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后(49)
作者:氿裟
时间:2019-03-11 11:21:14
标签:宫廷 权谋
“唉,我忘记我怀孕了,我让属下,陪你一块去。”
韩卿还记得,她看着自己的肚子,想起里面多了个小东西,懊恼地放弃自己跟去的念头的迷糊样子。
几日后,在北寒国大王卧寝内,北寒婧深夜请求自己哥哥,派兵营救韩卿。
北寒陌身着,一身黑色的中衣,听完后愤怒一拍桌子,骂道:“胡闹!牧云的兵马才刚撤出国镜,他后脚就跑去救人。
他难道不知道,来年牧云又要进攻我们,他这么放肆,真当牧云是他家,能去就去!
当真狂妄自大!
他活该被俘虏,我是不会派兵去救他,就让他死在牧云,你就另找一个驸马好了!”
北寒婧听见自己哥哥恶声的拒绝,立刻说道:“哥哥,我怀了他孩子。”
北寒陌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想着自己养了这么久妹妹,竟然被那混蛋弄得怀孕了,心里嫉妒非常。
北寒陌把北寒婧推出门外,直接气呼呼地说道:“那正好直接给这孩子,另找一个爹。”
“啊?”北寒婧闻言大惊,又邦邦地拍门。
她知道自己哥哥不喜欢韩卿,没想到竟然恶毒地要给肚子里的孩子换爹。
“哼,哥哥,你不救韩卿,那我去找巫相,他决计不会你这般狠毒无情。”北寒婧拍门半天,见自己哥哥不开门,气呼呼地地跑走了。
“你别别去……”北寒陌刚想阻止自己妹妹,别去麻烦皇舅子,结果打开门看见妹妹早就跑的没影子了。
这韩卿就仗着自己有几斤本事,到处肆意妄为,他这次故意立刻不派人救他,就是想叫他啃点硬骨头先,收敛坏性子。
结果,他的傻妹妹竟然去求樊墨涯了。
樊墨涯即使深夜被吵醒,也没有怨念,安抚着急地北寒婧说道:“公主就放心罢,我会亲自把人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跟大哥不一样,你把人救回来之后,我会重赏。”北寒婧单膝跪下,感激不尽地说道。
“公主客气了,赶紧起来吧,赏赐我自会找驸马亲自要。”樊墨涯扶起她,和蔼地微笑说道,亲切的话里带着一丝狡猾的深意。
“哈哈哈,好,巫相你就尽管找他要吧。”北寒婧傻呼呼地说道。
第五十三章 金雀笼
月色苍凉,拖曳着长长的身影,哀怨地触摸着主人,戴着金色链子的脚踝。
在冰凉的月色下,他缩了缩光裸的脚踝,脚脖子上的金链,摩擦过紫色的丝绸,发出细碎的轻响。
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大紫色大床,沉睡着一白衣美人。
他美丽的面容,模糊了性别的认知,乌黑的发丝,铺张在紫色的华床上,带着惑人的华丽。
那对浓密的睫毛,在高速转动的眼皮下,不安地挣动。
“滚,你们谁也拦不住我……”韩卿猛的惊坐起来,锁链碰撞地声音,让他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
韩卿看着四肢上,纤细的金色链子,忍不住拽了拽,发现他们虽然细却很牢固,气馁的把视线转到床以外的地方。
金雕玉漆的柱子和门窗,透过层层的冰冷金栏杆,刻印着陌生的奢华。
韩卿从床上迷茫地爬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长长的金色细链,拖曳在地上,哗哗地作响。
韩卿双手触摸上面前,震撼人心的粗长金杆,它们在他上一次离开时,还不曾拥有。
韩卿仰起头,视线随着环型排列的金杆,一直延续到顶端弯曲封闭终点,面色忽然苍白起来,这是个由无数金杆组成的巨大金鸟笼。
金阙阁,什么时候变成金雀阁了?
韩卿双目慌乱地寻找着出口,直到看见面前巨大的金锁,想走过去时,脚上的金色细链忽然扯痛了他的脚脖子,他再也不能前行一步。
韩卿运劲用力地挣了挣,却发现连拳头也捏不紧,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萧景煜把他关在这里,算几个意思!
萧景煜在哪儿?
上苍,仿佛听见韩卿内心的呼唤。
精致的雕花镂刻木门,被一对相貌老丑的宫女缓缓地打开,门口正中站着,身穿浅紫便衣的萧景煜,风采依旧。
萧景煜背着手,悠闲地踏进门里,看着无措地站在金鸟笼里的韩卿,嘴角带着徐徐地浅笑,招呼说话:“韩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萧景煜,你几个意思,把我关在这种鬼笼子里!”韩卿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难道是鸟人吗?
“韩兄,你喜欢吗?
这是用金子掺着精铁打造的笼子,工匠们日夜不眠的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打造。
我每晚可都念着你住进来。”
萧景煜伸出修长的玉指,凤眼划过精美的金笼子,迷恋的触摸着金杆上的精美暗雕,充满期待地说道。
萧景煜的话里,依旧亲和,但是若有若无地带上一抹轻佻和不敬。
韩卿紧抿着薄嘴没有说话,长眼危险地盯着暗自沉醉的萧景煜。
“来,替我打开。”萧景煜一指金锁命令说道。
左右宫女从腰间各自,摘下一把有手掌大的金钥匙,上下插入,把金笼子的门给打开。
韩卿不禁暗暗地期待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要打开的笼门。
萧景煜踏进压抑的金笼子里,转头对笼子外头的两位宫女吩咐说道:“你们把笼子锁起来,金玲响了再进来开门。”
两个宫女复又把金笼锁上。
一步,两步,三步。
萧景煜站在韩卿一步远的安全距离,立住脚跟,韩卿面上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他当他是猛兽吗?
是打算进来参观参观,再离开?
“阔别尽半年,韩兄越发美丽宜人了。”萧景煜微笑着打量着他说道。
“谬赞!”韩卿如猫咪遇见危险,警惕地眯起长眼,皮笑肉不笑地微笑说道。
“我之所以,把韩兄关在这里,是为了讨回你从我这偷走的一物。”萧景煜跨过安全距离,走向笼子中间,那张华丽的床,坐下来优雅地讨要。
韩卿的眼色惊疑不定,他是发现兵房布阵图一事?
“我可没偷走你什么东西。”韩卿收拢袖子,死不承认道。
“哦,那我在说得详细些,两年前,北寒牧云两军对垒时,在牧云前线军机大营,你趁夜偷袭我离去,带走我一物,害得我这些年好找。”
萧景煜扬起语调,看着站立一旁的韩卿,不缓不急地说道。
咦,不是兵防布阵图的事情,韩卿心底微微地讶异,随着他的话开始深思。
两年前,北寒牧云之战,他偷袭萧景煜……
他两年前,根本不曾见过萧景煜,何来偷他的东西的无稽之谈。
他只记得,自己为救北寒婧脱身,戴上她的鬼面具,假扮她引开敌人,不幸被牧云的士兵所捕。
他们发现自己是个假靶子,然后遭到他们残酷的鞭打。
而后,施刑者塞了他一颗药,使得他神志迷糊,中间的过程丝毫记不起来。
清醒时,只隐约记得自己逃进一个营帐内躲避,被营帐的主人和他朋友发现,最后给好心的放走了。
对了,那个营帐的主人叫……李君烨,他的好朋友叫颜子矜。
难道,那时萧景煜也在军营里,他在神志不清时偷了他东西?
他一点印象也无。
萧景煜见他丝毫没有头绪,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道:“韩兄,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也不想细说,只希望韩兄想起之时,把那东西交还于我,我便放你走。”
萧景煜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拉了拉金铃,雕花门应声而开,宫女掏出钥匙,把萧景煜放了出来。
“喂,萧景煜你别走,我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
韩卿见他不把话说清楚就要离开,不禁急了,想挽留住他,脚下的金链子对他狠狠一扯,使得他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花郎,你好好想罢。”萧景煜留下暧昧的昵称,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他怎知道自己小名叫花郎,谁告诉他。
韩卿揉揉自己,摔疼的膝盖,回到床上,疑惑地从记忆里,翻找起两年前那晚破碎的记忆。
啊!他到底偷走萧景煜什么东西?
他怎么丝毫不记得,韩卿崩溃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他记东西从来过眼不忘,定然是那萧景煜乱扯的理由,就能正当关押他了。
韩卿看着这精美的金笼子,心里反感异常,汉时有武帝金屋藏娇,难道这萧景煜也要学个金笼囚人。
这皇帝难道喜欢自己不成?听得谣言传,萧景煜曾在牧寒初战中,邂逅一男人倾心非常,寻找两年多。
可是,离儿告诉他,萧景煜并不喜欢男人,而是寻仇人两年多。
到底是爱是恨,真真假假,难辨非常!
反正,一个薄情寡义,能对自己亲人下手的男人,不是什么好鸟。
韩卿懒得探究萧景煜对他,究竟是何居心,反正水来土淹,眼下的要紧事情是怎么脱离这金笼子。
然而,接连十几日,萧景煜再也没有踏进金阙阁一步,而韩卿发现那两个又老又丑宫女,竟然都是哑巴。
韩卿这些时日,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天天盯着一处发呆,觉得浑身都快长满蘑菇了,变哑巴了。
这该死的萧景煜,把他丢进这金笼监狱内,竟然不管不顾了。
这倒不是萧景煜故意的不来看他,而是,重阳节将近,两大宫廷盛宴要举行,其一是在皇宫内举办赏菊大会。其二,皇帝要携众臣子祭祀先祖,感其恩德,祭拜天神,佑来年五谷丰登。
宫里上下正好都忙着弄祭祀和赏菊大会的事情。
这段期间内,萧景煜每晚不事房事,不占荤腥,要沐浴净身一时辰。
除此之外,萧景煜忙着处理政事,把慕族手里的兵权收回后,重新收编府军。
在重阳佳节,前一日,韩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之际,忽然,袖子里快速钻入一冰凉滑腻之物。
韩卿吓了一大跳,敢想扒开衣服,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冰凉的东西就直接贴肉爬上胸口,绕着韩卿的脖子,冰凉的蛇信子亲热地撩过他的脸颊。
这赤红的身子,额上的金色标志,正是那金蛇蛊,韩卿瞬间吓的不敢动,生怕它钻进自己的脑袋里,吸食脑髓。
“你……你怎么会来?是樊墨涯叫你来找我吗?”韩卿结巴的问道,那蛇竟然能听懂人言,张开嘴巴一呕,把一细竹管吐了出来,讨好的蹭蹭他的手。
韩卿硬着头皮,摸了摸它的头,金蛇蛊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韩卿打开竹管子的盖子,拿出里面的纸条,看见上面写着细细蝇头小字数:明午救你,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