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连电话线也被切断了?”
北泉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恐怕真是如此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护士的声音里隐约带了哭腔: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杀的,不是吗?”
北泉微微一笑:
“别担心。”
在除了卫复渊之外的人看来,北泉现在顶着的是戴柏黔的外表,论俊美程度,当然与他原本的样子不能相比。
但北泉刻意拿出了平时支持节目时才会用上的温柔而磁性的嗓音,天生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我们会想办法出去求救的。”
他对女护士说道:
“而你最好找个安全而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直到警方赶到为止。”
对于北泉的提议,护士显出了几分心动,但依然因为自己的职责而显得十分迟疑。
她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陈大发。
“可是……陈先生应该怎么办?”
北泉笑了笑。
她没有回答护士的问题,而是毫无预警地忽然出手,一掌切在了对方颈侧。
可怜的姑娘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失去了意识,双膝一软,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一般朝前扑倒了下去。
在对方倒地之前,北泉伸手捞住了她。
卫复渊:“你干嘛?”
他对自家老板骤然放倒女护士的举动表示了不解。
“我们等会儿要做的事情,不方便让她看到。”
北泉一边解释,一边示意卫复渊将晕倒的护士抱起来。
“而且我们现在没有心力全程保护她,但要是完全不管,就放着她乱跑的话,很容易就会遇到危险。”
北泉打开主卧旁边的一扇门,朝卫复渊招了招手,示意他将人抱进去。
那是一个空置的卧室。
房间不大,站在门口就能一目了然,左手边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
北泉将女护士塞进了床底,然后又把靠墙的一个柜子打横放倒,也怼进了床下。
卫复渊:“!!”
他立刻明白了北泉这么做的意义。
从门口看过去,床下的空间原本一目了然,就算有人藏在床底下,也很容易被人察觉。
但现在,经过北泉这一番巧妙的“加工”,一张底部中空的高脚床顿时变成了带储物空间的柜子床,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柜子后面的空间还藏着个人。
“如果这位姐姐足够聪明的话,就会知道应该在那儿躲到警察来找她为止。”
北泉拍了拍卫复渊的肩膀,对他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去会会陈大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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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女护士之后,北泉和卫复渊回到了主卧,锁上了门。
病床上的陈大发双目紧闭、人事不醒,仍然是一副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嗝屁的样子。
“我们时间不太多了。”
北泉对卫复渊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看看’陈大发的记忆,知道吗?”
卫复渊自然知道北泉的意思。
他表情郑重地用力一点头。
因为时间紧迫,这次卫复渊没再要求北泉不要拍他脑袋了。
于是北泉在卫复渊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那久违的眩晕感袭来的同时,卫复渊被北泉抓住后衣领子,朝病床上躺着的枯槁老人飞了过去。
卫复渊觉得自己扑进了一团冰冷的黏胶中。
然而还没等他适应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就听到了急切而快速的喘息声。
那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而他的面前,仰面躺着一个老人。
那是个华人,从外表看来,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宽松的月白色对襟唐装,瘦削枯槁,眼球外突,露在袖口外的手腕细得只剩一把骨头。
此时此刻,这个陌生的干瘦老人的额头有一个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淌着血。
而凶器则被“卫复渊”本人握在手里——那是一樽小臂长的黄铜镀金观音像。
脑门被开了瓢的老人睁大一双比例大得惊人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卫复渊”。
“你、你——”
他喉间赫赫作响,表情怨毒,似在竭力说话,实际发出的音量却很微弱:
“你、你这个……叛徒!”
“哈哈、哈哈哈哈!”
卫复渊听到“自己”放声大笑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怨我!?”
光听声音,卫复渊就能判断得出,他正在共感的陈大发应该还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多岁。
“你这个连自己老婆儿子都不放过的禽兽,竟然叫我叛徒!?”
说完,陈大发又抡起手里的黄铜镀金观音像,朝着老人的脑袋又狠狠来了两下。
卫复渊只感到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体会一个杀人犯行凶时的所见所感,因为那实在太过令人恶心了。
老人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突眼,再没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时代的陈大发全身战栗,情绪却十分亢奋,卫复渊能感觉得出来,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刚刚杀了一个人而已。
“是我的了!”
他用力握紧刚刚砸死过一个人的凶器——那尊黄铜镀金观音像,不顾他上面沾满鲜血,猛然往自己的怀里一塞,然后发疯一般跑出了房间。
“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卫复渊听到自己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福观音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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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卫复渊以为共感就到此为止了,但他的视野只是黑了几秒钟,就再度亮了起来。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鼻端萦绕的都是线香的味道。
借用陈大发的双眼,卫复渊注意到,房间里一共有两个人。
他对面的是一个中年人,剃着光头,身披袈裟,似乎是个和尚,而旁边则有个年轻人,戴一副黑框眼镜,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汗,表情很是紧张。
“拜托了!”
卫复渊听到“自己”如此说道,同时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推到了和尚面前:
“大师,请一定要救救我!”
陈大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苍老,还十分虚弱,按在信封上的手掌也枯瘦灰败,显然已是一把年纪了。
这时,坐在陈大发旁边的黑眼镜紧张地将他的话翻译成了另一种语言。
卫复渊当然听不懂,但仔细琢磨,觉得那应该是暹罗语。
大师听完翻译的话,高深莫测地哼了一声,收下信封,算是接了陈大发的委托。
他叽里咕噜地对翻译说了老长一串话。
而黑框眼镜男则认真而谨慎地将大师的话一字一句翻译给了陈大发听。
旁听的卫复渊很快搞懂了事情的始末。
早年混黑帮的陈大发从他的老大那儿搞来了那尊黄铜镀金观音像,并知道了那樽佛像的用法——只要向祂许愿,就能升官发财、益寿年年,享尽天下荣华富贵。
但是福观音祂会跑,但凡稍不注意,就会莫名其妙失去祂的踪影。
所以为了将这尊万能的福神关起来,必须在自家宅院中建造一个没门没窗的房间,让祂找不到出路。
而且福观音喜洁,若是想要保证祂无法离开,最好在砌墙的水泥中混入黑狗血和香灰,这样一来,福观音会因为嫌弃墙壁太脏而不愿靠近,就更加出不去了。
陈大发当然照做。
他带着黄铜镀金观音像偷渡到了花旗国,在当地郊区租了一间小宅子,偷偷加建了一个用特制水泥糊墙的密封房间,将福观音“关”在了里面。
第76章 横财-23 你得仔细想想,还有没有能当做“供奉”的亲人了
在对话中, 陈大发并没有向那位暹罗高僧透露他藏匿黄铜镀金观音像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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