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还有那么几章他俩又能见面了。
你对我好冷漠,好像我们不曾爱过,我连续更了两天,你把海星都给别人就算了,甚至不愿意评论我一句勤快。
可别说这是单相思,不愿意人离开的理由有很多种,有一种叫做喜欢(>︶<)这样一想,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发糖了?
第37章
四月丁卯,帝神思贵妃郁氏,哭百姓苦严酷牢役久矣,心甚愧,乃诏书大赦天下,泽及忤逆、造反者,俱发配边疆充军免除死刑。
“忤逆造反者也能赦免,”莫南乔唤婢女取来纸笔,他提笔落下墨迹字字杀伐凌厉,“可真是小瞧钦天监对父皇的影响了。”
几个狱卒打开牢房的门,这里关着的都是秋后问斩或等待斩立决的罪犯,楚瑀看着一个囚犯被狱卒抓住提了出来,他哭喊着不想死疯狂挣扎,狱卒不耐烦地骂道:“竟让你这畜生赶上好日子,皇帝发善心大赦天下,你这样的死囚也能去充军逃过一死!”
“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哈哈,大,大哥,”囚犯抱着狱卒的腿涕泗横流,他仰着脑袋反复询问,“我不用死了吗,我不用死了?”
“滚吧,捡回一条贱命!”狱卒粗暴地将他戴上锁拷推出去,接着开始打开其他牢房。
不见天日的阴牢里,突然传出细微的呜咽声,接着谁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整个暗室鬼哭狼嚎成一片。
楚瑀握着和田玉看向窗外,雨过后的天依旧有些灰暗,不过已经隐隐约约透出白底,他想,楚瑾的病应该就要好了。
离开了灾星,百病将除。
充军的队伍看起来多,其实也不过几十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拷着木枷锁,楚瑀一直将和田玉握在手里,这是如今他与楚瑾之间唯一的联系。
衙役押着他们往西北赶去,常理本来不必如此匆忙,但西北昨日传来急报战事吃紧,急需大量人马,于是这几十个人来不及修整就上了路。
辰厌缠着贺崇天帮忙捞人,但贺崇天无能为力,只能写信给西北的熟人将人照看三分。
楚晟第一时间从张清英那里听到消息时松了口气,他赶往衙门后回来对着仍不清醒的楚瑾念叨:“小瑀能活下来了,不过要去西北充军,你放心,我已经打点了一路上押人的衙役,等你醒了若是想,只管快马轻车去西北看他。”
楚瑀刚启程的那天,楚瑾就醒了。
‘培养任务进度100,属性点20已到账,请宿主注意查收。’
楚瑾没惊动还躺在床边的楚晟,屋子里很暗,也许外面正是天黑,他克制地咳嗽了两声,在意识里道:‘查看属性。’
冰蓝色面板上,原本五十的健康值一下掉到了四十,三年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看着剩下的27点属性值叹了口气,决定先不使用。
楚瑾知道楚瑀不会死,所以对此倒不是很担心,他只是还没能接受离别的伤痛。
身体一下回到从前还不是很习惯,楚瑾躺下来重新闭上眼睛。
闭上眼就是满目猩红,从雪白的长发到他亲自挑选的衣裳,少年麻木拿刀看向他,冰冷得像刚从地狱爬上来。
心口开始剧裂地疼痛,楚瑾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声吵醒了楚晟,他睁开眼惊喜道:“玉衡,你醒啦?感觉怎样?”
楚瑾捂住汹涌疼痛着的心脏,强迫自己放松表情道:“无妨,小瑀怎么样了?”
就知道他开口会提楚瑀,楚晟哭笑不得地宽慰道:“真是赶上运气,皇帝大赦天下小瑀被发配去边疆充军免除一死,你看,他还给了你这个。”
楚晟把床边的竹猫递给他,楚瑾接过后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看得模糊一片,他不解道:“你怎么不点灯啊,子檀,这屋里太黑,我看不清。”
楚晟脸上的表情一僵,他伸手在楚瑾面前晃了晃,颤声道:“玉衡?”
楚瑾听到他的声音迷茫地抬头道:“怎么了?”
外面正是白天,光亮穿进来照得屋子亮堂堂,楚晟的沉默让楚瑾有些回过味来,他抬手拍拍楚晟道:“没事的。”应该是系统惩罚的后遗症。
适时系统也解释道:‘一个月就能恢复。’
“没事,”楚晟勉强笑道,“你饿了吗,我叫人一直热着粥,我去找大夫,一定让你看清楚。”
楚瑾摇摇头想说不必但楚晟已经出去了,他只能躺在床上,用手指慢慢描摹竹猫的形象。
触手温润细腻得不像竹子,精巧的细节一个不少,比起当初在楚瑀家看的练手之作,这只竹猫显然耗尽了他最大的精力。
“傻啊。”他低低笑着,眼睛却发酸。
有这时间,好好待在他身边不好吗?要去做这些来讨好他,殊不知根本不用讨好,只要留在楚瑾身边便是最好的礼物。
楚瑾这样想,摸索着自己的钱袋将竹猫塞了进去。
“什么时候能再见。”
‘三年。’系统道。
“三年,”楚瑾将钱袋握在手心无奈叹道,“太久了。”
楚瑾醒那日刚好是他生辰,府里为庆祝他的醒来好好地热闹了一番,陈焕说是祛除晦气,贺崇天与玉仪妆等友人都特地抽出时间前来贺喜。
他陪着大家尽兴后独自来到后院,脚步不稳时有人扶了他一把。
“小心。”窦青扶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寒村?”楚瑾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见少爷双眼视线无定,估摸是病后眼伤着了,看不清,”窦青观察得细,扶着楚瑾走入正院注意着他脚下的每一步,“晟爷刚守完就回账房忙,我想少爷身边一时无人,便过来看看。”
“扶我去看看白牡丹吧。”楚瑾拍拍他的手,没看清窦青下意识竟有些想躲开他的接触。
二人到白牡丹处时,楚瑾只闻得到一阵花香,他俯身轻抚过花瓣笑了起来。
这白牡丹终究没辜负楚瑀的心意,在他生辰这日开得仍是灿烂。
楚瑾看不清白牡丹,于是他转头问窦青:“好看吗?”
他瘦了许多,许久不见的病弱气再次萦绕在身边,衣带又宽了一圈松散在月下却别有般风姿。
窦青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个词:霞姿月韵。
他移开眼看着满院的白牡丹,不着痕迹收回手道:“好看。”
月色落到人和牡丹上,有人一心想看清牡丹,有人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牡丹的人。
思念像如缕的线牵挂着遥远的另一边,楚瑀望着荒林之上的圆月,期盼楚瑾能平安醒来看到他呵护三年的牡丹。
到西北的路要走一个半月,春日的雨季快结束了,这最后一场雨下得迟些,噼里啪啦痛痛快快打到青竹上。
因楚瑀离去加上楚瑾眼睛不好,浅秋和雪鸢重新回到正院里伺候,楚瑾坐在屋里听窗外雨声,算着时间楚瑀应该到半途了,他逐渐能看清一些东西,便将竹猫放置到随时可见处。
屋外传来几声嘲哳鸟鸣,楚瑾问道:“外面有鸟筑巢了?”他以前从没听过这声音。
雪鸢推开门脑袋往外瞧了瞧高兴道:“少爷,是喜鹊呢,在梨树上筑巢了,好多只呀!”那蓝色的长羽尾格外鲜亮,一堆浅蓝压得梨树枝桠都低垂下来。
“喜鹊?”楚瑾脸色不见喜悦,反倒有点抵触道,“最是叫得难听。”
“那,要赶走吗?”见楚瑾不喜,雪鸢收敛喜色询问道。
楚瑾摇摇头,鸦科的动物智商比一般的鸟高得多,尤其是乌鸦和喜鹊战斗力不俗,喜鹊还记仇喜欢群殴:“不必管它们,喜鹊心窄,惹恼了定成群结队找你麻烦。”
听到这话雪鸢有些后怕地吐出口气,她可不想一进院子就被喜鹊的粪便或啄咬临幸。
“少爷真懂鸟,”想必也是喜欢鸟,害怕楚瑾一人孤单,浅秋试探道,“何不养一只鸟儿耍耍,奴婢见贺家主家中就有只漂亮的蓝椋鸟,那羽毛就像丝绒一样亮闪闪的。”
将手中竹猫握紧,楚瑾垂眸道:“不必。”他不想再养任何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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