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后(5)
作者:氿裟
时间:2019-03-11 11:21:14
标签:宫廷 权谋
“唔,到牧云了?”北寒婧迷朦地揉揉脸,撑坐起来问正戴面具的韩卿道。
“没。”韩卿不想多看北寒婧一眼,冷冷的丢下字眼,推开轿门,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
“等等我。”北寒婧把早就习惯韩卿的冷言冷语,把头发重新随便一束就狗腿地跟了下去。
“公主,驸马爷太过分了,老是当众不给你面子,还养了红袖那个狐狸精,专门跟你作对。”小胸看见自家公主下马车,盯着在客栈外公示栏前,短暂停留的韩卿,又开始义愤填膺。
“淡定,淡定,美人有点脾气,也是可以原谅,反正美人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北寒婧活动活动手脚,看着远远把他甩在后头的韩卿,傻笑着揉揉侍女的头发,倒是安慰起侍女来。
“北寒有许多勇士,你怎么就挑上他了。公主你就知道宠着他,我看要是没你,他什么都不是。”小胸从第一眼见到韩卿就不喜欢他,两只眼睛跟长到天上一样,看人都是用鼻孔。
“将军,请慢,贫道与施主有缘,有一言赠之!”韩卿肚中正饿欲进客栈,忽被拦住,转头看是个衣服破旧的老道士,须发皆白,眼边有颗痣,不由地眯了眯眼。
“何事?”韩卿扫了他一眼,不耐地冷问道。
“我看将军眉头有黑气盘旋,恐有灾祸降临。”那道士看见韩卿恐怖邪恶地面具也不怕,和煦地摸摸花白地胡须说道。
“我带着面具,你都看出我眉头有黑气,你也算神人了,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我是什么灾?”
韩卿在面具下挑了挑眉,抽出腰间地短刀在手中转着,微笑着问,这个胡说八道的老道士。
“天机不可泄露,老道只能告诉你,将军犯地是桃花劫就在那皇宫里。
你与那皇城犯冲,此生一旦进去就会被囚,除非有贵人相助。我再奉劝将军一句,你身上的杀伐戾气太重。若走邪门歪道恐遭恶果,定然众叛亲离,曝尸荒野,只有你现在花钱挡灾才行。”
“还真是谢谢你的好言相告!”韩卿从怀中掏出银两,交于老道手中,划过他手指的茧子,抿唇微笑说道。
“我便手下钱财,替将军去修福报。”道士见钱财到手,乐滋滋地收下银钱,刚刚转身脖子突然中了一刀。
“你怎么没算到,自己会有这一难呢?”韩卿看着道士捂住脖子,惊愕倒地地表情,利索地拔出弯刀,邪笑着问道。
北寒婧刚走进就看见韩卿杀人,赶紧扶住那摔倒的老道,捂着他脖子紧张地问道:“老人家,你怎样?小胸快给他包扎!”
“罢了罢了,我命如此,无法劝人向善。施主,他是天煞孤星,你若不离他,终会被害死!”那老道看着想救他的北寒婧,摇摇头怜悯地劝说完后,就咽了气。
韩卿冷冷地倚靠在门边,交手看着北寒婧徒劳无力救那老人,忍不住嗤笑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北寒婧心里生出些怒气,他觉得韩卿太过分了,不管这老道是不是骗子,怎能滥杀普通人。
“你下次在烂好心之前,不妨看看,客栈边上的公告栏,贴了什么?”韩卿懒得与蠢货多言,进客栈吃饭去了。
北寒婧将信将疑地走到公告栏前,看着上面贴了一张中年杀人犯地头像,面部无须,嘴上边有疤,眼睛旁边有颗志。
上面云云,那杀人犯是强盗,会些腿脚功夫,杀害了许多过路的无辜过路人,那模样与轮廓,竟然与老道有几分像,尤其是眼睛旁边那痣。
北寒婧蹲下身,仔细打量那老道,突然发现胡须地一角有些翘,疑惑地撕了下来,下面竟然隐藏了一个与图上一模一样地疤痕。
北寒婧把老道头发一揪,假发就下来了,模样与图一模一样,她最后再不死心地再摊开他的手,发现这是个练武人的手,果然与文字一一对应,不由叹服韩卿之心细,一般过路人谁会注意呢?
第五章 五国来贺
时间如指尖砂,转眼匆匆溜走。今晚便是新帝润年临世,四年逢一生辰的日子。
这是新皇与百官共渡的第一个二十四岁生辰,朝野上下万分重视,皇宫内外欢天喜地,普天同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帝皇后首坐,左右两边分别是当今的左右二丞相颜子矜与李君烨等朝廷重臣。
宫内歌舞兴盛,琵琶古筝各色乐器,交相辉映,靡靡之音,惹人醉。
五国使臣,竞先来庆寿,献上各自的稀罕宝物及特产。唯独北寒国迟迟未觐见圣上,一时底下议论纷纷。
萧景煜面色不变,仍然是微笑待人,显得气度非凡。皇上不急,御前老太监急了,又高声喊了几声,北寒国使臣觐见。
殿外空空如也,一阵早春的寒风,吹进大堂内,掀起了里边鲜红的布幔,沾染了几分寂寥寒冷。
丞相颜子矜等一众大臣面对空空如野的殿外,隐忍着怒气,正想好好收拾这嚣张的北寒国人时。
几声放荡的笑声,夹杂着冷风飘荡在大堂内,两个身穿厚重貂皮大衣身形修长的人,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面前。
左边的男人,身穿黑色狐裘,身形修长约七尺有余,面上带着一木质的狰狞鬼面具……大家一看鬼面具,无不咬牙切齿。
韩卿一年前突然冒出来的狡诈阴辣之徒,擅长一些奇淫技巧之术,总共带六次兵,五胜一平。每过之处,成为寸草不生鲜血淋漓的修罗场,令人闻风丧胆。
右边之人,就是天生怪力,徒手撕人的北寒婧,战场上一对斧头武地虎虎生威,这七国人凡是遇见她都不敢正面应对。
她身形比一般女子要来的高挑健壮些,但是腰身却不粗,一双腿笔直挺长。身做男子打扮,一对浓黑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底下的眼睛冷硬大气,鼻子高挺,嘴巴也不柔和,脸型有棱有角,看起来比男人还英姿飒爽几分。
各国私底下评价北寒婧是,女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真男人。北寒婧听了也只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她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从小泡在军营男人堆里,行为举止没有半分女人样,举止下流不羁。
众人一度怀疑她喜欢女人,直到娶了韩卿。
听说新婚洞房当夜,下人们亲见韩卿衣裳破裂跳窗而出,俊脸上带了莫大耻辱,后被北寒婧众目睽睽扛肩回去洞房。据说事后驸马爷闭门不见北寒婧三月,这成为了北寒乃至七国中百姓的笑谈。
“北寒国使臣,北寒婧与驸马韩卿,前来恭贺牧云圣上生辰。”
两人齐恭手,腰也只轻微地弯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整齐地说道,两人脸上却丝毫无贺喜的成分,眼底都带着一丝挑衅之意。
牧云上下朝臣,看着这才刚出现的北寒驸马与公主,心中一片愤怒,心中大骂不知礼数的蛮夷北寒国。
牧云的大司马司马贤,忍不住站起身子,指着带鬼面的韩卿,怒说道:“你们迟到这么久,现在在圣上宴会上带着恶鬼面具是何用心?北寒区区小国竟然连礼数也不知?”
韩卿颔额掩嘴闷闷地轻笑,毫无诚意地解释说道:“韩卿因面貌丑陋不想惊吓到各位,影响到大家的食欲,才带着面具。”
“哼,我看你分明是找借口,这是牧云,轮不到你区区北寒驸马爷放肆。”
“既然司马大人如此说,看来是非逼的韩卿自揭短处,摘面具不可了。”这一句话,立刻从被动的地位,马上变成了,他是被司马贤欺负不得不摘面具局面。
“呵呵,牧云泱泱大国,竟然仗势凌人,要逼人摘面具,今天底下可坐着各国的使臣,这难道就是你们牧云的待客之道。”北寒婧上前一步,挺身按住韩卿摘面具地手说道。
好家伙,把黑白混淆视听,颜子矜看着同僚被欺负,立刻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两人中间,微笑帮腔说道:
“婧公主误会了,我们牧云向来坦坦荡荡,以礼待人,今天在座的各位无不是准时到达,解刀剑入堂,带着诚挚的心意前来祝贺圣上生辰,可观公主与驸马爷,现在才至,还带着面具,难免让人误会,我想应该是带着苦衷罢。”
颜子卿向来嘴不输人,北寒婧一时被堵住话,面色有些难看,想上前韩卿抓住她的手,冲她暗暗地摇了摇头。
韩卿隐藏在面具底下的嘴一勾,谦然地说道:
“我们本花了一个月准备助兴节目带来,可惜因为门外检查兵器的侍卫阻拦,我们解释了许久,可是门卫不允许,使得我们迟到,现不能献上节目,望谅解。”说罢,便随手解下后脑勺的面具绳子,嘴角微邪笑着看向颜子衿,堂中一片呆然。
那是张邪艳美丽的白皙脸颊,五官线条明晰精致,却又不失大气。他美得不娘,美的超乎男女的界限,唯一遗憾的是左颊被谁深砍一刀。
深刻疤痕像条丑陋的虫子,从眼底一直延续到嘴角,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添了几笔惊魂与恶心。
在场的人被美得不悦而同吸气,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眼里有惊艳、有遗憾、有贪婪……
坐在台子上的皇帝萧景煜,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玩味地拿起酒杯慢慢的浅尝,嘴角升起了一抹隐秘的笑容。
李君烨看见那张脸,眼里释然一笑,韩卿像是捕捉到他的笑意,瞥了他一眼,嘴角暗暗地勾起。
颜子衿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浓密纤长的的睫毛,那光滑细腻的皮肤,这与记忆里那晚的脸叠加起来。
“颜丞相?”韩卿勾住颜子衿的脖子,靠近恐吓道,颜子卿还没过神,看见丑陋的半脸逼近,被吓了一大跳。
韩卿捂嘴愉快地闷笑,大有恶作剧得逞地快感,这人的胆子还这么小。
李君烨看见了,无奈地摇摇头,举起美酒喝了一口。
慕容白看见韩卿被毁容的脸,默默地敛下了眼睫。
“众位爱卿,既然大家都已到齐,宴会便开始,来人上歌舞。”萧景煜出言结束了这场闹剧,韩卿和北寒婧在宫女的接引下入座。
一群身资曼妙的舞女,在舒缓高雅的音乐中身着艳丽的舞服,缓缓登场,轻舒长袖,步子优美,韩卿消遣着小酒,张嘴接受北寒婧投喂去了籽的葡萄或抬头瞄一眼歌舞,脸上兴致索然。
北寒婧哪里管其他人,她眼里只有韩卿,尽管他对她时冷时热,她都乐此不彼,宠溺韩卿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韩卿对这公主并无多大的好感与情分,反到是公主到是不掩满眼迷恋,像是把他捧在手里怕软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爱上韩卿绝大多数的成分,就是那倾人的容颜。她的思绪随着这靡靡之音,飘向了当初两人成婚前的约定。
“北寒婧,你让我跟你成亲可以,但是你承诺我三个条件。”韩卿的纯黑认真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