看来自己要费一番功夫!
小黄皮子什么都不怕,鬼狼和黑麟鲛原来也只好的,自家的爷们儿也是那么古老的神,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世界上就有了自己。
萨满奶奶你知不知道是我选了你,原来我是全世界最老,最聪明,最会哭坟的小黄皮子。
是敢在奢比大神身边带走僵尸的小黄皮子!
萨满奶奶,如果你能听见,就帮帮我,帮我把文王鼓敲的再响一点,让我把佔舞跳的再快一点,这里的天和东北的天不一样,这里要走的魂儿也特别多。
黄十八满脸泪水,他很害怕,怕看见那些面目全非,身体恐怖的僵尸。
可他又想睁大圆圆的眼睛好好看看他们,看看这些陪着自己爱人长大,一直守护着他们善良族群。
他们如此凶猛野性,可对待自己的朋友又是那样温柔善良。
他们走向自己,带着麻木和不解,自己要带他们离开这里,这俱冰冷僵硬的身体,他们是会跟自己走么?。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是王的爱人,就像双蛇王一样,这个国家永远有两个王,他这个王会带着他们走向新的旅程,一段让他们告别僵硬寒冷,重新开始的旅程。
显然,灵魂不安稳的僵尸并不认识所谓的“双新王”,他们只有一个新王,是可以混入狼群中的灰狗,是能和鲛人畅游的垂耳四脚兽。
而眼前这个打着鼓的,是要带走他们灵魂的阻碍。
当第一只鬼狼冲出队伍冲到黄十八面前时,沈瞑不顾一切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鲜红的血染红了巨狼匕首般的尖牙。
永远不会被折断的牙齿,似乎是被神的鲜血灼伤,或者品尝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记忆中新王的味道。
巨狼眼神黯淡,似是不解,后腿犹疑的躲闪,尾巴摇的焦躁不安。
长腿的鲛人上前,一把掐住了新王的脖子。
这个人类看起来就很贪婪,是和后面敲鼓的人类一样要带走他们魂魄的贪婪之人。
沈瞑被冰冷有力的手掐的呼吸不畅,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他是神,是炼化这些僵尸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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