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后(173)
作者:氿裟
时间:2019-03-11 11:21:14
标签:宫廷 权谋
“你们都给我下去。”萧景煜地无力松手,脑子混乱极了,转身烦躁地吩咐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宫女太监们不敢逗留,生怕被下令陪葬,转眼大门被关上,大殿里剩下两人。
萧景煜抱着体温渐凉的韩卿,亲着他冰冷的唇角,心痛无以复加,埋头在他的脖颈里,自责不已,是他的奢望害死了花郎。
“你还呆在这干什么!”萧景煜见一虚子迟迟没有离开,转身愤怒的问道。
一虚子居高临下地命令说道“萧景煜,看着我眼睛。”
萧景煜被他直呼名讳,抬眼愤怒地望进一双漩涡里面,脑子顷刻失去意识。
一虚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夺过他手里剩下的一颗仙丹,好笑道“这就是你对韩卿的感情吗?”
所有人都知道,男后食用仙丹死亡后,皇帝心灰意冷遁入空门,一心敲木鱼念经,不问政事了,神奇的是,国师没有遭到任何的罪罚。
本来人人开心祸水死了好,但是看见皇帝一颗心也随他去了,就开心不起来了。
李君烨和颜子衿过来相劝,皇帝不为所动,授权他们两个先把政事处置了。
慕容白得知韩卿被强迫尝仙丹死了,上门与萧景煜大打出手被贬官职镇守西北边关后,竟然率士兵出走自立为王,朝野一时轰动。
司马恒那时正在准备叛乱,没想到那个乖乖,满门忠烈的慕容白竟然先叛了,一时风头全部被抢了。
慕家双老无以面对皇帝,双双惭愧地自戕在家里,远在远方的慕容白知道了,默默含泪。
慕容白在叛乱之前,就把自己的大嫂和侄女暗暗接走了,慕家双老守着忠孝的名节不肯离开,执意要留下来,是以发生悲剧。
慕容白自立为王,建立冉安国。
萧景煜的权威受到挑战,本要派人去攻打慕容白,被双相劝了下来。
双相亲去边关,轮流相劝慕容白无效后,回到牧云对萧景煜说道“景煜,容白建立冉安国是个中间国,意不在攻打牧云国,也不会帮助其他他国家来牧云。相反外族攻打牧云,他会率先阻止。”
“哼!他倒是长出息了。”萧景煜阴阳怪气地骂道。
远在白莲庙里昏睡的韩卿,此时不知,慕容白已经反叛,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干净温暖地被窝里。
耳边的木鱼声,干净利落,僧人停下诵经,转过头来说道“你醒了?”
韩卿想问问自己,昏睡了多久,发现开口涩哑。
一虚子起身倒了一碗温热的茶水,揽住韩卿把水温柔地喂进韩卿嘴里说道“你已经昏睡了三个多月,你男后的身份死了,你以后陪着我吧。”
“你是樊墨涯还是白扁?”韩卿面色苍白的转头问道。
“你愿意把我当白扁,我就是白扁,你愿意把我当樊墨涯,我就是樊墨涯。”一虚子说道。
“白扁在哪里?”韩卿问道。
“三年前,我用乾坤大挪移换回身子后,我的身子是我身子,我的头确是他的头。我逼那小子进行换头手术,换回我们俩的头。
在往西域走的途中,他从我手中跑走,失足跌下千丈高的悬崖,我下崖后没找见他尸骨,他可能是逃走了。”
一虚子揭下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底下是一张清秀隽逸的熟悉脸蛋。
“什么你说他失足跌下悬崖……”韩卿有些失神。
“我没想害他,只想拿回我自己的头,可能他害怕砍头就借机跑走了,我已经寻了他三年多,都没有他消息。”樊墨涯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的怪本事,竟然会换头。
“他没有恢复记忆吗?”韩卿盯着“白扁”的脸,有些失神地问道。
“没有。”樊墨涯摇摇头。
韩卿失落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他,他一辈子都被记起我也好。”
“你现在自由了,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做。”樊墨涯顶着白扁的脸,揽着韩卿的腰背,温柔地贴着他的脸说道。
“我……”韩卿一时迷茫,竟然不知道去干什么好,北寒婧死了,红袖跟人跑了,妹妹喜欢上别人,两个儿子认别人当父亲了,朋友也背叛他了。
他喜欢白扁吗?也许……
他喜欢北寒坚吗?可能……
他喜欢樊墨涯吗?他不知道……
他喜欢百里溪吗?未必……
他喜欢萧景煜吗?不……
他喜欢耶律征吗?不……
樊墨涯见他有些迷茫,轻笑道“没事,你先跟着我,跟我一起去普渡其他人吧。”
“好……”
只是,韩卿没想到,自己被樊墨涯救出皇宫,终有一天又亲自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司马桓叛乱
司马恒叛乱了,司马恒终于叛乱了,司马恒终于终于叛乱了。
那是个大雪天,鹅毛大雪把白莲寺院的门全部堵住了,韩卿在白莲庙门口扫雪,冻得双手发红。
樊墨涯把一个羊皮扎的暖水袋,塞近韩卿手里,把他的双手捂在自己手掌里,说道“这些粗使活让我干,你看你的双手都冻红了。”
韩卿心里暗笑。
樊墨涯以前过惯了圣子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炒菜要放盐也不知道。如今过上质朴的生活,让韩卿觉得自己在养另外一个儿子。
韩卿冻僵地手指,在他捂过后,渐渐地解冻,在他手掌里生出一丝又麻又涨的感觉。
“好了,你站在这里,看我来扫雪。”樊墨涯见他手指暖和了,转身抓起地上的扫把,见旁边没人偷使出武功,一扫把使出有如神龙摆尾,厚厚的积雪,瞬间漫天积雪飘扬。
樊墨涯俊伟的身影,在雪中灵活的祭出招式,白色的薄僧衣衣袂不断翻飞,未沾染满天飞扬的一片雪花。
韩卿静站在边上,身着质朴无华的黑色冬衣,抱着暖水袋,头一次觉得樊墨涯即使没有原先那张英俊端庄的脸孔,也是极俊。
等樊墨涯一套功夫使完,收回最后一个招式,满地的积雪在他的童趣下,已经变成一个雪人,身上插着一根扫把,安静乖巧蹲在庙门边。
韩卿轻笑,把手从衣袖中掏出,摸上那个用扫把堆积的雪人,眼里不知想到什么,原先开心的笑容,渐渐敛了。
昨日,司马恒严捂的消息,终于传到宫外,连路人都知道,司马恒造反囚禁了皇帝。
“我要去皇宫,去救我妹妹。这一年和你生活,我很快乐。”韩卿终究还是说了,只要他去皇宫救人,就会暴露自己未死的消息,打破这平静的生活。
“我陪你一起去救人。有你的地方,我才快乐!”樊墨涯把手搭上韩卿的肩膀说道。
“好!”韩卿答应道。
司马恒把整个皇宫都给围困住了,任何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皇上和皇后,以及文武百官分别被关在东极殿内,断水绝粮已经饿了七天七夜,密密麻麻地禁卫军,镇守着殿外,防止任何一个人逃出来。
整个皇宫陷入了沉默。
第七天,东极殿内的文武百官,在饥饿的逼迫下,已经全部叛投司马恒。
东极殿内只剩下四个人,萧景煜、莫相离、萧景煜、高胜,至于双相在司马恒逼宫那天,正好双双在外,一个在彻查贪腐安案,一个在监督水利工程,给了司马恒绝佳的机会。
双相就算及时赶回来,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司马恒已经把皇宫的任何出入口,全部封死。
双相没有虎符,根本无法调动御林军,而虎符正好在萧景煜手里,他被关在东极殿里,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司马恒把萧景煜关在东极殿里,故意不给水粮,正是逼他交出虎符、交出玉玺。
“萧景煜,我劝你早点识相,乖乖把虎符和玉玺交出来,签了这纸皇位禅让书,就不用挨饿受冻。
我知道你儿子,已经发烧,若是再拖延不治疗就会死掉,你忍心把你唯一的儿子,给活活逼死吗?”
司马恒在门外,每日照例劝降,可是屋子里丝毫没动静,不禁怒火攻心。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守着皇位,等着死儿子,无人给你送终罢。”
司马恒含恨离去,让人守紧了东极殿,让谁也不要逃出来。
前两天高胜趁夜逃出来,想去外面搬救兵,被抓住鞭打得奄奄一息,又丢回了东极殿内,萧景煜就知道,逃出去这招是行不通了。
现在东极殿内,高胜重伤奄奄一息,萧景渊在第二天就受冻就发起高烧,莫相离被饿的已经精神恍惚,唯一意识还清醒的人就是萧景煜了。
“你们再撑一天,君烨和子衿他们,算起来已经从外地回到金陵,他们再想办法救我们。”萧景煜看殿里气氛低迷,鼓劲说道。
“檀郎,渊儿饿了好几天,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不能再拖延了,你把虎符和玉玺交出去吧。”莫相离看着怀里,冻地面色发青的儿子,在发高烧的儿子,心疼地求道。
萧景煜摸着儿子,饿脱了相的小脸上,心里疼痛非常,扫着眼前的惨状,何尝不想他们受到治疗,获取食物。
“惜欢妹妹……惜欢妹妹……别离开我……嫁给我……”高胜身上的鞭伤十分严重,硬挨到现在,已经发烧感染,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嘴里无意识地呢喃道。
“李君烨……我要杀了你……我出去……杀了你”高胜带着浓烈的杀意,无意识地呢喃道,莫相离心里一惊。
萧景煜也略微的惊讶,没想到花惜欢已经嫁人快四年,高胜还没忘了她,正如自己没有忘记韩卿。
萧景煜亲眼见着高胜嘴里的呢喃,一声比一声地弱下去,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心里不好受。
当莫相离也饿地昏过去,殿内只剩下萧景煜一人清醒着时,他心里的临界点已经超出承受的范围。
萧景煜轻声地呼喊了他们几声,无人回应,听着他们越来越衰弱的呼吸,愣愣地看着凉薄的月光照在满地寒霜上,牵扯起干涩的唇皮,冷嘲说道
“若是这样的当皇帝也是无趣,花郎你若看见我这副样子,应该是很快意罢。”
萧景煜轻轻地站起来,走到房门前,对外面的守门侍卫喊道:“把司马恒叫来,我要跟他谈谈。”
侍卫们听到皇帝终于服软,刚想通报就看见司马恒身盘跟着一个侍卫,大腹便便地迎面走来,赶紧把好消息告诉他。
“哈哈哈,快把门给本皇帝打开。”司马恒迫不及待地让门将把门上的锁打开说道。
“是。”门将转眼把门打开。
司马恒领着侍卫,高调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