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琛顺着黑狮开出的道路迅速上了桥,其他哨兵紧跟在他身后。但他还没走出两步,突然就听到从中心城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声响伴着大地的震动,连坚固的铁桥都在吱嘎吱嘎地摇晃。涌动的人群顿时停下脚步,惊叫着捂着耳朵蹲下,拿着扩音器正在嘶喊的士兵也停下了声音。
只见远处一排钜金属柱正在连接倒下,而在它们上方被支撑着的城市,就像是搭建好的积木被抽走了最底下一块,轰然坍塌下了一角。
所有人集体失声,齐齐化成了凝固的雕塑。几秒后才轰然炸开,尖叫和哭嚎同时响起,不管是铁桥上的人,还是排队在城门处等着上桥的人,都拼命冲向了卡口。
“不要挤,不要挤!只是垮了一个角,这边没事的,不要挤。”
士兵的命令被淹没在声音的浪潮里,慌乱的人群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不断有行李袋从铁桥两边掉落,下方丧尸被激得冲着头顶不断嘶吼。
封琛刚上桥头,又被人流推动着往后。他抓住身旁桥栏,奋力拨开面前的人,却听到中心城又传来连接数声巨响。
震天巨响伴着地动山摇,一根根钜金属柱不胜重负地折断,原本中心城还剩下半座勉强支撑着,也在逐片垮塌下沉。
中心城最顶上的那盏探照灯也跟着倒下,雪亮光束划过下方的丧尸群,接着便无声无息地熄灭。
封琛站在桥头,一把扯过旁边士兵手里的扩音器,对着前方高喊:“桥上很危险,在桥上的速度过来,还没上桥的就不要上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听到他命令后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更多的人则继续尖叫着往桥上冲。
随着钜金属柱连接折断,中心城像是被推翻的多米诺骨牌般成片下陷。
地面的丧尸直接被压扁,边缘处的丧尸则疯狂地往里扑。虽然它们被中心城一周封闭的钜金属网给暂时挡住,但有些地方的网已经出现了裂口,一些丧尸便钻了进去。
也不过短短数秒时间,中心城连接陷落,塌陷部位已经逼近到东城门口,封琛继续喊道:“不要上桥,就停在在城门口,不要上桥!”
虽然有部分人已经迟疑地停下脚步,但桥上的人依旧很多。随着城门口的钜金属柱轰然倒下,铁桥和中心城的连接处也被硬生生拉断,桥上的人惊叫着往下坠去。
封琛感觉到脚下一沉,便扔掉手上的扩音器,随手将身旁一名下落的人拉住,再一个纵步跃回了山上。
桥下的丧尸本就被激得躁狂不安,在桥上的人惨叫着坠落时,已经有丧尸高高跳起,在空中就将人一口咬住。
于此同时,最后一抹灯光也跟着熄灭,全城归于一片黑暗。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四处都是惊恐的哭喊和痛苦的惨叫,中间夹杂着丧尸的嘶嚎以及咀嚼声,世界仿似成了无边地狱。
封琛打开了额顶灯,黑暗中接着又亮起了数盏。
他将光束照向下方,看见铁桥虽然和中心城的连接处断了,和山壁卡口上的这端还连着。
只是桥身倾斜向下,险险地斜挂在空中。桥面光滑,原本站在桥上的人已经滑落下去,桥边的人则死死抓着桥栏,在拼命往上爬。
断桥下方的丧尸群如同煮开的沸水,拼命伸手往上跳,想去抓住挂在桥上的那些人。
“救命,救救我,救命……”
惨白的光束晃来晃去,也照亮了桥上那一张张满是绝望的脸。封琛抓着左边桥栏往下滑,黑狮赶紧跟上,爪子在桥面上摩擦出吱嘎声响,拉出一道道白痕。
封琛滑到桥身一半时,单手拉住一名离得最近的人的胳膊:“松手。”
那人紧抓着桥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敢放,封琛又是一声厉喝:“松手!”
他这声命令充满慑人的气势,那人被吓的一个激灵,双手真的放开了桥栏。封琛立即将他往旁扯出,在他的惊叫声中,将人猛地甩上旁边黑狮的背。
黑狮爪子牢牢抠着桥面,背着那人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卡口。
蔡陶和丁宏升见状,也跟着如法炮制,抓着右边桥栏往下滑,再把那些还没掉下桥的人拖上狼犬和恐猫的背,由它们将人背上去。
因为桥栏上容不下太多人,一大群哨兵学员便只能在卡口处看着,但他们都放出了量子兽,让它们排在桥上三名哨兵的身旁。
封琛和丁宏升三人则不断将人丢到量子兽背上,用这种方法把人救走。
断桥上的人刚被救起来,对面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中心城一层已经不是悬空状态,而是跌到了地面。因为通道口还敞开着,丧尸便在开始往城里冲。
“退后!所有人退后,马上关通道门,退后!”
在激烈的枪声中,对面一层的通道口缓缓关闭,合拢。
第140章
中心城二层。
总指挥部的六层大楼没有倒塌,但墙壁上也起了道道裂痕。走廊里都是急急奔行的士兵,怀里抱着装有重要文件和资料的纸箱,手电筒和额顶灯的光束乱晃。
所有房间都敞着门,文件散落满地,只有二层深处的某间房门还紧闭着。
屋内很安静,将那些脚步人声都隔阻在厚厚的门板外。东联军执政官陈思泽在办公桌前收拾资料,副官则将那些资料放进纸箱。屋中央点着个火盆,两名士兵将那些没法带走的重要文件丢进火盆里燃烧。
“先生,您快撤吧,车辆没法行驶只能步行,这些后续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副官低声道。
陈思泽停下手叹了口气:“都走吧,也别留人了,大家都走。”
几人都往门口走去,陈思泽边走边问:“那些甲虫还在吗?”
副官紧跟在他身后,回道:“刚收到士兵的汇报,它们似乎是依傍着丧尸所生,但是在把钜金属柱腐蚀掉后,又有不少甲虫被丧尸吃了。”
“依傍着丧尸所生吗……”陈思泽沉吟着,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副官忐忑地问。
陈思泽道:“我和冉平浩一直都认为中心城并非固若金汤,哪怕是钜金属也肯定有它的破绽。既是谨慎起见,也是未雨绸缪,我们两军联手将山那边的旷野清理出来,一部分开辟出了矿场和种植园,剩下的大片地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场面。只是我设想的那种情况是在多年以后,没想到现在会突然出现这种甲虫,城市被毁坏会来得这样快……”
“那以后就一直住在山后的旷野了吗?”副官问。
“必须回来,把甲虫清除掉后就必须回来。旷野四周都是变异种,那种地方只能暂时落脚。”陈思泽飞快地下楼,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声响,“最关键的还不是变异种,是只要丧尸化的问题不解决,那不管住在哪里,丧尸都只会越来越多,最后还是要建立空中城和丧尸隔开才行。相比重新打造新城市,修复中心城会简单得多。”
军官小心地回道:“可是只要有丧尸就会有甲虫,这个很难根除,要回中心城的话也不容易。”
“不,不会是这个原因。”陈思泽摆了摆手,“其他地方也有很多丧尸,可为什么没有甲虫?我倒是觉得它们和钜金属有关,有大量钜金属的地方才能生出这种甲虫。”
“可是中心城已经建成了这么多年,也是最近才出现甲虫的。”
陈思泽停住脚,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最早发现这种甲虫的人,就是那名用钜金属做项链的人。他交代是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无意中发现的,那么你想想,三个月前的中心城,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三个月前……不同寻常的事……”副官神情一凛,“这场天黑就是三个月前开始的。”
陈思泽用手指点了点他:“对,甲虫,钜金属,天气突然变黑,以及遮挡天空的暗物质。把这几种因素关联起来,让研究所从这方面着手调查。”
“是。”
陈思泽继续往外走,副官和一队士兵跟上:“先生,总指挥部东边就有紧急通道,我们可以从那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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