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宇宙一起掉SAN(114)
“咳咳咳!”尼克松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祂救了一只被人类囚禁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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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情报怎么说?”尼克松·伊夫林以玩笑的口吻向一位体制内的朋友谈起虫族的统治者时,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应用起这份情报。
“很危险,非常危险。”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分析了很多,但是你知道,如果他拥有可以随意抛弃的身体,再加上无数可任意支配的属下,以及随时随地拟态成其他生物的能力,不管是在人群中寻找到他还是抓捕他都将非常困难。”
“唉呀,那岂不是无解?”
“……”
“怎么?还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是不能见报,但是我相信你,你也不会随意说出去。”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吗,我们破译了他留下来的一条讯息,是给那位不知道是邪神还是祂分|身抑或是眷者……之类的存在的。”
“上面说,‘您宁愿在充满着脏污泥泞之所隐姓埋名,也不愿回到我们身边施舍哪怕一丝怜悯吗?’”
“啊。”尼克松克制住紧张面不改色地感慨了一声,“怎么有股深闺怨O的感觉。”
“是吧。”对方心有戚戚地说道,“我们都觉得怪怪的,可能他们原本是一伙的,现在闹翻了。虽然没有人明说,不过那种东西站在人类这边,总比向着那群贪婪的虫子好。”
“但这都是猜测?”
“是。除此之外,阿瑟这家伙还有个弱点,和所有虫子一样,他的拟态能力是有冷却期的,应当没办法短时间内像屏幕切换一样变来变去。再有,我估计他更换身体也不可能毫无代价,也许会承受一定程度上的精神压力和痛苦……不过这也都是我猜的,唉,这种生物的能力的确得天独厚,但是科技水平却发展不起来,也算是种限制吧。”
“如果他们的意志统一由一个思想管理,那么发展和创新一定相当有限。”尼克松理性分析道。
“那么,如果,我只是举个例子,如果不小心遇到他怎么办?报警来不及吧?”
“呃。”对方短促地笑了一下,“快点跑?”
“喂!你的职责呢!”
“我肯定是要冲上去找死的呀,但是你没这么必要。不过如果逃不掉的话,就投其所好,试试看‘从今往后我也开始信仰我主,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快想想联邦的官方信仰。”尼克松无语地看着他。
“我开玩笑的。”那人摆摆手,“而且官方信仰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联邦和教廷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哪天闹崩了我也不奇怪,我是联邦官员又不是教廷的人。”
“说正经的,如果跑不了的话,我们之前分析他的心理,谈那位邪神肯定是不行的。这种贪婪到掠夺的念头永无止境又独占欲强大的不惜引发战争的偏执狂,我们最好还是别触他的霉头。”
“讲真,我觉得他不会特地找上你,如果他找到你了,肯定你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而他不是想要杀死你,就是想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杀了你。”
“所以你可能唯一能做的……是等待救援,然后呢,千万别把自己的底牌一把漏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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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要保护伊戈尔的心情是真诚的。
想要拖延时间假装自己真的有很多情报……也是真诚的。
人类的复杂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看着因为自己的真情流露丝毫不产生怀疑的阿瑟,尼克松还有心情腹诽加嘲讽两句。
不过伊戈尔还真的躲在首都了啊……难道光明正大的头一次重逢是这种场合?未免也太丢人了吧?至少来根烟行不行?
“我改主意了。”阿瑟居高临下地看着慢吞吞地说着故事,明明加诸在肉|体上的痛苦一刻也不曾停止,这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青年居然还有着斟酌词句的理智的尼克松,“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更多时间了。”
尼克松瞳孔一缩。
这是不耐烦了吗?
“祂在克明廷救了一只虫子。”阿瑟用尼克松勉强能听见的微小声音说道,“有意思,我可以去亲眼看看。”
尼克松:“……”
草(一种绿色植物)。
这真是没想到的发展。
“不过在那之前,为了感谢你的配合,我想送你们点小礼物。”
阿瑟亲切地说。
尼克松心下一沉,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几秒钟后。
“轰——”
报社的大楼倒塌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伊戈尔沉着脸站在了废墟上。而阿撒托斯跟在他身后,因为路上眷者难得的真情流露和真挚关怀,非常可耻地走神了,兜帽下苍白的面颊还泛起些许红晕来。
第93章
伊戈尔分析现场分析了一大堆。
倒不是他不想马上救人,只是机械大部队还在后方施工,他一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结果等了半天阿撒托斯都没回话,他回过头发现对方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兜帽下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不过从站姿和手上无意识摆弄身上零零碎碎挂件的小动作来看……八成是在走神。
发生了什么?
伊戈尔一时有点茫然。
这片场地上有什么我没能发现的东西?这才是先生一定要一起跟过来的原因?
人类思索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尼克松的状况严重影响了他现在的思考深度。就算现在的医疗技术保证了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有一口气都能给拉回来的程度,但前提毕竟是还有一口气。也不知道阿撒托斯口中那位虫族的统治者做到了什么程度……
他发散开的思维稍微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半路阿撒托斯给出的评价,‘认得祂并想从祂那里取得什么东西’吗?
说句题外话,伊戈尔从小都是特别容易集中注意力那种人。
上学期间大家都是未成年,他和几个同样在战争中失去家庭的孩子们成为了朋友。年轻人嘛,尽管过早地背负着人生的压力,不过因为战争缘故军校培养后代的资本一直很雄厚,少年们短时间内获得了较为安逸的生活环境,有一部分孩子不可避免地会做一些学生时代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
瞒着老师偷偷谈恋爱啦,住校期间翻墙跑出去玩啦,把移动终端偷渡到课堂上看小说和视频啦之类的。
伊戈尔和他们玩的很好。
但是这个人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不管他们在课间的时候聊得多欢,上课的一瞬间他都能无缝切换到学习状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在朋友们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伊戈尔已经拿着笔开始写套卷了。
哪里不对.jpg
这个故事足以证明,成功者在成长时期确实具备很多普通人不具备的优点。
而伊戈尔这个专注于正事期间不考虑其他的习惯,也被他保持到了今天。
至于阿撒托斯……嗯。
不可妄议神明,总之他没上过学也不需要取得好成绩更不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等伊戈尔较为迷惑地打断他脑内八百字的恋爱小品文、恭恭敬敬地询问着如何对待那位信奉爆炸就是艺术的真凶时,阿撒托斯呆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人类在问些什么。
他的一条触手尴尬地伸出来拍了一把碎石堆。
虽然没人知道他心中的小剧场,但是面对自己的智障行为总要格外羞耻一点,幸好他还保有理智没抱着触手们把它们捏成一团也没有用力过大直接在地上挖洞把自己埋进去。
神明没学过建筑力学。
要是一不小心把尚且稳固的房梁挖塌直接掉下去把人砸死就完了。
“……没什么。”沉默了一会,阿撒托斯说道,“他应该不会有胆量回来找我,现在如果不是回到了宇宙中,就是在实施自己在首都星上的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