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17)
但他不能将其抛弃,对,不能,每当他兴起那样的念头,用尽所有力气撕扯,那东西都会缠绕上来,覆盖着,像一千只细小的手指按揉他的身体,他怕得要命。偏偏那感觉又很舒服,舒服到所有烂漫的辞藻为之失色,有些许泪水从卫西的眼尾淌下,他闷闷地喘息,小腿绷紧。
他考虑过求助,但羞耻心最终占了上风,哪怕抛去被当成研究对象的危险,要他怎么向旁人说自己正在遭受猥亵?卫西只好无目的地搜寻资料,猜测这东西是生长在地底溶洞的某种菌,不知怎么依附上他的躯体。然而,这个说法也很没根据,哪一种菌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和侵犯人体的欲望?
想到这,他打了个冷颤。
又或者当这层粘稠的胶体被硬生生剥离,就像一双手把茧剥开,对内里的虫来说,这是致命的行为。换作他,会有遭遇什么结果?
“唔……”卫西的手臂上浮起许多细小疙瘩,那半透明的东西微微露出来一点,粘稠,却比液体坚韧,就像给他贴身穿上了一层胶衣。他在排斥中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更使他惊慌,屈起的手指紧抓着沙发,原本喜爱的柔软材质此时变得可恨,找不到着力点,就像他整个人茫然失措,不断地从欲望的深渊下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菌并未真正触及他的下身,仅仅慢条斯理地延展,如同由一到二、由二到三再无休止持续的增值,卫西挣扎了一下,感觉关节都在这粘稠的覆盖里僵硬起来,很难动弹。
他已经彻底软下来,无暇思考,蜷缩成一团,菌随着他的颤抖加快蠕动,摩挲着他的锁骨,完完全全包裹住他的乳头。卫西发出了很轻的喘息,但紧接着,菌带给他另一种怪异的触感,像唇舌大力吸吮,每次动作,他的乳头就会敏感得肿大些许。
慢慢地,菌堆积在他胸前,仿佛给他套上一件不合穿的胸衣,粘腻地蹂躏他,把乳头乃至周遭的乳肉都折磨到,不留一丝余地。他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这些吮吸,同时,又无意识地把胸部挺起,隔着眼泪看菌啜吸,把乳头挤压进乳晕里,又吮着往外拉扯,使它们逐渐红肿得像枝头果实。
卫西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否则,这个淫荡的人绝不会是他……
靠乳头高潮了一次,卫西双眼失神,等菌稍稍安分下来,他才缓过劲来,狼狈地起身,到浴室开满一缸温水洗漱。他脱下衣物,那层柔软且粘稠的东西暴露在空气里,似乎有些躁动,朝自认为舒服的地方聚拢,在他的胸前和小腹结成胶质层,浸入水后也不脱落。卫西小心地伸手抚摸,指头陷进去一些,若是联想到这是活物,他便觉得像塞进了对方的口器,或者其他更无法想象的部位。
说起来,其实这东西没有伤害他的打算,攀附的举动称得上温和,或许性情使然,卫西害怕触怒对方,从而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比如这粘稠的东西会粘住他的皮肉,死死撕扯,从伤口处不断流出血液……被亵玩倒是更轻松些,只是让他沉浸在恐惧和羞耻里,像发情的母狗喘着粗气。
温水慢慢变凉,菌重新活跃过来,卫西能清楚看到它起伏的弧度,依然是黏着在胸口,即便他的乳头已经敏感到挺立,还能觉得刺激。他无从探知菌的意识,但忍不住胡思乱想,以为对方或许有着与人类同等高度的思维,不是要从他身体进食,也不是寻找寄生的居所,仅仅是乐于侵犯他——这个念头令卫西分外脸红,少年时期他看过许多猎奇电影和书籍,没有任何一样给予的亢奋能与现在的感觉相比。
他果然是个古怪的人。
当初选择去偏僻的山区取材,也完全基于他的心血来潮,以及对那些古老建筑和自然风景的向往。地方太远,坐汽车到小镇里,还要在颠簸的小三轮上待大半天,然后步行,多亏了一个好心的本地人帮他分担了机器的重量。卫西痴迷于被废弃的横梁、堆积厚重的落叶和夜晚高阔的星空,按捺不住,避开村人独自到山林附近拍摄。
他并不知道山里有溶洞,至今回忆起来,他仍旧觉得诡异,毕竟当地的环境条件不太可能出现这种地貌。况且村人叮嘱了许多,唯独没有提到这一点,否则当晚卫西不会傻兮兮走错路,身子一晃,从洞口滚落。他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掉下去一段很长的距离,只看见最后到达的地方上空垂下石柱,层层叠叠,然后他便昏迷过去。
再次苏醒时,天色大亮,卫西发现自己身处树林边缘,发着低烧。他一脚深一脚浅回到村里,很久也不痊愈,不得不草草结束这次拍摄。
回到家中,他才发现自己从那座仿佛绵延无边的山里带回了东西,起初只是黏在后背的一点,几乎没有感觉,也很难被注意。但逐渐,它仿佛适应了环境,开始在他身体表面蔓延,从薄薄一层变得粘腻厚实,有时候挤成一堆,有时候分散开来,不管如何都无法除去。他惊慌,也做出过不理智的行为,但最终镇定下来,暂时压着心底的不安观察菌的变化。
过程中,高潮也是一次又一次席卷他。
卫西回过神来,低下头,乳头还在被小幅度地拨弄,在玩弄中犹如烂熟的水果,仿佛下一刻就要渗出香甜的汁液。他偏过头,看不见自己泛起红潮的脸颊,只是呻吟,鼻翼微微翕动。
第17章 第四卷 亲密的粘稠 02 独占
周末,卫西终于退烧了,搭地铁去另一个区,和策展人商量选择什么作品参加最近的展览。对方是个混血儿,平日常常被称呼为“江先生”,在西方长大,颇为热情。卫西不太喜欢他的做派,但欣赏他完成工作的利落劲,所以这次决定合作。
出门时他挑选了有些厚度的上衣,用于遮挡,菌还算安静,黏在胸前不怎么动弹,令卫西松了口气。午后的地铁依然很多人,可能碰上什么集体活动,一群学生说说笑笑涌入,脸庞嫩得像春日卷耳,把卫西挤到了角落里。他一向排斥人多的地方,但自己害怕当司机,临时又叫不到车,只得转过去,把装着日常用品的包也挪到身前。
背后一片吵杂,偶尔夹着年轻的笑声,让卫西想起从前不愉快的校园生活,更是沉默,掏出相机翻阅前段时间自己拍摄的照片。那晚他摔进溶洞,相机神奇地没有损伤,只是蒙了一层如露水的东西,不过因为他一直发烧,所以还没时间打开看过。卫西仔细地一张张查看,屋檐、树林、倒影……突然,他顿住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看见了自己并不曾拍摄过的景象——溶柱犹如萦绕虹光的高树,高低不平,分布在镜头的四周,伴随着它们的还有无数看不清的像凝胶的东西,它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整体,不断分裂和重组,又扩散收拢,半透明的躯体里似乎有一些卫西无法形容的东西流动。
看到它,卫西便感到了一种恐怖,并不仅是对未知生物的胆怯,还有目睹惊世骇俗场面的窃喜。他几乎停不下来,入了迷地观察照片里每个细节,透过屏幕,他惊讶地发现本应是静止画面竟好像动起来,那团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粘稠物体蠕动着,很快就来到眼前,一眨眼,从里面消失了。
“呼……”
卫西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看,整张图片变成黑色,显示已损坏。与此同时,他觉得安分伏在身体表面的家伙蠢蠢欲动,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惊慌地环顾周围,害怕被人注意到,又赶快低下头。卫西搂紧了背包,用于阻挡胸前的变化,而粘腻的触觉不停止蔓延,飞快缠绕到他乳头,就像食髓知味,毫不犹豫开始挑逗。
地铁车厢很凉快,贴着身体的东西更是湿冷,在动作中充分刺激着乳头,这本就是敏感的部位,立刻挺立起来。卫西垂着眼,不敢把自己微红的脸颊展现出来,手指不安地抓紧了有些粗糙的背包带子。虽然还是个处男,平日也很少产生欲望,但或多或少听闻过某种题材的片子,他越想越感到羞耻,即使旁人根本无法透过衣服看到他身体的变化,可触感确实如同被男人温柔地抚摸、吮吸,将乳头弄得又痒又麻。
渐渐地,菌的蠕动转为激烈,卫西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幸好他反应快,在被察觉前捂住了嘴巴,红潮染上眼尾。若只是小范围的吮弄,或许他还不至于急促地喘息,但菌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伸展身体,把整个胸部都圈进自己的控制内,简直像为他增添了一件紧身内衣。最糟糕的是,这更接近情趣内衣,不遗余力撩拨他,直到情潮翻涌,连地铁到站时响亮的广播声也不能唤回卫西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