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外套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阮希确定抑制剂已经不见了,他不是多磨蹭的人,也知道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他把浴室门悄悄打开一条细缝,顺手将热水拧成冷水,深呼吸一次,再缓缓吐气,努力想让自己那奇怪的信息素味道变淡一些。
还没来得及开口,阮希听见房间里传来陆征河的询问“你在找什么?你的抑制剂吗?”
Beast·10 因为我们相信命运。
第十章
对。
阮希下意识地就想要这么回答。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陆征河只能从阮希的沉默中感受到它。
说实话,他能明白阮希对自己的戒备,所以并没有急着再逼问什么,而是从腰间的武装带边取出一支小装的试管,将其握在掌心里。
门内的雾气仍未散去,整个房间内都安静下来。
陆征河无声无息地走到浴室外,低声道“阮希,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阮希对他仍有戒备。
“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陆征河答,“我提前准备好了。”
阮希陷入沉默。
不接还能有什么办法,临时标记?
滚烫的水雾变作热气,争先恐后地爬上阮希的后脖颈。
在这种无法自控的情况下,他感受到那块敏感无比的地方尝到一种异样的黏稠,就像有人正在身后低下头细细地舔舐。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热汗一滴又一滴地淌下脸颊。
阮希甩甩脑袋,想把里面的黏稠感甩出去。
“阮希。”
陆征河见没有动静,担忧着又喊一声,“还是说你想……”
门缝边出现一只湿漉漉的手。
这只手白净、有力,肌肉线条适中,几乎看不到被苦力折磨过的痕迹。
在传闻中被捧得恨天高的阮希真不是吹的,光看一只手,旁人都能大致想象出他的大概形象。
也不需要专心去闻,陆征河已经在鼻尖轻嗅到了一丝酒味。
这个味道对他来说依旧有点上头。
像一口酒闷下去不少之后,酒精在胃里融化了,五脏六腑有些轻微的烧灼感,不疼不痒,却暖得很舒服。
这是阮希。
这是命运择配予他的oga。
他可以随时标记他,强迫他,没有人会有意见,也没有人敢有意见。他是强者,是全陆地最强盛地区的下一任领袖。
陆征河在忍耐。
他深呼吸一口气,耐住alha想要无条件去征服的天性。鼻尖又钻入那股味道。
除了味道之外,阮希的警戒心让陆征河觉得对方有事在瞒自己。
紧接着,阮希没有犹豫,接过了他递来的抑制剂,又快速关上了浴室的门。
“谢谢。”
阮希的身影在浴室门上逐渐模糊成一个形状,花洒里的水还在哗啦啦地流。
陆征河再次试探他“你别用了,我知道你是oga。”
听陆征河这么直白地将想要隐藏的秘密讲出来,阮希不由得动作一顿,冷静道“与你无关。”
因为不想被看清楚在做什么,阮希选择了背对着门,只留下一个宽肩窄腰的影。
他知道是自己马虎,倒也没再嘴硬说别的什么话,而是紧紧拽着外套的领口,把衣服拎得高高的,像在渴求什么一般,找塞进衣兜最深处的针管。
随后,他捏着针管,再将抑制剂倒入针管里。
由于慌慌张张,阮希的动作在发抖,抑制剂洒了三分之一出来,顺着瓶口一点一点地流到了手腕。他也不去擦,坐起身一歪头,将针头对准侧脖颈的地方就扎了进去。
“呃……”
浴室内回荡起阮希由于疼痛而发出的难耐声。
这种声音和平时他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更像是情人之间有些亲密的呢喃,又带了些隐忍。
时间又悄悄流走一些。
阮希的喘息声,陆征河不想去听,但不得不让它直直钻入耳朵。
头脑里的理智与冲动小人互相打完一架后,他喘了一口气,霍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想把玻璃打开透气。
阮希是我的oga——
脑海之中,有霸道而狂妄的人声在不断地嘶吼。
天阴,beast城的雨声大得出奇,像海水颠倒在了天穹,硬生生盖过一切。时间在静悄悄地流走。
可惜……
阮希的声音太过于抓耳,他还没想出合适的办法转移注意力。
陆征河眼睛尖、视力好,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树屋窗户的玻璃上,因为那里好像多了新添的爪印。
警惕性极高的他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需要太多的犹豫,陆征河以战时速度飞快地把上衣穿好,举着枪,用枪托撞了撞浴室门,“你的衣服穿好没有?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走了。”
“陆征河,外面有兽人吗?”阮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得不正常。
“有。”想起窗户外的爪印,陆征河皱了皱眉。
“你……”
还没等阮希话说完,陆征河感觉到了不对劲,没管什么阮希穿没穿衣服,选择了用肩膀狠狠撞开浴室的门。
“哗啦——”
他一声破门而入。
眼前,阮希双腿无力,正歪歪斜斜地靠在门边。
他的侧脸下方被兽爪划开了一条骇人的、狭长的血印,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破了表面。
浴室内的白炽灯还亮着,而排气窗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
水流未停,雾气也未散去。
在阮希的腿边,仰躺着一个浑身长满毛发的男性兽人,他已经晕厥过去,脖颈处插着一根针管,大腿被碎掉的玻璃片划伤。
浴室内四处是闷声搏斗过的痕迹与飞溅的血液。
“阮希,你过来。”陆征河叫他。
阮希的抑制剂都没打完,还有一半剩在针管里,但力气已经小了不少。
一听陆征河这么说,他好像来了点力气,深呼吸一次,攒了劲儿拖着被兽人压得麻木的腿,抽身而出,一瘸一拐地扑到陆征河身上。
“你站出去。”陆征河把他往浴室外推,用胳膊将他搂住。
阮希只感觉双眼上一热,是陆征河用手掌心捂好了。
“砰!”
耳畔陡然炸开一声低沉的枪响。
枪响结束,陆征河第一件事是回头去看扶着门框的阮希。
阮希适应了腿部被划伤的疼痛感,也不想拖后腿,把衣服袖口挽起来叠了叠,三两下就把血给擦干净了,并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意思。他对脸上倒不在意,只是用手指抹了一下,轻轻皱了皱眉头。
“处理一下,不然会疼。”陆征河弯腰去看他腿上的伤。
“不至于,这点儿小伤不用包扎,收拾收拾赶紧上路吧,我上车再弄。”
“那你脸上的呢?”
阮希“没关系。”
陆征河“这可是你的脸。”
阮希依旧不以为然“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陆征河“……”
他想,阮希好像总有很多只有自己懂又别人理解不了的道理。
把自己的行李背囊一口气甩到肩上背好,阮希看陆征河无奈的表情,诧异道,“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晕倒前都要再洗个香香的人?”
陆征河控制住了想点头的想法,理性分析“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阮希“是吗。”
可是你分明就很想点头啊我看出来了!
看他依旧气喘吁吁,陆征河担心等下路上有什么闪失,“你才打完抑制剂,身体虚弱,先坐着休息一下。”
“没事,”阮希咳嗽一声,用掌心遮掩住潮红面色,“我们走吧。”
刚想再说点什么,阮希已经扛着行李从陆征河身前走过。
时间紧迫,两个人一边拿东西,一边往房间外走。
由于刚才有人来袭击过了,陆征河又领着毫无作战经验的阮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精神也打起十二分,两个人便互相配合着以一前一后的背靠背动作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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