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布布明明激动得要命,却也察觉到封琛现在不高兴,便没敢再做声,只将脸贴在他背上,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
研究所这栋楼的隔音效果很好,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外面高喊,但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
又敲了两次后,敲窗声突然停下。
颜布布倏地抬起头:“他们走了吗?”
但停顿几秒后,敲窗声又再次响起。
“呼……”颜布布松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那两人还时不时在敲楼下窗户,颜布布一边吃饭一边偷看封琛,又瞟一眼窗外。
“不想吃饭就别吃了。”封琛垂眸淡淡道。
颜布布一个激灵,马上往嘴里扒拉面条,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动静小点,吵死人。”
“哦。”
吃完饭,封琛放下碗就回了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颜布布也没有心思洗碗,走到他卧室前伸手开门,发现门锁了,打不开。他去到隔壁套房,拧两间房之间的连接门,这次打开了。
封琛正坐在那座单人沙发上,仰头闭眼靠着,两条长腿架在前面的小桌上。
颜布布慢慢蹭到他身旁,挤着坐下,再抱住他的胳膊。
“哥哥,我错了。”他一边道歉一边观察着封琛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什么反应后,又将脸搁在他肩头上蹭,“你别生气,我错了。”
封琛依旧闭着眼,颜布布补充道:“我不该看到有人就那么高兴。”
片刻后,封琛才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地道:“颜布布,你没错,是我心情不好,有些烦躁。”
颜布布抬起头看着他,封琛继续道:“这些来敲我们窗户的人,应该是来寻求帮助的。如果让他们进来,他们会说一堆感激的话,并询问能不能给点吃的,能不能在这里住上一晚。”
封琛微微睁开眼,侧头看着颜布布:“等到吃完饭,住上一晚,他们又会说,我们的车动不了,能不能给我们找点燃料?行,反正我们溧石都用不光,那就再给他们一点燃料吧。在我们这里过上一晚后,带上充足食物和燃料,他们再次千恩万谢,最后离开。”
封琛伸手拿起颜布布的一缕卷发在指尖捻动,继续道:“因为我们能提供他们所需的帮助,一切看上去就很正常。但你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只剩下一块肉,一小包燃料,那将他们放进来的话,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只剩下一块肉,一小包燃料啊……”颜布布想了下:“那我们也要跟着走吧。”
封琛的手指顿住,盯着他没说话,颜布布又补充道:“哥哥你也想想啊,如果只剩下一块肉和一小包燃料,那我们也没办法住下去了呀,就要去找另外的地方,找到很多燃料后再回来。我们就这样走的话,是走不了多远的,正好他们有车,我们就拿出那一小包燃料,让他们带着我们一起走。路上再一起去打变异种,不就有吃的了吗?”
封琛依旧那样半眯眼看着他,目光既锐利,又透出些许复杂。
颜布布凑前去,轻轻撞了下他额头,问:“我说错了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哪样?”
“就像我做了错题,你教了很多遍我还是不会那样。”
封琛突然就轻笑一声,伸手捏住他脸蛋晃,又咬牙切齿地道:“颜布布,我都不知道你是太聪明了还是太笨。”
“肯定是太聪明了。”颜布布被扯住嘴,只能含混地道。
封琛松开他的脸,站起身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颜布布仰起头问。
封琛伸手开门:“我去看看那两个一直敲我们窗户的人到底有什么事。”
“你不是不想理他们吗?”颜布布追上去搂住他胳膊,“怎么突然又要去理了?”
“你看你可怜巴巴那样子。”封琛冷笑道:“在这里磨蹭,不就是想我去看看吗?”
颜布布莫名其妙地摸了下自己脸:“我没有可怜巴巴。”接着又换了个表情,耷拉着一双眼,“这才是可怜巴巴。”
封琛将胳膊抽出来,似笑非笑地道:“我怕那两个人冻死在我们楼外,还要费力将他们拖去埋了。要不……我不去了,冻死了你去埋?”
“我才不要。”
叩叩叩。
“有人吗?可以开下窗户吗?”
封琛下到五楼,五楼大厅的窗户外有两团黑影,应该是感觉到了有人的动静,又在开始敲窗。
他走到窗边,将上面的白雾擦掉,看见窗外站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那两人对上封琛视线后,激动得不断挥手,也不断恳求:“……车没有燃料了……”
封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右边的通道窗户等着,便唰地拉上了窗帘。
封琛又回了六楼,开始穿厚厚的兽皮衣和围巾,颜布布问:“你是不让他们进来,自己出去吗?”
“你还想让他们进门?”封琛停下穿衣服,冷冷地看着颜布布。
颜布布忙摇头:“肯定不能让他们进来,万一是坏人呢?”
封琛穿好衣服开始围围巾,颜布布嘟囔:“臭脾气,都快和比努努一样了。”
封琛立即动手解刚围好的围巾。
“我说我呐,我说我的脾气就和比努努一样。”颜布布将他手拨开,替他围好围巾,然后自己也开始穿衣服。
“你不准去。”封琛说。
颜布布说:“我要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就算来个础石也不是我对手,你还不放心我?”封琛道。
“万一是两个础石呢?不准我去,我就对着你唱一晚上歌。”颜布布威胁道:“你躲起来也不行,我开扩音器唱。”
封琛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那你不准说话,别听到人家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一个字也不准出声。”
“我又不是傻子,人家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颜布布凑到封琛面前甜言蜜语,“要是他们想要你,那行吗?滚滚滚,都走,居然敢抢我的哥哥。别再敲窗户,再敲我就让比努努萨萨卡咬死他们。”
“说些什么胡话呢。”封琛语气不耐,眉宇间却隐隐舒展。
两人去穿出门的衣服,封琛见颜布布拎起两件羽绒服在身上比划,挑起眉问:“你想穿羽绒服出门?”
颜布布嘟囔:“好多年没见过人了,总得穿个好看的。穿兽皮衣的话,我看着像猴子,你看着像棕熊。”
“那你背上再长冻疮的话,哪怕是烂了我都不会帮你上药。”
颜布布瞥了封琛一眼,见他不似说笑,便搁下羽绒服,往身上套兽皮衣。
封琛叹了口气:“你把羽绒服穿在兽皮衣外面吧,扣不上就敞开披着。”
颜布布想了下:“那不也像只棕熊?就穿兽皮衣还好一点……只是这个发型。”他摸了下自己脑袋。
封琛忍无可忍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戴着帽子呢,人家看不到你发型。”
第95章
十分钟后,封琛和颜布布坐在一辆被改装过的面包车里,一对中年夫妻有些紧张地坐在他对面。
封琛看着年轻俊美,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明明坐姿闲散,却又带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自觉就坐得规规矩矩的。
自我介绍后,丈夫解释道:“我们是从中心城过来的,想去竣亚城。离开前也是做好了准备,花高价改装了这辆履带车,也去黑市上买了一颗溧石。明明计算好这颗溧石足够我们回到竣亚城,结果路上遇到了暴风雪,在车里一呆就是半个月。因为要供暖嘛,等到暴风雪停下,走到这儿的时候就发现溧石不够了。还好我老婆发现这栋楼像是有人住,窗户上都没有什么积雪……”
他说话的时候,颜布布就一直盯着夫妻俩看。
不过就算被他这样看着,那两人也没有觉得不适,就如同被一名好奇的孩童打量,那目光里仅仅只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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