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宇宙一起掉SAN(126)
同事以为他是没睡好觉:“不然我去和老板说一声,你下午就一个人在屋里睡一觉?”
约翰打了个哆嗦:“不!不用!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约翰看着同事轻松的表情,心知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只好咬着牙假装若无其事,“只是没睡好觉而已,出去站着吹会凉风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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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很久没动静了,总部也没有什么消息。”一个黑发蓝眼睛的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表情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我们这里还不能懈怠。海里的神骸只是被利用过的原材料之一,其根源可是在咱们脚下的遗迹里。”
“我有督促他们努力干活。”名义上是食品加工厂的老板,实际上却是遗迹的管理者兼教廷虔诚信徒的发福中年男人深深鞠躬,低声下气地试图讨好面前的少年,“您放心,在我的管控之下遗迹绝对不会出问题!”
“你说的太绝对了。”黑发少年回头看了看窗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老板微微犹豫,想起了那个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前言不搭后语地闯进办公室和他请假的Beta。
“……没什么事。”他想了想,还是镇定地说道,“不过最近天气太恶劣了,有不少底层员工辛苦工作一天之后晚上还要面对暴风雨,情绪稍微有些不稳定。”
少年思考了一下:“有什么能补贴他们的?涨工资?”
哎呀,钱包里又要有额外进项了,赞美神明。
老板喜不自禁,一副替手下员工感动的涕泪横流的样子:“您真仁慈!我这就向上头申请,还要替他们谢谢您!”
“小事一桩。”少年挥挥手,继续盯着窗外细密的小雨看个不停,连中年男人什么时候告辞离开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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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托斯收回了自己的触手。
阿撒托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雨果召唤回了自己临时废物利用粗制滥造以至于外部构造奇形怪状的机器人。
仿生人手里攥着一个和真实肉|体有□□分像的假眼球,把它抛起来再接住,玩的不亦乐乎,顺口问阿撒托斯:“有什么发现吗?”
反正肯定比你以调查的名义出去吓唬人看到的东西多。
这附近都是自己人,阿撒托斯没戴兜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平淡地说道:“数清楚了养殖场有多少头猪和多少只鸡。”
雨果兴趣顿生:“是多少?”
“1420只脚,413个头。”
“哦,”雨果说,“297头猪116只鸡,他们养这么多做什么?吃得了吗?”
“听说老板本来就是做养殖业的。”回答的是伊戈尔,“估计是在守门的同时顺手将本职工作发扬光大。”
“不忘本,是个人才。”雨果说完,回头看见温蒂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
小姑娘嘴巴开开合合,小声问道:“那是怎么算出来的?”
“……”仿生人陡然间想起这里还有位小学没毕业的失学儿童,它顿时痛心疾首道,“等我回家再给你讲,或者让阿撒托斯亲自给你说……你之前不是有自学过吗?还没学过鸡兔同笼或者简单列方程?”
“我还没看到。”温蒂被打击到眼泪汪汪地说道,“是从语文和历史开始看的。”
就算是相同的性别,每个人夜有不同的擅长的事和不擅长的事。
比如艾丽卡作文一直在及格线徘徊,而温蒂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打算按照自己的脑洞写同人小说了。
在比方说艾丽卡花十分钟能解出来的数学题,温蒂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懂计算步骤。
人与人是不能互相理解的。当代学霸文理双雄雨果如是说。
他们暂且放过了这个悲伤的话题,决定等入夜之后下到被封锁的遗迹内部看一看。
第103章
而就在阿撒托斯探索无名岛的时候,首度中心区附近却暗地里爆发了一个谣言:
“莎伯琳娜·格维拉遭遇虫族内应偷袭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正在抢救!”
这消息来得突然,而且也不知道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一副有鼻子有眼的样子。有心人观察着大人物们进进出出仿佛隐含担忧的神色,再加上数日不见国防部部长安东尼奥的身影,心中也有几分不确定。
首都的氛围顿时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仅私底下风言风语一个接着一个,连外出娱乐的闲散人员都变少了。听说军队在挨家挨户进行人口普查大清洗,就算是老牌勋贵也难以凭关系逃脱调查,敌方卧底抓没抓到不晓得,倒是翻出不少涉黑涉毒或者有其他严重违法记录的人家。那些小偷小摸更不敢出门顶风作案,一时间市区内治安水平都提高了几个档次。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方面是,这一次首都大清洗一点也未见教廷参与的身影。
不管莎伯琳娜是否还清醒着,安东尼奥看上去都不打算按照她过去维持平衡的习惯,在方方面面与教廷进行合作表露表面上的善意了。
不过不管首都的大人物们都是怎么想的,这些和阿撒托斯与现在的伊戈尔都没什么关系,比起这些他们更关注的是无名岛的地下掩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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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岛上,小星星食品加工厂的老板将自己艰难地挤进过于狭窄的扶手椅里,没管溢出木制椅背空隙的肥肉,皱眉盯着眼前的请假条陷入了沉思。
他面前一个身板坚实一看便承受了很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但现在却不知道为啥看着有点萎靡的男性Beta忐忑地交握着手指看他,双眼下方有着不明显的黑眼圈。
“劳里是吗?”老板没太在意眼前员工的名字,反正也只是个路人甲,“你确定今天下午要请假?根据我们之前的合同,你无故请假一次是要被扣三分一工资的,相当于你这个月十天打白工,更没有提成和全勤奖,就算这样你也要请假?”
“是、是这样的。”劳里见老板没那么生气,稍微放松了点,“我实在有点承受不住,想稍微休息一下。”
他咽了口吐沫,有点神经质地问道:“您近日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老板有点不耐烦,“行吧,你想请假就请假,我让人代替你。”
“等一下!”劳里忽然高声道,“您打算让谁代替我?能、能不能是约翰?”
“约翰?”老板想了想,诧异道,“就住在你旁边那个Alpha?我听说你们关系挺不好的,没想到你还挺恩将仇报的。”他以为劳里想把加班费塞给同事讨好一番,不甚在意道,“行吧,那就是他了。”
他话音刚落,劳里仿佛听见了赦令,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办公室。
“真是个怪人……”老板嘀咕一声,“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坐在窗台上向外眺望发呆的、从红线军团远派过来的黑发蓝眼睛的少年,随意感慨一句怪胎总是成堆出现,便美滋滋地开始畅想着今后天上掉馅饼一样的额外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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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惦记着的少年,也就是科菲,却并没有像老板想象的那样老老实实呆在客房里。
他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冒着雨跑到食品加工厂的大门口,几个负责看守大门的人蹲在一个仅能容纳两三个人的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冻得瑟瑟发抖,忧心忡忡地看着被雨水拍打的哗哗作响、眼看玻璃都要被敲碎的小窗户。科菲顶着大雨和狂风脚步稳健地跑过来,身上不防水的普通衣服湿哒哒地黏在皮肤表面,看上去有点狼狈。
直到他跑到窗户底下,屋子里的人才透过雨帘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守门人将房子的门扯开一条缝,紧紧拉着门把手不让它被风吹走,扯着脖子喊道:“你来干什么的?”
科菲眨眨眼睛,抖落睫毛上的雨水,蹭地一下子用巧劲挤开房门溜进去,不顾对面人惊讶茫然的眼神,轻松地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