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型细瘦,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甲盖颜色略浅,配合着他白到仿佛能发光的肤色,简直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卫复渊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看呆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北泉的手指上,眼都不眨一下。
“我想,我们还是要先和他接触接触。”
这时,北泉说话了:
“你觉得呢?”
卫复渊一愣,翛然回神:
“你说谁?”
北泉一笑:
“我是说,我们应该跟戴柏黔接触接触。”
“嗯,你说得对。”
卫复渊连忙点头,同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朵:
“我们确实应该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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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星期五,傍晚六点半。
明天便是双休日,不需要再早起,所以很多上班族都会选择在今晚好好放松一番。
北泉和卫复渊站在一座人行天桥上,仿佛是在等人一般,状似无意地靠在栏杆上,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朝人行道看去。
他们在等的正是戴柏黔。
大约十分钟之后,从一栋写字楼里走出五六个年轻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穿着黑白灰这三种色系的西装或套裙,打扮朴素而且专业,但眉眼间都带着下班后的轻松与惬意,勾肩搭背,笑得好不开心。
他们似乎约好了要到什么地方去,一行人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车的样子。
“中间那个穿灰色西装的,是不是戴柏黔?”
卫复渊问道。
北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状似无意地转了转手里的竹筒。
卫复渊事先便喷过牛眼泪,这时自然能看到,一抹白影从竹筒里钻出,直奔戴柏黔所在的方向。
那是管狐素影。
北泉要确认恚鬼是不是在戴柏黔身上。
素影跑下天桥,跑到距离戴柏黔大约五步远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
北泉和卫复渊:“!!”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卫复渊:“……这……我没看错吧?”
他远远地朝那群人一指。
“那人,我是说戴柏黔,他是不是能看到素影?”
确实,正如卫复渊所说的那样,他们看到戴柏黔竟然看向了素影所在的方向。
而小狐狸好似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妙一般,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这种奇怪的无声对峙大约持续了三秒钟。
素影抬起一只爪子,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与此同时,戴柏黔身边的同事随手拍了他一下,对他说了句什么,于是青年移开了目光。
卫复渊又更加不确定了:
“这……不会吧,难道刚才只是巧合?”
这时,陆续有几辆车停在了那群年轻人的身边。
他们逐一上车。
就在戴柏黔上车时,他又状似随意的朝人行道的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那正是素影现在所在的位置。
……
载着戴柏黔的那辆黑色丰田融入到下班高峰期的滚滚车流中。
素影也随即折返,跑回北泉身边,然后动作灵活地跳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小狐狸贴着北泉的下巴蹭了几下,一人一狐似乎交换了一些只有两人才能沟通的信息。
“目前为止,恚鬼应该还没有直接接触过戴柏黔。”
北泉将自己从管狐那儿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卫复渊。
他伸手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然后将它收回到了竹筒里。
而卫少爷还纠结着刚才的疑问。
“你说,他是不是有阴阳眼啊?”
卫复渊问道:
“我总觉得他似乎能看到素影的样子。”
北泉摇了摇头。
“这点现在我也无法确定。”
他想了想,又转头看卫复渊:
“确实有必要确认一下。”
北泉微微一笑:
“看来,要用PLAN B了。”
卫复渊:“???”
——PLAN B是什么?你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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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奉兴城某大型商业中心的十二楼,一家新开不久的KTV的其中一间包厢中。
戴柏黔坐在沙发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浅浅啜饮着。
两名同事正手持麦克风,在屏幕前大声吼着《王妃》的高潮部分,其他人纷纷拍手叫好,又叫又跳,气氛无比热烈。
但不知为什么,戴柏黔今天一整天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一种奇怪的预感告诉他,或许有什么即将发生。
很从小的时候起,戴柏黔就发现自己的第六感很强。
在他才六岁那年,亲生父母遭遇车祸而死的那一日,他大早上从噩梦中吓醒,只感到非常伤心,抱着妈妈哭了个天昏地暗。
而在他被社工送到陈大发的家时,当年还叫Jason的他从看到庄园的第一眼开始,就感到那地方很不对劲。他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但却清楚地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他的家,也不应该是他的家……
……
类似的直觉,在他的人生里还出现了很多很多次,而且越是糟糕的事,他的预感就会越强烈。
今天,那般熟悉的预感又再次出现了。
戴柏黔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感到那儿的血管正在突突乱跳。
他总觉得有谁在盯着自己。
戴柏黔说不出那具体是什只是一个预言。么,却总能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视线,仿若如影随形,一直紧随着自己。
这种感觉,在他站在路边等车时尤其强烈,有那么两次,戴柏黔都觉得自己已经抓到那道视线的来源了……
……
“老戴,你在干什么呢?心情不好?”
这时,一个女同事推了推他的肩膀:
“今晚你一首歌都没唱过。”
说着,姑娘递过来一小盘插着牙签的切块水果,“要吃吗?”
“不用了,我现在不太饿。”
戴柏黔放下喝空的啤酒罐,抱歉地朝女同事笑笑:
“我去上个洗手间。”
第62章 横财-09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戴柏黔从KTV的包厢里出来。
这间KTV距离律师事务所不远, 戴柏黔和他的同事们差不多一个月会来一次,因此对这里的地形他已是相当熟悉了。
戴柏黔没有如他所言那样去洗手间,而是径直穿过了长长的、如同迷宫般复杂的走廊, 绕过大洗漱间和自助餐厅,来到了KTV给客人们设置的阳台吸烟区。
吸烟区三三两两站了几个人,戴柏黔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点燃一根香烟, 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目光越过栏杆扶手,投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一根香烟没多久就烧完了。
但戴柏黔依然不觉得心情有半丝轻松。
相反的, 更加强烈的不安感袭向心间,连夹住烟屁股的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
“嘀。”
手机传来微信的轻响。
戴柏黔点开一看,发现是他养母发来的信息, 问他这周日回不回家吃饭。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退出了微信的界面,转而翻了翻手机的短信。
第一条显示的就是航空公司发来的短信。
信息告诉他,本月18日, 他将乘坐头等舱, 从奉兴城的国际机场直飞花旗国的沃思堡国际机场。
机票不是他买的,是“德州长腿叔叔”陈大发的律师团队替他订的。
对方似乎早就将他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越过他的同意,擅自帮他买好机票。
同时,戴柏黔还收到了对方律师团队的邮件, 提醒他务必在本月20号前抵达庄园,不然根据陈大发的遗嘱, 他将会失去继承遗产的资格。
更讽刺的是,戴柏黔的养父母在花旗国还有生意, 外加二老觉得孩子不能忘本,他那孤独地葬在大洋彼岸土地上的亲生父母需要有人祭拜,所以一直要求他更新旅游签证,以至于他的花旗国签证就处在随时想走就可以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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