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46)
旁边的妹妹抖如筛糠,别说逃跑,连移动手指尖的力气也没了,满脑子都是如何保全自己,压根不在乎姐姐的死活。哪怕对方的手挣扎着拉扯住她的裙摆,也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看见这宗惨剧。感觉沈宸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她挤出一丝哀求的声音:“大,大少爷……不是我的错……是大夫人逼我……”为了活命,她甚至不顾沈宸已经成了活尸,哆哆嗦嗦挺起胸脯,试图用美色搏取怜悯。
“我记得你以前就想到这个院里伺候?”沈宸低声道,“既然这么喜欢,今晚就和你姐姐跪在门口,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
妹妹脸色惨白,打湿的头发黏在脸颊,这会才用眼角余光瞥向自己死去的姐姐,手脚颤得更厉害了。她不敢违背沈宸的意愿,和一具尸体待在门外,垂下头,耳边很快捕捉到衣物摩擦的窸窣响动。然后是那个伪装成哑女的少年柔媚地嗔道:“……谁吃醋了?不行,都做好几回……唔……”
从妹妹的角度,只能看见垂到地上的帐子,起初轻轻摇晃,后来律动变得猛烈。她一脸难以置信,不知该惊惧沈宸的古怪苏醒,还是嫉恨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得了她梦寐以求的宠爱。没多久,肉体碰撞的闷响、交合时的水泽声以及呻吟混杂地钻入她耳朵,即使再不情愿,她都能清楚分辨出少年断断续续的甜腻叫喊,本该对所有人都冷漠的沈宸也时不时开口,安抚中夹着几分索求的欲望。
夜色转浓,过了很长时间,妹妹的腿完全麻了,好像失去知觉一般。榻上的淫糜声响也渐渐轻了,她害怕抬头,却控制不住偷瞄,少年印着红痕的手臂映入眼帘,叫她又气又妒,心里不是滋味。沈宸夺了活人阴气,又在柳烟身上肆意宣泄,正餍足,随意披了件袍子来到门口,淡淡道:“回去找我那肚满肠肥的弟弟,你们姐妹和他很相配,好好陪他睡一觉。”
“是……”妹妹在冷风里跪了一晚,头昏脑涨,有些不清醒了,赶忙扶起姐姐的尸体,一脚深一脚浅出了院子。
沈宸回到床边,轻轻抚摸睡得模糊的柳烟,对方习惯性往他身上蹭,想来是适应了他比常人偏低的温度,没像之前那样发颤。
过几个时辰,就将迎来新一天的清晨。
再说沈二少爷喝了酒,醉醺醺睡着,身体里的燥热一直未散。忽然,他感觉两具冰冷的身体挤进被中,以为是丫鬟们,伸手紧紧搂住离得最近的,鼻息粗重地挺胯,在对方大腿间释放。
不知不觉,日光爬上窗棂,沈二少爷宿醉醒来,顺手一推怀里的人。没想到触手冰凉,吓得他一抖,睁眼看去,原本娇俏的女人脸青白似恶鬼,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沈二少爷的喉咙像被无形的大手掐住,倒抽了一口气,狠狠把这具尸体踢下去。他脸上冷汗淋漓,两颊的肥肉抖动不止,好不容易才出声:“来,来人啊!”
整个院子顿时乱了起来,没人知道两姐妹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又是如何死在沈二少爷怀里,腿间还染着星星点点的精斑。妹妹的情况也不好,发起高热,浑浑噩噩的,昏睡中嘶哑着嗓子喃喃道:“是他……他回来了……要杀了我们……救命……”
沈二少爷半点想不起她俩的美貌,连忙叫人拖出去乱葬岗丢了,惊魂未定,嚷嚷着要找沈大夫人。可对方还在别院,迟迟不见回来,他气得不行,不顾管家婆子劝说,喊人赶马车要去那边找。
有挂念沈大少爷的老仆躲在角落,窥见了乱糟糟的事态,小声笑道:“……脏的臭的,报应,报应啊!”
第44章 第九卷 冰冷的夫君 04 撞破
别院离沈家有些远了,依山傍水,是沈大老爷置办的,但不常来,只在郁闷时图它幽静。沈二少爷心知这是亲娘最喜爱的地方,平常不敢打扰,宁肯和狐朋狗友另外包下宅院,携一众妓家欢闹。然而,今天他心里又急又怕,自然忘了忌讳,下马车后径直冲进了庭院,到处去寻沈大夫人。
说来巧合,别院里本就没多少奴仆,沈二少爷走得急,也来不及通传,竟让他闯到了内里。起初听得乒乓响动,还疑心是两人争执,等沈二少爷定睛瞧去,三魂不见了七魄,又觉着身下油锅煎熬万分——
原来沈大夫人与道士早有私情,当时沈大老爷病重,便是他俩筹谋下的药。道士虽说有些年纪了,但身强力壮,和沈大夫人一拍即合,谈完正事后淫心大作,在榻上成就好事。沈二少爷匆匆来时,两人正赤身裸体紧拥着,道士那粗壮东西还埋在沈大夫人身子里,一动一动,弄得她满面春意。
见状,沈二少爷真是怒火冲天,一面怪亲娘不守妇节,和这不三不四之人搅和,有损颜面;一面恨道士心存不轨,那么多脂香粉头不要,偏偏挑中良家女人……若是被沈家那些老家伙发觉,别说继承家业,连带他们母子的身份都要被剥了,驱逐出去,跌落成脏污不堪的贱民。
屋内一对男女只顾缠绵,哪里知晓外头有人眼冒火星?尤其沈大夫人妙龄时跟了沈大老爷,常常厌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未尝过真正舒服的云雨滋味。这番被道士心啊肉啊念了一通,春心荡漾,不管青天白日就耸身迎合,各种淫词浪语说个不停。
沈二少爷站在门外如风雪覆面,冰冷难堪,见亲娘像外头下贱的母狗伏在公狗身下娇喘,终是忍不住冲了进去,揪住道士就是一顿打骂。
两人被吓得不轻,但道士反应快,下意识把人狠狠推开,而沈大夫人认出是亲儿,羞耻难当,连忙蜷在被里穿戴衣物,却因为匆忙搞得一团糟。沈二少爷气势十足,可身子肥胖,加上沉溺女色,哪里是道士的对手?很快他就被砸得头昏眼花,嘴里倒还不干不净地嚷嚷:“有种就打死我……”话音未落,便被一拳揍晕了。
沈大夫人刚系好上衣,下身还黏答答光着,转头一看,登时惊得花容失色。她扑上来,才发现儿子只是昏倒,不过鼻青脸肿的,看着可怕极了。道士向来厌烦她这个不成样的儿子,又心疼美人垂泪,安慰道:“哼,他这家伙不经用,昏了就昏了,免得张扬风声。”
本想怪他心狠,又被搀着狎昵地抚摸胸口,沈大夫人那口郁气很快散了,心念流转,竟真的认同了。两人又唤来害怕受责骂而畏畏缩缩的车夫,询问沈二少爷因何赶来别院,道士听后,只以为是有人作怪,自信十足道:“我那法子天衣无缝,或许是谁不服,暗中动了手脚。”
“唉,一波三折的,全赖你帮着我……”沈大夫人一开始还担忧,察觉他口吻平静,才放下心来。
道士大笑,手掌重重揉搓她饱满的乳,眼中精光灼灼逼人:“别怕,千难万难,我都替你做成。之后我们二人,便能共享长久富贵!”说完,他又将沈大夫人压在榻上,大开大合操干起来……
当夜,几人回到沈家,沈二少爷经亲娘循循诱导,已经安分不少,但仍然对道士怀有敌意。沈大夫人无法,拨去一个漂亮丫鬟,又派人仔细盯着,绝不能让类似先前那对姐妹花的事情再发生。管家婆子知晓她与道士的奸情,禀报事情的时候也不避忌:“我一直瞧着,那院里安静得很,符咒也都齐整。”
“还是要亲自去瞧,顺带敲打敲打那个哑巴。”沈大夫人应道。
于是一行人来到沈宸停尸的地方,推门进去,柳烟正蜷在床尾打盹,见有人来也只是呜呜呃呃发出些模糊短促的鼻音,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道士没在意他,凑近检查沈宸的状况:“哼,果真是有人装鬼,屋内阴气大盛,很快就能制成阴尸。”
沈大夫人觉得心烦,自打进了屋,小腹就隐隐作痛,直接把怒气都发泄在柳烟身上:“真是个傻的,宁愿和一个死人待着……”又怕他吸引道士的目光,赶紧找借口要走,“既然没有错漏,那就是宅中的老仆作怪,我正愁没有理由赶人,可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道士闻言,也放下警惕:“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尽快把碍事的家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