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都太过顺理成章,轮椅上的那人根本没有起任何疑心,甚至还关心地看着女孩:“丫头,来爸爸这,爸爸看看你的伤。”
不问还好,这一问,女孩立刻抱着女主人的腰不撒手了。
女主人无奈:“你今天怎么回事,跟爸爸怎么这么生疏呢?”
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悄无声息紧绷起来。
好在女主人没有多追究:“那我带你去拿医药箱吧,好不好?”
女孩含着眼泪点点头,还高高举着那只受伤的手。
江榛挑了下眉。
哟,这不是天助他们行动吗?
母女两人携手离开,餐厅瞬间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江榛单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懒懒散散的非常不靠谱。
轮椅上那人笑笑:“没关系,你们继续吃,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不用等她俩回来。”
江榛莞尔:“你们家?”
“对啊。”那人下意识答道。
很快,他看着不吭声但笑不语的两人,脸色忽变。
几乎是下一秒,面前的餐桌猛地炸裂开,木屑和瓷片瞬间朝着四周溅出!
男人见身份暴露装不下去了,直接从轮椅上跳起来,变掌为爪,朝着封宿弛那边攻去!
危险只发生在瞬息,让人猝不及防。
但如果这样就能被抓,那封宿弛这个上将白混了。
他用椅子帮江榛挡完一波木屑瓷片,还有空低头扫两圈检查人有没有受伤:“没事儿吧?”
随后一记扫腿,直接踹上这人的腹部!
江榛:“没事儿。”
他拍拍手,把不慎沾染上的灰和木碎抖掉。
男人堪堪挡了一下,还是被踹得退后好几步。
封宿弛的能力超乎意料,他眸中流露出一抹忌惮和怯意,就在两人都以为他要逃跑的时候,对方却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的目标,直指江榛。
江榛:“……”
啊,又被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了呢。
但他没动,还是懒洋洋单手抄兜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人跟慢动作一样冲过来。
不出所料,封宿弛及时出现挡在他面前,把人拦在了半空:“找死?”
这一次用的劲儿比较大,男人直接飞出去了!
“哦豁,长官好棒,长官好厉害。”江榛作为一个不怎么合格的花瓶,敷衍地拍拍手。
说实话,当花瓶很爽,被护着的感觉也不差。
就是这好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意思变了很多,让人听起来特别的……嘲讽。
封宿弛因这不好不坏一句话,差点抻着腿,没好气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少说话,是你对我最大的谢礼。”
江榛努努嘴,肩膀一耸:好吧好吧。
怕自己释放信息素影响江榛,封宿弛没用强制的威压,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的人,声音是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冷漠:“谁派你来的?”
但让二人意外的是,见识到了自己和封宿弛之间差距如此之大,这人竟然没有一点逃跑的想法。
反倒一番挣扎之后,摇摇晃晃站起身,抹去唇边的血一句话不说再次扑了过来。
封宿弛看着对方的状态,顿时脸色一沉,低声道:“不好。”
不要命的打法不可能是为钱而来的雇佣兵。
……这是海盗!
他没有恋战,一手虚虚护着江榛,另一只手随便应着对方的招数,开始频频后撤。
江榛也看出来了这点,咬牙道:“他是不是已经给组织通风报信了?”
“不止如此。”封宿弛破窗而出,给江榛解释,“海盗不是亡命徒,他们也惜命,这种不顾死活的打发,只能说明他现在有什么别的依仗。”
顿了顿,说:“比如……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等来的支援。”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尾音都还没落完,外面不远处的天空就亮起一道刺眼的白炽灯光。
是小型战舰!
二人瞬间绷紧肌肉,江榛也顾不得藏拙,直接甩开封宿弛的手,自己加速朝着小镇外跑去。
他们必须要在战舰到达之前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显然,身后那个人也察觉到了他们意图,在紧急关头,干脆调转了目标:“想跑?老大让你们把命留下,一个都别想溜!”
刚从卧室出来女孩紧紧抱着茫然的母亲,脸色惨白地看着黑漆漆的qiang口对准了自己。
江榛隐约察觉不对劲,先封宿弛一步回头,顿时咬牙折道返回:“妈的,畜生!”
这人就是算准了他们会护着这对母女。
他的反应已经是非常快了,但之前跑得太远拉开的距离太大,就算他全力赶回去,也没有阻挡得了对方扣动扳机。
封宿弛刚用精神力将空中的战舰注意力引过来,回眸就看到了差点把他吓破胆的一幕:“江榛!”
江榛没有阻止得了对方开枪,只能去挡必然击中目标的子/弹。
他把母女二人往旁边一推,自己略一侧身,子/弹就擦着他腰飞过,只擦出了一道比较深的血痕。
“啊啊啊——”小女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吓得脸色惨白。
江榛被这一嗓子嚎得差点耳鸣,无奈对一旁愣怔出神的女主人道:“姨姨,带孩子进屋吧,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
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声响很识趣儿地没有多问,咬着下唇点点头:“你注意安全。”
看着母女俩踉跄回去的背影,他才松开怕吓到女孩一直捂着腰的手,倒抽一口冷气。
这已经是把本次袭击受伤程度降到最低了。
时间紧迫,江榛来不及查看伤势,脚下用力扑过去抢了那人的qiang,转而扔给封宿弛:“我可没杀人的权限。”
封宿弛是正儿八经的军官,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击杀许可证,由他割人头比自己要方便。
江榛不想费事儿回去再提交一堆证明去解释,干脆把qiang扔给了能用的人。
封宿弛也不含糊,没有犹豫,上膛对着那人就是一枪。
“砰——”
一击爆头,甚至没有给那人多余说一句话的机会。
江榛看着那人倒下,心道不能活捉回去问话可惜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捏着肩膀转了过去。
“操,你傻吗就那么直愣愣冲上去!”封宿弛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左侧腰,气得手都在打哆嗦。
“我不直愣愣冲上去现在地上就多两具尸体了。”江榛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把这人手打掉,推了推,“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战舰已经非常迫近地面,如果再不走,不知道会死多少无辜的人。
封宿弛见他还要自己往前冲,脸色黑得跟头顶的夜空有的一拼。
他直接把人拽到怀里打横抱起,用垃圾堆旁边的破绳子拴着刚刚死去那人的尸体,跟拖垃圾一样飞速朝着小镇边缘奔去。
江榛在被拉过去的时候挣扎了一下,但不想再这人竟然用了那么大力气,一下子没躲开,就这么被迫揽住对方的脖子。
他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身子,就听某人低吼一句:“别乱动!腰不想要了?”
江榛:“我他妈只是腰擦伤了,不是被拦腰斩了。”
封宿弛不为所动:“让你别动就别动。”
江榛:“……”
好气!
虽然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但他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知道对方是在关心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一路往边缘跑,终于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这里足够远,就算发生了qiang战也波及不到小镇。
封宿弛松开在地上被拖了一路的尸体,然后轻轻把江榛放在树边的石墩上坐着。
身后战舰降落的嗡鸣声吵得人脑子疼,他不得不微微弯腰,俯身在江榛耳边,以一个及其贴近的姿势小声问道:“你水性怎么样?”
江榛看了看山脚后方的活水河流,顿时悟了对方水遁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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