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吐舌头,甜甜的,有点辣辣的,味道清冽甘甜,宛如琼浆玉露。
“有点怪。”再喝一口。
这么一喝就停不下来,周盐喝得眼睛发亮,他亲爹更是大口闷。
“头回喝到如此醇香的酒,这酒当真是你们自己酿的?”周顺怀疑地问道。
担心两个孩子糊弄他们,说是自己酿的,其实是花钱买的。
凌息夹了筷子煎蛋,铺在米饭上,金黄的鸡蛋边沿带着点焦色,一口咬下去格外酥脆,配着米饭别提多好吃。
“放心吧姑父,过些日子县城就会有卖的了。”
霍琚见他吃饭吃得香,替他解释:“这是凌息和村中刘阿叔一起研究出的新酒,酿造方法与以往不同,算是独一份,我们这回过来烧制器皿,就是用来装酒的。”
凌息一边扒饭一边点头,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滴个乖乖,凌息居然酿造出了新酒,还能卖去县城,依照他今日要的酒坛数目,貌似是笔大生意!
“老天爷,我家真来了个金疙瘩,小姑之前还担心你们吃不饱饭,转头就和城里大老板做起了买卖,我做梦都不敢想呐。”霍垚握住凌息的手,把人反复看。
凌息腮帮鼓鼓,眼睛明亮,模样又漂亮,别提多招人喜欢了,霍垚越看越喜欢,他们家大郎真是苦尽甘来,上辈子修了多少功德,才换来这么好的夫郎。
周顺回忆起自己之前想收凌息做徒弟的事,老脸一红,按凌息的本事迟早飞黄腾达,自己的小小工匠坊人家怕是看不上。
“师父!我太佩服你了,你就是我的榜样!你咋那么厉害呢,脑子能不能分我一点儿?我好笨哦,一件事都干不好,不像你啥事都能干得漂漂亮亮。”
凌息手臂陡然一沉,周盐大半个人挂在他臂弯,两腮酡红,音量特别大,连说带比划。
用不着猜,铁定喝醉了。
“这小盐巴真是的,起开,别挂你表嫂身上,你自己多沉不知道啊?”霍垚伸手去拉周盐。
凌息无所谓地摇头,“没事小姑,他喝醉了。”
霍垚惊讶,“两杯酒醉了?”
周顺在旁边替自家哥儿找补,“他以前没喝过酒,头回喝醉得快。”
霍垚当真是亲娘,“那他没口福了,等他醒来酒肯定喝光了。”
周顺:“……”
他走过去俯身抱起周盐,霍垚嘴上吐槽儿子,行动上却半点不耽搁,打了水给周盐擦拭,又去煮了醒酒汤给人喂下。
除了满嘴醉话,周盐倒也乖巧,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吃过晚饭,各自喝了碗醒酒汤,四师兄的妻子正好上门来接他,三师兄夫夫顺路帮忙把四师兄推回去。
成了亲的徒弟基本回家去住,只有二徒弟和小徒弟住在家里,二徒弟家在县城,特意到乡下来学木匠活计,每月月底家中会派车来接他回去小住几日。
小徒弟家中孩子多,少他一个节省粮食,一年到头大多时间都在师父家住着,他年纪虽小,但人机灵,手脚勤快,周盐夫妻对他很是喜欢。
凌息和霍琚照旧住上回的房间,洗漱过后便歇下了。
“我吹灯了。”凌息夜视能力好,通常由他吹灯剪蜡烛。
霍琚已经躺好,低低应了声:“嗯。”
他们出门前喂了小鸡,拜托丹桂婶傍晚过去喂一次。
“咱们今晚不回去,也不晓得小鸡会不会饿着。”凌息第一次养鸡,心中时时惦记。
“小鸡坐实了就不太容易死掉,你要是不放心咱们明天早些回去。”霍琚说。
要么说丹桂婶考虑周全呢,知晓凌息没有养鸡经验,带他去虞阿叔家挑选的鸡崽都是坐实了的。
没坐实的鸡崽很容易死掉,十只鸡崽得死两三只,村户人家可得心疼坏,但没办法,鸡崽脆弱,这样的损失难以避免。
凌息没养鸡的经验,直接把鸡崽当宠物养,住的地方得干净,吃的东西得健康,每天会放它们在院子里跑一阵。
听说走地鸡肉更紧实。
看着小鸡崽们,想象它们长得又大又肥的样子,凌息咽了咽口水,馋了。
大清早凌息会起来给鸡崽们挖新鲜的虫子吃,顺便挖些地龙放门口地里,帮忙钻钻土,过些时候好种树。
脑子里想着小鸡崽们,不知不觉酣然入眠。
半夜凌息是被热醒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呼出的气息温度烫得惊人,皮肤粘黏,热得难受。
漆黑的屋内,本该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眼眸亮起奇异的光,眨眼间变成野兽般的竖瞳,透着股诡谲的妖异。
体内像是有什么在躁动,凌息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呼吸越发沉重,舌尖抵在齿关,心脏好似战鼓擂动,咚咚咚——
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他的胸膛击穿。
“凌息,凌息。”
耳边隐隐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到声音在岸上,他沉在水底,隔着遥远的距离,听不真切。
手臂突然传来沁凉的触感,凌息蓦地睁大眼睛,他像是即将渴死的骆驼,一脚踏进了绿洲。
遵循本能,凌息行动灵敏矫健,猛地翻身将那毫无防备的人压制住,长腿跨坐在结实的腰上,双手牢牢反剪住对方的手,由于体型差距,他不得不使上两只手。
模糊的视线中好似有一块香甜的奶油冰淇淋,凌息艰涩地吞咽唾沫,迫不及待咬上一口,以缓解岩浆爆发般的热潮。
这样想着,他便这么做了。
一口咬下去,半点没留情。
这雪糕有点硌牙,而且近了看才发现,原来不是奶油冰淇淋,是巧克力的。
吃到心心念念的冰淇淋,凌息紧绷的弦松动,困意再度席卷,顾不得思考别的,快速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可苦了霍琚,在他的视角中,睡到半夜察觉凌息气息紊乱,立马睁开眼睛查探凌息的情况。
然后便被这小子袭击了,不经历这一遭,霍琚完全没发现自己对凌息居然毫无防备,以至于对方可以轻易将自己制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把凌息划入自己的安全线内,无需担心凌息会对自己不利。
谁知,居然在这种事上翻了船。
猝不及防被剪住双手,力道大得他难以挣脱,霍琚自是知晓凌息的力气有多大,却也未料到能大到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他不说力能扛鼎,也算孔武有力,竟翻不出少年的手掌。
直到腰上一沉,霍琚再无法思考多余的事情,他得庆幸凌息把他翻了个面,坐的是他的后腰,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
可他这口气到底松早了,后颈被滚烫的气息喷洒,霍琚未来得及反应,肩胛便被重重咬了一口,如同跟他有仇般,要生生咬下一块肉。
饶是生性沉稳淡漠的霍琚也忍不住飙脏话,凌息究竟平时对他积攒了多少怨气?准备一口气报复回来?
腰正准备使力把人掀下去,肩上的疼痛倏然变成细细密密的啄.吻,再是小猫舔毛般的舔.舐。
前一刻的疼痛叫人无法忍受,此时的亲密更加让人难以忍耐。
霍琚险些咬碎后槽牙,趁着人分神挣脱开钳制,抓住凌息的后衣领把他扯开,“你是来折磨我的吧。”
正要不管不顾把人狠狠吻一顿的霍琚愣住,刚才对他又咬又啃的家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霍琚:“……”
凉风穿过窗户送入屋内,带走一室闷热。
慢慢冷静的霍琚意识到,凌息反常的原因应该是热潮。
稍一动弹肩膀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理智上纵然明白情有可原,情感上霍琚却异常头疼。
撩开沾湿在凌息额前的发,霍琚注视凌息仍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两下他的脸,起身去外面打了盆水回来给凌息擦拭。
流了一身汗,凌息肉眼可见地不舒服,眉头紧缩,辗转反侧。
刚发作过一场的凌息,皮肤温度尚未恢复正常,往日雪白的肤色犹如上了层胭脂釉色的瓷器。
霍琚收敛目光,不敢多看少年肌理分明,骨肉云亭的躯体,那会令他袒露出最丑陋的面目,与世上万千男人无异的贪婪,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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